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六章 阿爾戈斯（三）
卡加爾從古老傳承的記憶中深刻的知道眼魔一族曾經的輝煌，那浩瀚而又光輝的阿爾戈斯之史詩，如沾滿了蜜糖的毒藥一般腐蝕着卡加爾那孤獨而又絕望的靈魂。
就如同所有的返祖眼魔一樣，卡加爾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義，復興那曾經的阿爾戈斯？卡加爾很清楚它做不到，不是不想，而是沒有那個能力。
原生眼魔又叫阿爾戈斯，意為閃亮的、全見者、永遠注視者，當然它們的另一個稱謂更加出名——百眼巨人。
曾經的阿爾戈斯監視着諸位面的一切變化，並藉此吸收了大量知識和力量，幾乎多元宇宙最強大的文明之一，甚至距離五大創造者種族的地位只有一步之遙。
只可惜，過多的窺視其它文明的隱秘，給阿爾戈斯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無數種族群起制裁甚至圍攻阿爾戈斯，包括遠古的牛頭人文明、創造者種族中的一支戈耳工一族、妖精族的薩提爾族、變形者中的怪獸之母一族等為首的一大批文明和強力種族，與阿爾戈斯一族進行了慘烈的漫長戰爭。
在這場以萬年為計量單位的漫長戰爭中，由於阿爾戈斯佔據着獨特的優勢，它們開了全圖掛、透明掛，所以並未屈居下風，反而在戰爭中越戰越勇。
只是好景不長，隨着在戰爭中一直勝利的阿爾戈斯一族逐漸變得狂妄自大，並為自己一族取了一個更加狂妄的名號——百眼巨人。
它們也引來了更加可怕的災難，一種被稱作【數據惡魔病毒】的可怕瘟疫席捲了整個阿爾戈斯一族，將冉冉升起的百眼巨人之心——一個準備將整個阿爾戈斯種族數據化升維並試圖藉此升格為神上神的強大神力——腐蝕成了深藏於萬眼深淵中的可怕大主母。
由於大主母在墮落前與所有的阿爾戈斯心靈相連，於是乎當大主母被感染並墮落的時候，幾乎所有的阿爾戈斯都沒能逃過被感染變異的下場。
它們當中感染最嚴重的一部分，同樣也是眼魔之神最忠誠的信徒的那批可憐的阿爾戈斯，被蛻變中的大主母作為垃圾站，將更多的穢惡之瘟疫源注入了它們，然後蛻變成了遙遠之國的囈語怪。
而感染相對較輕的那一部分阿爾戈斯則蛻變成了如今的眼魔。
而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個體由於天生擁有免疫那穢惡之瘟疫的特質，方才保留了阿爾戈斯的原貌，只是這對於這些天生的幸運兒來說，這種特質並不是一種恩賜，更像是一種詛咒。
如卡加爾這般的返祖眼魔，或者說阿爾戈斯，往往沉迷於那記載着輝煌過去的記憶，更渴望那記憶中與百眼巨人之心心靈相連的感覺，那種在古老記憶中無比美好的描述，就像街對面的魔癮之於高等精靈一般折磨着它們。
但是，一個阿爾戈斯想要真正復興曾經的文明，第一步則是要擴大真正阿爾戈斯的種群數量。
而這裏面有一個關鍵性的死扣兒。
免疫數據惡魔瘟疫的阿爾戈斯的抗體並不是基因層面的東西，而是另一種難以解析的靈魂層面的特質。
這種特質帶着強烈的個人專屬，無法被複制或克隆，這也就意味着，想要提升阿爾戈斯的族人數量，就得解決瘟疫的傳染源。
要解決傳染源，就得消滅或者凈化、救贖萬眼深淵的大主母，同時還得凈化掉所有的眼魔，斷開導致阿爾戈斯感染的心靈通道，如此方能解開死扣兒，繁衍更多的阿爾戈斯，擴大種群的規模。
而這種族復興的第一步就直接卡死了所有的阿爾戈斯的復興者。
卡加爾也就是還年輕，又一直面臨著來自眼魔母親的追殺之壓力，所以內心的煎熬還不怎麼嚴重，達不到自殺或者主動尋求感染墮落的地步。
不過如果卡加爾不能在真正成年之前找到自己生命和靈魂的意義，那麼它不是放棄抵抗而被眼魔母親殺死，就是主動前往遙遠之國與不可觸碰的囈語之球對話。
卡加爾知道自己現在很正常，它也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的往不正常的方向轉變。它當然不想死，也不想墮落成穢惡的怪物，所以它需要一個目標，一根足夠粗壯的大腿，一個足夠刻骨銘心的理想。
只是想要實現這些這並不容易。
在過去的歲月里，曾有很多類似於卡加爾一般的返祖阿爾戈斯因為所託非人，最終落得極為悲慘的結局。
遠的且不說，只說最近的一個。
在散提爾堡的建立過程中的早期，就有一位名叫散塔爾的返祖阿爾戈斯參與其中。
它與一位來自尚塞爾剛特城的冒險船長結為盟友，成為散提爾堡建立早期的領袖。
後來由於種種原因，散塔爾試圖以法師的身份走上台前，卻遭受了來自盟友的背叛。最終可憐的阿爾戈斯與那位鬧翻的盟友相繼被殺，它們所建立的一切則淪為他人的嫁衣裳。
從此，那座城市的人們為了紀念散塔爾，將城市定名為“散提爾堡”，也正是在這個時期，黑暗暴君班恩成為這座城市的主要信仰，而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眼魔則成為了這座城市的後繼領袖們的常規合作對象。
現在卡加爾也面臨著一個選擇，一個優質的結盟目標出現在了它的眼前，而卡加爾不確信這個男人合不合適自己，這一切還有待驗證。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卡加爾要保證那位潛在的盟友不會被自己手下的怪物們殺死，更不能被眼魔母親發現其中的問題。
龍脈大地精術士約克的行為並不在卡加爾的計劃範圍之內，這個在上一場卡加爾與眼魔母親的較量中被解救出來眼魔奴隸，其真實來歷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卡加爾懷疑這廝的身後牽扯着一個很大的陰謀，這並不是卡加爾胡亂猜測，而是它根據已有的情報和信息所作出的推導。
順便說一句，卡加爾的情報和信息來源並不依靠它的那些手下，而是源自於阿爾戈斯的古老知識。阿爾戈斯的情報能力幾乎與另一個着名的玩情報的種族孔冉達齊名。
孔冉達可以依靠其獨特的種族天賦能力攫取某個位面中已經發生過的任何隱秘。而阿爾戈斯則可以製造出一種神奇的眼球狀奇物，可以隨時觀測其所在位面的任何地方正在發生的事情。
自從威廉在遠山城搞了一出一人降伏一城的大戲之後，卡加爾就開始對這個神奇的男人投入了關注的目光。
而威廉在接下來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和能力，無疑都無比契合一個返祖阿爾戈斯的期許。唯一令卡加爾感到擔憂的就是這個男人的心胸夠不夠強大，能不能承受住古老阿爾戈斯的遺產所帶來的因果。
正所謂天命有常，唯有德者居之。德不配位，必受災殃。
不同於瘋狂的眼魔，阿爾戈斯並不邪惡，包括眼魔返祖所誕生的阿爾戈斯也是如此。卡加爾通過對威廉的觀察，認為這個兩足行走的人類同樣也是一位難得的善良生物，它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坑害了他。
而卡加爾手下那些真正受它指揮的嫡系怪物，在圍攻威廉一家子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恰到好處的“演技”簡直吊打一切摳圖小鮮肉。
當然有些不受卡加爾待見的傢伙卻並不知道，自己的隊友中曾經最靠譜的那一群傢伙實際上正在演大伙兒，它們依然憨批的埋頭真往上沖，然後在茫然無知之中怒送了人頭。
沒錯！說得就是那些大地精。
大地精是天生為戰爭而存在的生物，單獨一個大地精只是一個比較暴躁的戰士，而成群的大地精就會蛻變成一支殘酷而又邪惡的軍隊。
如果不是為了對抗自己邪惡的眼魔母親，卡加爾絕對不會接受一群大地精的投效。
現在既然發生了意外，卡加爾不得不放棄原本的計劃與威廉提前會面，那麼它就需要清除掉這些不安定的因素，以免為接下來的結盟帶來影響。
卻說那些大地精與威廉一家子的戰鬥現場，菲妮雅正在肆意的酣戰並屠殺大地精。
實際上這些大地精並不弱小，不同於它們那些懦弱的表親，大地精有着極為魁梧的身材，它們的身高普遍在六英尺以上，據說個別身材突出的大地精身高甚至能達到八英尺。
這些渾身長着細密的絨毛的傢伙不僅力量驚人，更是各個身懷絕技，它們精通各種武器技巧，武技不凡，有的還精通箭術和騎術，堪稱一等一的精銳戰士，我們甚至可以把大地精視作古代斯巴達戰士一般的團體，只不過是偏向邪惡版的。
這些大地精戰士在與菲妮雅的戰鬥過程中表現的頗為出彩，它們總是能夠預判到菲妮雅的反應，然後巧妙的加以利用，這讓菲妮雅在面對複數的大地精戰士的時候表現的有些吃力。
比如當菲妮雅重新回到防守位之後，面對大地精的攻擊，她隨手斬斷了對方的斬首劍，一記肘擊將對方打倒，然後魯莽的發動突進。
不想這個武器被斬斷的地精在倒地后並沒有失去戰鬥力，它也並沒有直接跳起來繼續參加戰鬥，而是等到菲妮雅與另外兩個大地精遭遇，被它們用帶着鎖鏈的連枷纏住了武器和盾牌，倒地的大地精才忽然跳將起來，從背後對菲妮雅發動了突襲。
大地精偷襲者跳上菲妮雅的後背，然後用淬毒的匕首勐刺菲妮雅的面門。好在菲妮雅的龍鱗護身符及時激活了【強效龍鱗術】，突然出現的龍鱗為菲妮雅擋住了致命的一擊。
這是今天菲妮雅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中間只隔着一道護身符。如果換做以前魔網尚未恢復的時候，她可能就真的死了。
這是威廉也沒有料到的危機，他的知覺能力在戰場上並不是那麼好用，畢竟那只是對危險的一種預感，而不是真正的全知全能，偏偏戰場上的危機多如牛毛，他又如何能知道哪一種感覺對應的是哪一個情況呢。
突然遭遇的危機讓菲妮雅暴怒不已，她丟出了自己的雷霆之霜，讓它進入了一個大地精的胸膛，而菲妮雅則抬手抓住背後的那個敵人，一把將其摜在地上，然後一腳踩爆了它的腦袋。
話說大地精們早已對菲妮雅那可怕的神兵級戰斧眼熱不已，當雷霆之霜脫離了菲妮雅的掌控，插在一個大地精的屍體上面時，幾個大地精頓時忍不住跳出來，試圖奪走這件精金武器。
只可惜，第一個接觸戰斧的大地精被徹骨的寒氣幾乎凍僵，而第二個和第三個大地精則被電擊所麻痹。
然後不等它們及時恢復過來，菲妮雅就已經對雷霆之霜發動了召喚，卻見那戰斧從冰塊似的屍體上跳起來，閃爍着雷光飛回了菲妮雅的手中，期間將沿途的兩個僵直的大地精給開了膛。
接下來菲妮雅又在與大地精的戰鬥中遭遇了幾次麻煩，不過堅不可摧的護甲和雷霆之霜的威能卻給了菲妮雅足夠多的容錯資本，讓她得以在吃了幾次虧之後能夠重整旗鼓，繼續發起新的反擊。
雖然菲妮雅對戰大地精有些吃力，但威廉卻覺得剛剛好。
以往在威廉身邊，菲妮雅所面對的對手要麼是可以隨意屠殺的菜逼，要麼是那種不可力敵的強者，真正能夠讓她可以暢所酣戰的勢均力敵者卻是少之又少。
這些大地精不僅僅身板好，武技出眾，而且戰術配合也極為出色，這樣的戰鬥對菲妮雅來說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歷練。
什麼？你擔心出意外？這世上哪裏沒有意外，喝涼水還有可能塞牙縫呢！
更何況威廉早就給自家的每一個女人都配備了足夠多的保命底牌，比如剛剛救了菲妮雅一次的龍鱗護符就是其中一件，只要不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些許小危機威廉覺得還是能夠容忍的。
菲妮雅跟隨威廉練了不少武技，但真正能夠入她的心的卻是只有那一套斧技。
最初威廉由於實力所限，所編練的斧技只有前六招是真正的招法，第七式【虎狩式】為威廉對前生的武學經驗的總結，後面兩式更是預期的空想。
如今威廉實力大進，武道境界更是達到了前世幾乎不敢想的地步，這後面的兩式也就漸漸有了眉目。
只是這神功奇術將成，可作為傳承者的菲妮雅卻一直被困在【虎狩式】前，始終難有突破，所以威廉就不得不想辦法給她“施點肥”“加加擔子”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