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往西京
李雲凡從村外道路上搭乘了一輛大巴，目的地是縣城，他去縣城很少，他曾聽外人說過到城市裏可以掙錢。爺爺趕他出來，他便初步決定從縣城去往大城市，他並不知道哪一所城市離得近，哪一所城市掙錢多，只是想着碰碰運氣。
到了縣城，李雲凡十分沮喪，因為他未成年，買不到票。正六神無主之際，他看到車場內一個大概五十歲的司機站在車邊大喊：“去往西京的要趕快了，馬上發車了，還有要放行李的也快一點，馬上要關車門了。”
李雲凡找到一個中年男人問道：“叔叔，請問西京是大城市嗎？”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李雲凡趁着司機轉過頭點煙的功夫，一個翻身鑽進了大巴車底部放行李的地方，他用幾個大皮箱掩着自己的身形，所幸這輛大巴車並未有太多行李，司機等了一根煙的工夫，看看手錶，到了出發的時間，發動車子前往西京。
一路上不算顛簸，只是封閉的空間讓李雲凡有些喘不過氣來，李雲凡感到自己的經歷有些不現實，他真的要離開和爺爺生活的那個小村子了，他想起五年來枯燥的生活，看看自己粗壯的雙臂與長滿老繭的雙手，想想爺爺冷漠的臉，他已經快要忘記爺爺的笑臉了，車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讓他感到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何處，他的大腦一片混亂，想着想着，他睡了過去。
一陣剎車聲讓李雲凡驚醒，他聽到有人下車的聲音，嘩啦一聲，司機下來拉開放行李的側門，一道強光照了進來，緊接着幾個乘客便來拿行李。李雲凡找准空隙，一個落地翻滾跑了出去。
“誰家孩子？這麼不注意？怎麼躲在這個放行李的地方啊？”一個看見李雲凡臉的乘客大喊道。看着李雲凡跑遠的背影，又有乘客說：“這是孩子嗎，跑那麼快，指不定哪裏來的蟊賊呢？”
乘客們還在議論紛紛，李雲凡已經背着他的包袱跑的飛快，在所有人都沒搞清這是誰的時候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他拋出車站后，看着車站前有三個大字：西京站。他過去五年白日做木雕，晚上習武，讀書很少，只是在蹲馬步的時候，李剛教了他常用字，也得虧他記性不錯，這才學了個差不多。
他望着車站外的人海川流，街道上滿是飛馳的汽車，邊上是他沒有見到的高樓，他背着自己綁起來的包袱是如此格格不入，周圍人看着他稚嫩的臉龐都漏出怪異的眼光，他背着包漫無目的的走着，大城市的第一面讓他感覺有些驚訝，地面上跑着長的短的汽車，人們的穿着打扮讓他自慚形穢，雖然他習武的原因，他的個頭兒不小，但是站在這座城市中，他感覺自己十分渺小，他看着面前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他坐到了一家小店的門口，看着遠方的太陽慢慢落下。
“雲凡，你以後準備就在此地生存了嗎？”周老不知何時站在了李雲凡身後。
“周老，師父，我爺爺將我趕了出來，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您說這裏適合我嗎？”李雲凡看着身後的周老道。
“好男兒志在四方，既來之則安之吧，你爺爺，唉，你日後會明白的，先想想如何在這座城市中生存下去吧，這是你目前面臨的最大的困境了。”周老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又說到：“等到安定下來我再來找你吧，習武還是要堅持，這也能夠幫你變得更加強大，看着你我總想起我年輕的時候，我和你差不多大，遭遇了戰亂，唉，孩子，路還長。”說罷，周老慢慢離開，轉進一條小巷中不見。
李雲凡很佩服周老這個師父，他總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且總是能找到自己。但他又看了看路上的車流，他不知自己的武功有什麼用，他不願意傷害任何人。
李雲凡打開自己的包裹看了看，李剛給他的手絹里有一些皺皺巴巴的鈔票，木盒中是兩座雕像，一座是木質的，雕刻的是一個絡腮鬍大漢，另一座則是金質的，雕刻的是他最初練習木雕仿刻的人物——關羽，只不過這座金色木雕下未有刻字。他想也許這是爺爺給他的作為紀念的禮物吧。看着手帕中的鈔票，他想爺爺還是在乎他的，也許爺爺真的只是想讓他外出歷練吧。
他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他找了家小店草草吃了一些，吃完后他考慮自己該幹些什麼。他思考着自己的過往，除了木雕，自己就只剩下一把子力氣了。他沿着街道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有和木雕相關的店鋪，倒是不少餐館招收學徒。思忖再三，他還是先找一家餐館工作。
“今年多大？”餐館老闆問道。
“十五。”李雲凡虛報兩歲。
“年齡有些太小，不過看你這個體格還是不錯的，我們也是缺人，不然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們待遇很不錯，包吃住，一個月八百，你覺得怎麼樣？”老闆打量着李雲凡說道。
“沒問題，那我今晚可以住進去嗎？”
“可以，那你先在我們這裏稍等，等會下班，你和他們一起去吧。”老闆說罷，指着一個掃地的年輕人說道。
下班之後，李雲凡跟着他們走到一條小巷中，七拐八拐的到一棟樓下，進去一看，一股衝天的臭鞋，臭襪子味兒瞬間涌了上來，房內滿地都是垃圾，房間內地上散落着襪子、拖鞋、衛生紙，幾張上下鋪的床挨得很近。
“那就是你的床了。”領頭的那個年輕人指着靠近垃圾桶的下鋪說道：“你新來，把我們的衛生收拾一下，沒意見吧。”
李雲凡看了看他，說道：“好。”說罷便找來笤帚簸箕等來打掃所謂的“宿舍”，等到打掃完畢，其他人已經躺在床上鼾聲如雷了，他躺下來，垃圾桶內的臭味兒熏得他難以入睡，他又下樓將垃圾桶倒了，這才躺到床上，想着明天將要開始的新生活，他有些不安，第一次離家這麼遠，他的心有些亂。爺爺是真的趕他走了不希望他回去嗎，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呢，怎麼面對這個未知的生活，周老住在哪裏呢？學會的武藝有什麼用呢……不知何時，李雲凡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