第6章 馬姐

第6章 馬姐

此時雲虎寨中。

“虎哥怎麼辦?江兒已經三天沒回來了,他是不是已經遭遇不測了?”,村長家中,李母抽泣着對吳虎說。

“放心,江兒那小子從小就聰明,而且還喜歡鍛煉身體,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吳虎一邊寬慰着自己的妻子,但同時心裏也沒有底,只得期盼吳江沒事。

其實在那天遭遇妖虎之後,一行人中有三四個都回到寨里了,李母本來還滿懷期待,但聽到妖虎連殺二人,且直奔吳江而去的時候,要不是有吳虎在旁邊扶着她,怕是已經癱坐在地上了,然而吳子鳳心中的驚懼一點沒比母親少,更是天天以淚洗面。

突然,寨子的侍衛慌慌張張的跑到村長家,一把推開了門,大喊:“虎哥,小江回來了,小江沒有死”,夫妻二人一愣,隨後狂喜,跟着寨子的侍衛趕緊出了門。

“哎呀,阿母,沒事”,只見此時李母對着吳江上下其手,生怕自己的兒子缺了點零件。

“沒事最好,以後我再也不允許你出去打獵了,這次你出事兒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你知道小鳳有多害怕嗎?”李母流着熱淚說。

“好,好,以後不冒險了。”見李母提到自己和小鳳,吳江只能投降,表示李母說的對。

……

第2天。

昨天回到家之後,一家人好好的吃了個飯,雖然吳江因為吸收了血藤果,並不是很餓,但也能吃,也狠狠的吃了一頓。

餐桌上,吳虎和李母一直在詢問吳江情況,吳江也不能把自己獲得了機緣的事情說出來,也只能瞎編,說自己跳進落日潭中,而老虎游泳比自己慢,然後在潭裏待了一夜,最後才擺脫了老虎的追趕,而對於怎麼三天才回來?吳江的解釋是,因為包裹被老虎撕碎,所以沒有吃的,自己只能先找吃的,吃完之後又躺在樹上睡了一夜,最後花了一天時間才找回家,阿父阿母自然也沒有懷疑自己最親愛的兒子會說謊。

只有吳虎一臉肉疼的表情,畢竟自己最喜歡的【雪花刀】沒有了。

“怎麼自己的兒子回來了,還不開心?”李母瞪了吳虎一眼。

“對呀,阿父,怎麼江哥回來?你還不開心嗎?”吳子鳳附和道。

“我…我…唉”,吳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轉為一聲嘆息。

只有吳虎受傷的世界完成了。

“哎呀,阿父別生氣了,明天我去雲虎城中再給你打一把刀。”吳江趁機打圓場。

“那我明天要和江哥一塊去。”吳子鳳趁機說道。

“好吧,好吧,打完刀記得早點回來,不許在城裏逛的太久。”李母頭疼的說道。

“好”,吳江和吳子鳳齊聲說道。

………

第2天。

吳子鳳早早的就準備行囊,叫醒了正在睡覺的吳江,該出發了。

………

雲虎城外,道路兩旁栽種了一些柳樹,春風吹過,楊柳依依。

“哇,哥,好美呀,雲虎城好美呀。”吳子鳳驚訝的說道,因為她很少來城市裏,雖然這個世界不是男尊女卑,沒有太多的陋習,但在凡人界,依舊認為女孩子應該少拋頭露面,此次吳子鳳出來也是被包的嚴嚴實實,只露一雙眼睛。

二人來到鐵匠鋪,吩咐了匠人打一柄長刀,付了定金,便離開了鐵匠鋪。

接下來的時間都可以在城裏逛了。

二人先來到酒樓,點了幾個菜,便吃上了。

“知道嗎?最近黑虎幫越來越猖狂了,聽說又洗劫了一個村莊,也不知道‘楊三尺’是怎麼想的,都不管一下。”臨座的一個酒客說道。

“對呀,對呀,聽說城主‘楊三尺’最近還打算平調到臨安城,讓城衛隊隊長陳贇來當城主,不知道他怎麼想,就憑陳贇整天喝酒,那個樣子能當嗎?”那個酒客的朋友說道。

“聽說‘楊三尺’又打算漲稅了,他難道還真想刮地三尺嗎?”酒客的另一個朋友,憤怒的錘桌說道。

“江哥,那個‘楊三尺’是什麼人啊?”吳子鳳猶如一隻小倉鼠,小嘴被食物塞得滿噹噹,疑惑的問道。

“所謂‘楊三尺’是指雲虎城城主楊齊,他本來還是一個清官,結果後來不知怎麼的,變成了一個大貪官,後來基本上都是多征,還有很多苛捐雜稅,但他也總能保持一個度,又能薅羊毛,還不讓羊叫喚,而且他還把征來的錢送給上級打理,所以他這個城主始終沒有被撤掉,‘楊三尺’是城民給他起的,就是寓意楊齊貪錢,恨不得將整個雲虎城刮地三尺。”吳江溺愛的將吳子鳳嘴邊的米粒蹭掉,然後說道。

“哦”

客棧中。

“小鳳,其實之前那趟打獵,獲得了機緣,我已經是修仙者了,黑虎寨老是騷擾我們打獵,而且還來劫掠,等黑虎寨滅了周圍其他的村落,就該輪到我們了,所以明天我打算去黑虎幫,我想去殺掉黑虎幫幫主。”吳江深呼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打算對吳子鳳說出實情。

“嗯”,吳子鳳很淡定的答道。

“你一點都不驚訝嗎?我現在可是修仙者哎!”

“嗯,難道你現在是修仙者,你就不是我哥了嗎?”

瞬間一句話,把吳江整無語了。

吳江讓吳子鳳拿出兩個本子,拿起客棧書桌上給配的毛筆,便在兩本本子上默出《大日導引功》和《太陰導引功》,交給吳子鳳。

吳江鄭重的說:“將這兩本書,交給阿父阿母,不要外傳,不要給外人看到,並且回到家,你們嘗試修鍊,切記,注意陰陽調和,不要只修鍊一門,等我處理完,黑虎幫會來找你們。”

“知道了”,吳子鳳吐了吐小舌頭,看起來又俏皮又可愛。

………

第2天。

“小鳳,你一個人在城裏要照顧好自己,刀鍛完之後就趕緊回去,空暇時間可以修鍊一下功法。”吳江絮絮叨叨,活像一個老媽子。

“好了,快點走,再晚點,趕到那說不定就要天黑了。”吳子鳳推着吳江就要往遠處走。

“好了好了,不要推了,我走了。”

正當吳江往前面走了有十幾米的時候,突然後面一陣破空聲,吳江下意識伸手去接,發現是一個玉佩,上面刻着“子鳳”兩個字,吳江轉頭望去,只見吳子鳳流着淚搖手大喊:

“哥,走吧,不要忘記我、阿父和阿母。”

“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們呢?我殺完黑虎幫幫主就回來了。”吳江也搖手大喊,不明白自己妹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妹妹的直覺一向很准。

一語成讖,自此他還真就再沒有見過父母。

……

黑虎寨駐紮在雲虎山脈一個平頂的山峰上,三面懸崖,易守難攻,所以吾將打算先拜入山寨,從內部瓦解。

“這位兄弟,我想來貴幫派拜山頭。”

吳江對着眼前的巡邏小嘍啰,說道。

“行,那你走在前面,我帶你走。”

吳江剛轉過頭,走在前面,突然感覺後腦被敲了一下,吳江轉過頭,看着那個小嘍啰,那個小嘍啰也懵懵的看着吳江,表情好像在說,你為什麼沒有倒?這時候吳江才反應過來,隨即假裝昏倒。

巡邏的小嘍啰這才鬆了一口氣,心想原來是他反應遲鈍,便扛着吳江回了山寨。

“喲,小三,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一起吃酒啊!”

“哎呀,二哥,今天遇到一個想攻我們山寨的二傻子,你看在我背上呢,等我給他關牢裏面,然後我等再吃酒。”

“喲,現在還有這二傻子,趕緊給他送牢裏面去。”

扛着吳江的小嘍啰,跟守着山寨大門的一個護衛聊了幾句,然後穿過校場,就來到了一個散發惡臭的牢房中,那個小嘍啰將吳江遞給護衛,護衛看了一眼吳江,也沒有問什麼,直接打開裏面的一個牢門,將吳江扔了進去,鎖上了門。

吳江依舊假裝昏倒,而腦海中卻是在想,自己哪個環節犯了錯誤,難道是拜山頭的方式不對?

吳江將眼睜出一條縫,山寨的牢房很小,僅有6間,而且還散發著惡臭,吳江本想看看有沒有牢友,想了解一下情況,但發現整個牢房就僅有自己一人。

吳江正在思考要不要突然暴起,直接把這個寨子所有人全部殺光的時候,一個女人走進了牢房。

“馬姐,您怎麼來了?”

“你把他給我放出來,然後今天這事當沒聽見。”那女人邊說邊掏出一錠白銀,塞到了那名看管牢房的男子手中。

那名男子彷彿已經習慣了一樣,將那錠銀子揣入兜中,給了女子一串鑰匙,便裝作沒看見那名女子了。

女子拿着鑰匙,走到吳江的牢門前,將牢門打開,打量了一下壯碩的吳江,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招呼吳江跟她走。

吳江跟隨女人出了牢房,開始仔細打量那個女人,二三十歲的年紀,一頭黑髮如瀑布般垂下,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丰韻的腰肢隨着走動一扭一扭。

那女子突然開口說:“你知道你為什麼被捉起來嗎?黑虎寨為了防止有人通過拜山頭的名義,進入黑虎寨,將它內部瓦解,所以下令一旦有人拜山頭就抓起來,真正想進入黑虎寨的途徑,是在黑市中找到黑虎寨的線人,然後經過考察再加入,你也是夠蠢的,來之前也不打聽一下。”

吳江心中暗想,管我是什麼途徑進來的,只要我進入黑虎寨,我就能殺光所有人,表面上還是說:“你告訴我這個幹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並沒立即回答吳江的問題,而是緩緩說道:“你可以叫我馬姐,姓名什麼的,我已經忘記了,我16歲的時候,黑虎寨劫掠了我的村子,父母為保護我,雙雙身死,但我最後也沒逃脫魔爪,被黑虎寨寨主萬遠抓住,被其收入房中,這些年我一直在表面附和他,背地裏用賞銀資助同被劫掠來的良家婦女和收買一些被強逼入山寨的勞動力,經過多年發展,我的同黨已經遍佈整個山寨半數,我決定於今夜反叛,去殺萬遠,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我叫吳江,祝我們行動順利。”吳江緊盯着她的眼睛說道,這是一個經過他深思熟慮的結果,首先這只是一群凡夫俗子,根本不用擔心他們背刺,大不了全部殺掉,再說自己正擔心殺不光那些黑虎寨的人呢,現在有一群人幫自己解決小嘍啰,自己高興還來不及呢。

而馬姐不知道吳江是修士,覺得就算他是萬遠的暗線,自己也可以看住他,再者自己馬上就要反叛了,也不在乎了,再說他就一個人,自己那麼多人完全有把握必殺。

“我卧室有一個賬本兒,上面記錄著黑虎寨這些年做所有的惡,以及和‘楊三尺’勾結在一起,販賣良家婦女和男人為奴的證據。”

“他們難道就不怕那些人拚死反抗嗎?”

“那些不聽話的已經被扔到雲虎山脈里了。”

聽到這句話,吳江哪能還不想明白,雲虎山脈里的那些屍體是誰扔的。

“那他們為什麼現在頻繁劫掠村莊?就不怕有人繞過‘楊三尺’去別的城或京城告狀嗎?”

“他們需要很多錢,聽說萬遠現在正在緊急購買盔甲,好像欲攻雲虎城。”

吳江何其聰明,萬遠和“楊三尺”結盟,但現在萬遠又在購買盔甲,要攻佔雲虎城,這其中必有“楊三尺”授意,又加上最近“楊三尺”要平調,吳江突然後背冒出一身冷汗。

“楊三尺”這是要拿雲虎城及周遭村莊百姓的命來換他陞官的機會啊!!!

今夜必須殺了萬遠,然後再準備準備,再去殺了“楊三尺”!!!

………

凌晨兩三點,這是正常人睡的最熟的時候。

只見雲虎寨中,一個個身影提着短刀,潛入每一個屋室內,猶如黑夜的行者,將每個屋內的生命收割於黑暗中。

“接下來你跟我行動。”馬姐對着身後的吳江說道。

吳江點頭答應,跟着馬姐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大寨最後方的一個大殿中,對,稱為殿一點都不過分,馬姐停了下來,探頭指了指,大殿前的一個小屋,說:

“這是萬遠前些年,從一個商隊那搶來的妖狗,萬遠視它為親女兒,取名婉君,並在大殿前建了一個小屋,專門給它住,是不是很可笑?現在雲虎城周遭村莊,尚有村民食不果腹、無屋居住,一直有毛畜生,卻有肉可食、有屋可住,吳江去殺了它。”這其實也是馬姐對吳江的一次試探,畢竟馬上就要去殺萬遠了,可不能被背刺,如果吳江殺了那隻畜生,不和她一起殺了萬遠,以萬遠那個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他。

只見吳江先將一枚【儲靈丹】藏入口中,然後悄悄摸了過去,儘管吳江走得很小聲,但屋內的妖狗還是聽到了聲音,打了個哈氣,從屋門中拱了出來,正看到吳江的身影,猛然發現這不是他的主人,對着吳江狂吠起來,叫了兩聲,看吳江不退去,便沖了過去,試圖撕咬吳江。

吳江見它吠叫,心中升起無名怒火,招出【鑄】,一招【斷河】直接將妖狗腦袋劈成兩半,腦漿崩流。

“我*,誰大半夜的不睡覺?惹你老子我,看我今天不把你身上出個百八十個透明窟窿。”只見一個留着一小撮鬍子的中年男人從大殿中走出,手裏還拿着一桿長槍,但當他看清局勢,面目立馬變得猙獰起來。

吳江看到此幕,便想到此人應該就是萬遠,隨即對着黑狗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說道:

“一隻長毛畜生,也敢對我嚶嚶狂吠!!!”

只見萬遠面目變得憤怒無比,然後猛然關上門,像是要進屋取盔甲一樣,吳江哪裏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一飛腳踹爛大殿門,卻發現哪有什麼萬遠慌忙取盔甲的場景,只有萬元一臉冷靜,站在門后,手持長槍,嚴陣以待,靈氣調動。

吳江此時心中,驚愕無比,萬萬沒有想到萬遠竟然也是一個修仙者,雖然只是和他一樣的鍊氣初期,普通凡人修鍊何其艱難,沒有配套功法和堅韌心志,根本無法成功,但萬遠竟然成功了,而且還強壓靈力,在外只以一個凡人的身份,還有剛才萬遠自知自己硬剛無法敵我,便趁我羞辱妖狗,佯裝大怒,趁機在門后蓄力,準備給我致命一擊,可謂稱得上一個狡詐之徒。

而此時吳江心中也直呼吾命休矣!都已經閉上了雙眼,但突然,一道身影猛然插進兩者之間,使萬遠的長槍插到了那道身影上,並沒有插到吳江身上,吳江睜開雙眼,發現倒在地上的是馬姐。

“一個婊子竟然也想殺我!!!”此時萬遠也看清地上的是誰了,心中勃然大怒,但奈何吳江還在前面,只得抽出長槍,再次向吳江戳去。

吳江雖心中憤怒,但憤怒到極致卻越發平靜,心中回憶着斷海老人的戰鬥技巧。

吳江看向萬遠的長槍,心中愈發堅定,然後一轉側身,順利躲過,萬遠又是一記橫掃,吳江迅速彎下腰,右手持【鑄】,便要將萬遠的長槍斬斷,萬遠連忙收回長槍,猛的退後幾步,使出一招【毒蛇吐信】,原本筆直的長槍,在戳出時,猛然彎曲,猶如一隻毒蛇,向吳江的右腰咬去,原本正常人在這裏應該是後退,結果正好中了圈套,右腰直接被戳斷,但斷海老人的記憶中就有關於這招的記載,吳江不退反進,將口中【儲靈丹】咬碎,對着萬遠的腦袋,就是一招【斷河】,萬遠想將腦袋縮回,但全身精氣神正用於【毒蛇吐信】,自然無法避開,腦袋便被劈得腦漿崩了。

吳江將萬遠劈死之後,連忙扶起馬姐,馬姐說:

“我怕是活不了了,我死後,你去我的房間,找到那賬本,一定要曝光雲虎城城主的罪行。”

“嗯!!!”吳江連忙點頭答應。

馬姐躺在吳江的臂彎里,身體在慢慢變冷,她用她那柳指,顫顫巍巍的指向,通過黑虎幫大殿那扇破碎的門滲進來的光,說:

“你們的太陽升起了,我的太陽落下了”

她慘笑兩聲,那張總是說著討人喜歡的話、發出百靈鳥般動聽聲音的嘴,最終也不再動。

她死了。

……

吳江來過馬姐的房間,找到了賬本,這上面記錄了雲虎城城主和黑虎幫所有的罪惡交易。

而在吳江要走出門之時,他發現了臨着窗而放的書桌上,放了一個綉着牡丹花的手絹,那是馬姐最喜歡的花,吳江現在好像知道,雲虎山脈那片美麗的牡丹海是誰種的了,上面綉着“薛萌”二字,不用想,定是馬姐的名字。

原來馬姐一直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沒有說。

吳江攥起那手絹,看着窗外初升的陽光,眼含着熱淚,說:

“你們的太陽升起了,我的太陽落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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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劍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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