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補救之法
一切的恩怨,經過時間的磨礪,是否都可以化解。
“啊”,沐惜大驚,心道這確實也挺慘,雖然活着,可要對着這冰冷的湖水待了2000年之久,也是夠慘絕的。
“你說,你身份特殊,究竟是何身份?”
“呵呵,我的身份?那星凝便是我的親姐姐!”,
聽到此,三人又是大吃一驚,玄武竟然是伏嬰的小舅子。
“可,既然這樣,伏嬰為什麼還要將你也封印?”
“是我自願的,因為這四靈神陣,不僅僅是封印青龍他們的神力,更是藉助他們的神力在這天下布下四靈神陣,將中原罩在這四靈神陣中,如此一來,那妖獸為這四靈神陣所阻,便永遠不能踏足中原大地半步。”,說完玄武又是哀嘆一聲,顯然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聽到此,沐惜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果然如此,這麼說真的是自己親手打破了這妖獸入侵中原的阻礙,陷中原百姓於不利之境,難怪中原妖獸橫行肆虐,伏嬰先祖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竟然被自己輕易的毀掉。
沐白心下也是極為難受,畢竟這一切也與自己有關,若不是自己能夠感知神獸,惜哥哥也不會找到神獸,於是歉意的看着沐惜,用衣袖幫他擦乾淨嘴角的鮮血。
“你的傷很重!”,玄武拿起沐惜的胳膊,仔細的探查起來,邊把脈,邊搖頭,
“真是奇怪,你功力明明非常高,卻混亂不堪,竟然還有青龍的功力,你這小子到底都學了什麼?”
沐惜苦笑,哪裏是自己想學啊,於是把當日五族長和青龍傳功的情形說了一下,還說了當下世界,仙聖之戰,之後五族分裂,各族功法相生相剋的問題。
玄武聽后,一陣陣嘆息,“原來如此,可悲啊可悲!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唉!不過,你這傷不完全是五族功法相剋所致,乃是有人對你施了邪魔之法,恰好又勾動了你體內的功力互相牽制所致”。
“邪魔之法?這是一種什麼功法嗎?”
想起之前自己與沐白和妙兒的荒里荒唐,沐惜心道,原來是被人加害,可不知是誰害自己。
玄武抬頭望天,突然眼睛精光一閃:“是他?”
“是誰?”三人齊聲問道,
玄武卻似乎沒聽到一般,呆在那裏,似乎並不想說,又或許在深思。
“老爺爺,那你可有破解之法?”,沐惜滿懷希望,玄武既然知道是誰,自然知道破解之法。
玄武沉寂了好久,才抬起頭,輕輕的搖了搖頭。
“如果是他就難了!”
沐惜不明白玄武到底說的是誰,只聽玄武又道:
“小娃娃,我只是史官,又不是醫仙,破解不了,一切可要靠你自己,唉,你現在體內各種功力受邪魔影響,混亂不堪,若是不能儘快化解,可就命不久矣,或者即便你能保住性命,用不了多久,你的心智就會被邪魔侵佔,變成一個惡魔。”
“這,這”,沐惜還是猜到了,自己已經入魔,自己難道只能赴死一條路嗎?
想了想,又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會變成惡魔,還不如死了的好,“唉,如果當真化解不了,便是我的命數,何況我做了錯事,害的中原百姓受妖獸肆虐,即便死了也難辭其咎,不知道老爺爺對這神獸出世,可有補救之法?”
玄武緊皺眉頭,不停的捋着自己的鬍子,凸自猶豫不決,這孩子不先考慮自己的安危,卻考慮天下百姓的處境,只憑這一點,頗有伏嬰之風。
小瑤在一旁看此情形,心道玄武必定有方法,只是不肯說,於是自己上前拽着玄武的袖子:“老爺爺,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可是伏尤的後人,也算是你的後輩,你幫我了就等於幫了自己的族人啊!”
玄武吃驚的看了一眼小瑤,“你是伏尤的後人?”
小瑤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而且我還是惜哥哥的未婚妻,所以,老祖宗,你可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惜哥哥,說起來我們都是你的親人”,說罷竟然柔情的看了一眼沐惜
沐惜心底一陣感動,這小瑤對自己真是沒多說。
這玄武看了看沐惜,又看了看小瑤,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親人,對,或許一切都是天意,罷了,現在神獸已出,即便集你們五族之力,也未必是神獸的對手,我多活這兩千年也是夠了,就助你們一臂之力,重現當年伏嬰,星凝之盛世吧!”
“太好了,你老人家出山,我們青龍對白虎,朱雀對玄武,也未必沒有勝算,剩下的妖獸不足掛齒!”沐惜開心的道。
玄武依舊緊皺着眉頭望了望平靜的湖水道:“沒那麼容易,現在妖獸之所以沒有大肆進攻中原,只在山腳活動,是因為神獸出世,功力不濟,他們一定去天澤山修鍊去了,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我還封印在此,所以這四靈陣還未完全破碎,所以對妖獸還有一絲威懾,而且..玄武欲言又止,算了,用不了多久,那白虎,朱雀必定會來找我,毀掉封印,解除四靈神陣,到那時才是生靈塗炭的開始”
“這可怎麼辦?”
“辦法就是,我在此鎮守封印,你們出去聯合五族,找到靈參樹,修鍊伏嬰仙法,或許我們能夠成功”
“靈參樹?”
“對,當年伏嬰也是找到靈參樹,服下靈參果,才功力大增,練成無上仙法”
“那靈參樹在哪裏?”
“這,我卻也是不知,這可能只有伏嬰和星凝知道吧!”
噗,沐惜又吐了一口血,講了半天如同沒講一樣。
玄武白了沐惜一眼,還是抓住了沐惜的雙手,突然一股極為強勁的功力自玄武體內輸入過來,沐惜大駭:“老爺爺,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把我幾千年的功力傳給你,助你一臂之力”,說罷,便不出聲,約莫半個時辰,玄武才收了手,整個人迅速衰老下去。
“老爺爺”,沐惜和小瑤,沐白同時喊道
“我沒啥大礙,小娃,我只幫你壓住了你那混亂的功力,你還需趕緊找到化解之法,否則也是功敗垂成,我還能撐個幾年,希望白虎找到我之前,你們已經成功”,
“玄武爺爺,我還有一事想問?”
“奧?什麼事?”
“我想問的是,我們是否很難修仙成功,上古時代那麼多先賢都無法成功,我們現在還能修成嗎?”
玄武看了看沐惜,嘆了口氣,“小娃娃,你倒問住我了,確實上古時代的大賢先輩,數得上名頭的,騰雲駕霧,千變萬化,功力高深,幾乎無所不能,可是他們也最終難逃一死,而且絕大多數先賢全部在天幕開啟時升天而去,之後的青靈大陸又遭受了天災劫難,不僅好多功法失傳,很多先賢基因也就此中斷,唉,到伏嬰一代其實人類的仙脈已經絕滅了,即便是神獸實力也大不如以前,所以,你問我修仙到底能不能成功,我也無從回答,或許天幕之外的仙宮才有最終的答案!”
“那伏嬰先祖是不是也沒有升仙?”沐惜急切的問
“伏嬰?”,玄武抬頭看了看天,“或許吧,我們都錯了也不一定”。
沐惜聽着玄武莫名的感慨,不知他什麼意思,玄武繼而轉向沐惜,“神獸出世,我觀你們現在的血脈實在太差了,修為實在太低了,即便你有神龍和我的功力,也很難融合修鍊,所以以你們現在的功力,很難敵得過朱雀,白虎”
“那怎麼辦?”沐惜失望的問
“這個問題,上古時代無數先賢都不曾知道,長生已是很難,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想想如何聯合起來,擊敗朱雀和白虎再說,否則等他們功力恢復圓滿,就更難擊敗了,時間不多,你們快去吧!”
沐惜看了看伏瑤,只得點了點頭,三人跪下對着玄武磕了九個響頭,起身離去,玄武望着三人離去的身影,仍舊哀嘆了一聲,對着湖水道:“武淵,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不一會,湖水汩汩,竟然冒出一個巨型大蟒,怒視着玄武,“玄星,你可以忘記一切仇恨,我不能,總有一天,我會屠盡人類,一報當年之仇!”
“武淵,都過去幾千年了,你還忘記不了仇恨嗎?”
巨蟒大怒:“哥哥,你我兄弟二人,當年為了幫助姐姐,為了人類浴血奮戰,幾乎九死一生,戰勝神獸,可是人類又對我們做了什麼?你對得起死去的姐姐嗎?”
“對不對的起,現在都煙消雲散了,我們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再過幾年,我們也將化為白骨,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武淵並不說話,冷哼了一聲,又沉入水底,只留玄星一人對着湖水發獃,回憶起那過去的事情,玄星卻並不後悔。
原來,這玄武乃是一身兩體,哥哥玄星是神龜分身,弟弟武淵是巨蟒分身,兄弟二人自幼便是蛇龜同體,一個仁慈多智,一個凶煞魯莽,兩人均是星凝的弟弟,當年人獸之爭,兩人更是耗盡全力,幫助伏嬰,幫助人類力戰神獸,為人類贏得戰爭立下了汗馬功勞,姐姐星凝更是就此隕落,可是戰爭勝利了,伏嬰卻為了保護中原百姓,將神獸紛紛封印在四方,這玄武兄弟就封印在這貝加湖,苦守這不毛之地,玄星雖然能理解,可是武淵卻為此懷恨了幾千年。
當然更讓人沒想到的是,伏嬰仙逝之後,伏炎伏黃竟然加害伏尤,導致伏尤一族背井離鄉,死傷無數,而直接連累了玄武的母族蛇族也被迫背井離鄉,進入不毛之地,直至如今,所以,在武淵心裏,人類沒一個好東西,當年他就極力反對星凝與伏嬰結合,可是星凝,玄星都不理會他。但是,星凝為了人類香消玉殞,自己兄弟被封印在貝加湖,星凝又得到了什麼?
幾千年過去了,現在聽到沐惜說白虎,朱雀都出世了,武淵心裏怎麼能不躁動,這數千個日日夜夜裏,那仇恨不曾有一點消磨,反而隨着冰冷的湖水,越來越寒,越來越深,這日子終於來了,復仇的日子,復仇的快感,近在眼前,他又怎能不激動!
玄星盯着這躁動的湖水,止不住的嘆息,想起昔日自己與弟弟生下來便蛇龜同體,被族人視為怪胎,險些被處死,若不是姐姐星凝力排眾議將自己兄弟二人救下,並傳授自己和武淵修鍊之法,這星凝幾乎就是兄弟二人的半個娘,想着想着,玄星竟然流淚了,情不自禁的抬起頭望了望天空,“姐姐,你在天有靈,便保佑這世間萬物生靈,不要再受苦難吧!”
再說,沐惜三人離開貝加湖,此處距離泰平鎮不到兩日路程,在一個荒坡先落腳休息了一番,天公不作美,卻突然稀稀疏疏的下起了雪,一陣寒意襲來,沐惜又覺得有些冷。
“惜哥哥,我可能要跟你分開了”,伏瑤不舍的看着沐惜,可是又不得不離開,鵝毛般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到伏瑤的眉毛上,更顯得有些清麗。
“為什麼,你不和我去水族嗎?”沐惜也是不捨得就這麼分開。
“惜哥哥,現在時間急,任務重,我們還是分頭行動,你們還是前去水族,聯合五族,同時尋找靈參樹,尋找化解你心魔的辦法,我自回去說服聖主,先放下與五族恩怨,一起對付神獸”,伏瑤嚴肅而又認真的表情,在那雪花的映襯下,更顯得她心中的堅定。
沐惜心中頗為感動,伏瑤雖然妖了些,但是大事的時候,還是很靠得住的,便道:“這樣也好,只是苦了你了”
“苦是苦了點,惜哥哥可要記住我的好啊,不過為了幫惜哥哥成就蓋世英雄,想想也就無所謂了”,說罷就轉身離去,走出去好遠,又轉身對旁邊的沐白道:“你可要照顧好惜哥哥!”
沐白重重的點了點道:“我一定會的”,
沐惜道:“你要保重”,
小瑤點了點頭,破空而去,留下一絲殘影,消失在無邊的蒼茫的雪花里。
沐惜和沐白孤零零的站在這一望無際的荒野里,漫天的大雪越來越大,幾乎瀰漫了整個視線,沐惜回頭望了望玄武所在的貝加湖,玄武的影子已經遙不可見,只剩下一個黑點。
“沐白,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惜哥哥,你不要擔心,你有我,還有金族長,無極,金剛他們,我們團結一致,總會找到擊敗神獸的方法”
沐惜望了望泰平鎮的方向,嘆了口氣,雖然玄武用功力將自己錯亂的功力鎮壓住了,可是自己卻仍舊虛弱的很,此去泰平鎮是否會馬到成功,實未可知,現在想想小瑤的妙計,或許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否則僅憑自己人微言輕,又病入膏肓,如何能夠說服五族聯合起來?即便聯合起來,大家到時候又遵從誰的號令呢?可是,自己真能成為蓋世英雄嗎?
唉!沐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又覺得未來十分的迷茫,若是神獸也入侵中原,那該怎麼辦?
尤其是與玄武對話之後,修仙已經無望,神獸又會在不久的將來肆虐中原大地,而自己走火入魔,朝不保夕,以自己一己之力,如何能聯合五族?又去哪裏尋找那從未聽說的靈神樹?
如果不能長生,修鍊還能修到什麼程度,神獸又如何擊敗?這些問題對現在的沐惜來說,無疑是永遠沒有答案的。
無邊的寒意又陣陣襲來,而體內的火熱卻焦灼的灼傷着自己的每一寸經脈,這滋味,恐怕無人能夠體會。
沐惜和沐白兩人坐了一會,雪實在下的太大了,但四下望去也無處可以躲藏,只得起身離去,現在沐惜雖然不能修鍊功法,不能運轉功力,可是玄武幫自己鎮住了凌亂的功力,休息了一下,心神已是舒服了很多,除此之外一如常人,沐惜在沐白的攙扶下,向著泰平鎮的方向急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