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白鶴秘術
聽着高處文員的宣告聲,白鶴鬆了一口氣,身子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凌盤與徐清一二人趕忙跳下台,攙扶起白鶴詢問着。
“沒事吧,白鶴。”
“沒事了,白鶴,贏了。”
白鶴看着兩人,虛弱的站起身,對着兩人微笑一下。
三人退下場,此時一位面容有些老態的人攔住三人去路,白鶴抬頭一看,正是六大宗師之一的,修安。
凌盤走到白鶴身前,語氣恭敬又謹慎的說著:“修安宗師,何事?”
修安笑了一下,臉色和藹的指着白鶴說著:“額,我有話對那位姑娘說。”
“我?”白鶴感到有些詫異,手指指着自己問着。
修安點了點頭,側着身子讓出一條路說著:“還請借一步說話。”
白鶴與徐清一凌盤對視一眼,隨後走上前,與修安出了大門。
兩人出了門,走到一處柳蔭下,柳蔭下放有一張石桌,兩個凳子,修安十分禮貌的站在一旁,示意白鶴坐下。
待白鶴坐定,修安打量着白鶴,眼角中似乎蕩漾起淚花,臉頰有些動容的看着白鶴說著:“像…實在是太像了。”
白鶴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老頭問着:“宗師,您在說什麼?”
修安聽到白鶴說話,收回目光,回了回神,問起白鶴:“你這紙鶴奇門遁甲,是何人所授?”
“紙鶴奇門?是我父母留下的秘術!”白鶴說著。
“你父母長什麼樣?”修安有些激動的問着:“你今年有多大?”
白鶴見宗師有些激動,心中更加有些疑惑:“我父母在我很小就已經死了,我是被他人收養,今年剛好十八,怎麼了?”
修安捋起長袖,像是盤算着什麼,隨後抬頭看着白鶴,更加激動起來,雙手拍着白鶴的肩膀說著:“沒錯了!肯定沒有錯了,我是你爹的師父啊!”
白鶴自覺的推開修安雙手,聽到修安所說的話腦袋震驚一下說著:“什麼……什麼意思?”
修安被推開幾步,回過神來,一臉認真的告訴白鶴說著:“你聽我說。”
十幾年前,
白瓦建成的牆壁下,座座樓閣安靜的坐落在黑夜中,偶爾幾道人影掠過,絲毫驚擾不了這安靜的夜色。
倒是一處十分礙眼,人群站立,冒出嘈雜聲,穿過大門‘千紙宗師門’的牌匾下,一路直行,一處正堂大屋敞開着,屋外聚着人群,屋內站着兩人。
宗師門堂內,一個威嚴肅立的大廳內,站着兩位中年男子,其中一位,就是面容年輕些的修安。
自己旁邊站着的,是自己同門的師弟,修遙,兩人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似乎在等一個人。
隨後,從大堂內走進來一位老者,老者白鬍長須,精神氣卻是遠超修安修遙二人,只見老者快步走來,喝退身後跟着的奴僕,坐在正堂內一把精雕細刻的木椅上,修安與修遙二人見到老者,立馬恭敬的跪在地上。
老者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修安與修遙二人,低聲開口問着修安:“你徒弟私自修鍊本門奇門,白鶴秘術,現如今又帶着秘術消失不見,你是怎麼教的!”
修安聽出老者語氣中的憤怒,跪倒在地,頭貼着地板說著:“師父!我這徒兒可能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敢做出如此蠢事,請師父給徒兒些日子,將我那逆徒與奇門秘術一併帶來,任其受罰!”
老者聽聞更是有些怒不可遏,看着修安:“你去?你去不就是放他跑嗎!你出了名的護犢子,讓你去放了他走?那他學了白鶴秘術怎麼算!”
修安聽着師父的怒罵,身體抖了一下,匍匐跪着行了幾步上了階梯,走到老者面前,抬起頭拽着老者長袍,央求着:“師父,給徒兒一次機會吧!”
老者楞了一下,隨後猛揮長袍起身,對着修安一腳踹開,喊着:“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白鶴秘術算是我們宗師門最大的把柄,即使沒有奇門天賦者也可參透過半,若讓他活着,紙術奇門人人皆知,人人可練!到時候,這宗師門的招牌,還在嗎?還保得住嗎!”
老者掠過修安,對着台下修遙說著:“修遙,現在出城尋追那逆徒秦念夫婦!人,不可留活口,要將秘術帶回來!這事不可讓宗門其他任何人知道!”
修遙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修安,隨後領命,行了一禮后就退出大堂。
正堂再次恢復安靜,只剩修安與老者二人。
修安挨了一腳,癱坐在地上,眼中無光,像是獃痴孩童一樣。
老者轉頭看着修安,眼中冒出一些愛惜,長嘆一口氣,收起脾氣,慢慢走近修安說著:“我都是為了宗門好,你這幾天只需準備接手宗師之位,剩下的交給修遙就好。”
老者還是藏不住愛徒之情,輕輕拍了一下修安肩膀便出了大堂。
府外城門處,一人一馬踏着塵土,修遙整理着身上衣物盔甲,扶着馬鞍一躍而上,剛要勒馬出行,突然,面前一人擋住去路。
修遙抬頭一看,修安攔在馬前,一言不發。
“師兄,清理門戶這事交給我就好,宗師繼位離不開你,可不要誤了大事。”
修遙衝著修安喊着,語氣中帶有些冷諷。
修安一言不發,站在黃風中,對着勒馬的修遙,頓了一下,慢慢俯身下跪,身上貴袍被黃土染臟,隨後猛磕三下,說著:
“還請師弟留秦念與他妻子一條性命!拜託了。”
修遙聽聞,有些不爽的駕馬掠過修安,停在修安身側,仰頭看着遠方說著:“師父要殺了他,師父的命令我不敢違。”
“師弟,你我自幼無父母,被師父同賜一姓,勝似親兄弟,這次,只求你留秦念一線生機。”修安顫抖的聲音說著。
修遙聽后,‘切’了一聲,還是不改面色,駕馬走出幾步。
修安看馬蹄動,依舊跪在原地,低着頭悶哼一聲,二人一馬,立在黃土風塵中,修安將頭埋入黃沙中,說著:“我願意將宗師之位讓與你!只要你留秦念夫婦一條性命!”
馬上的修遙陰着臉,似乎被一些不高興的事牽動些情緒,停頓些后,修遙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喝馬前行。
城外黃沙漫天,捲起的黃沙飄散在空中,遮住那一輪無暇的明月,朦朧的月亮高掛着,散發著微弱月光。
“駕!駕……”
“阿念,你帶着鶴兒我們分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行!我不能拋下你不管,白鶴秘籍我已經復抄一遍,真若到了九死一生之際,將秘術交出換你與鶴兒一條性命,你帶着復抄的秘籍,日後將秘術傳給天下人,一改這恃強凌弱之世!”
黑夜中,兩個人懷中抱着嬰兒,騎着馬快速奔跑在綠林淺河中,馬蹄踏着水花,絲毫不敢停下腳步,眼看快要上岸,身後一陣冷風襲來,幾道銀針刺穿馬蹄,兩隻黑馬瞬間跌翻在淺河裏,馬上的二人立馬騰空飛起,落在岸邊。
兩人回頭看着小溪,一直紅棕馬正慢慢的踏着河水走來,兩人神色緊張的看着面前的人,慌張退後。
紅棕馬上的修遙有些悠然的走進,修遙腳踩馬鞍,飛騰下馬,落在兩人面前:“秦念,你真會找麻煩,你師父快要成宗師的人了,你卻太貪心,竟然敢打白鶴秘術的主意。”
秦念護着身後妻子與懷中嬰兒,連連退後,身後,是煙霧繚繞的雲山。
“師叔,白鶴奇門人人可學,為何宗師門不拿出造福天下無法修行的孱弱之人,這本身就是宗師門自私的行為!”秦念對着修遙就是大喊。
“還敢頂嘴,看來修安是把你給慣壞了!”
修遙突然出手,手腕間飛出幾張白紙,露着鋒芒像是飛鏢一樣射向秦念。
秦念緊跟快速出手,施展出同樣招式將飛鏢擊落。
修遙猛的衝上,秦念迎上修遙,兩人戰做一團,頓時周圍鵝卵石盪飛,兩人靈氣十足,打的不可開交。
身後的妻子見狀,輕輕放下裹着襁褓的嬰兒,與丈夫一同殺向修遙。
三人打的十分兇猛,煙塵中,秦念與其妻子架着大紙鶴不斷施展群刀鶴殺向修遙,修遙調出四成靈氣,腰身周圍浮現紙片迎擊。
不知三人打到何時,已到夜深人靜,充盈的靈氣不斷爆發。
許久之後,修遙坐在河邊一顆石頭上,面前,傷痕纍纍,插着紙鏢的秦念夫婦趴在地上。
秦念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看着滿臉是血的妻子,從懷中掏出秘籍說著:“師叔,秘籍給你,我妻子與此事無關,鶴兒還是嬰兒,還請放過他們。”
修遙慢慢從石頭上站起,看着二人,一把奪過秘籍翻看,確認無假後放回袖中,隨後猛然抽出腰間長刀一把插進秦念妻子腹中。
伴着妻子的哀嚎,修遙抽出染着半身血跡的刀身,用衣袖擦乾血跡指向秦念的腦門:“可是宗師門要我不、留,活口。”
修遙揮刀直下,秦念血濺滿地,遠處不遠的地上,襁褓中的嬰兒嚎啕大哭。
修遙抽出長刀,擦拭血跡,慢悠悠的走向嚎啕大哭的嬰兒,將刀抵在嬰兒的腦門上,抬頭就要揮下。
長刀停在空中,修遙腦海中浮現師兄跪求自己的畫面,卻猶豫下來,看着漂亮的嬰兒臉蛋,揮刀斬下襁褓的一塊碎布,悶哼一聲收起長刀,眼神四處張望着,看到不遠處雲山小路的一出茅草門。
次日,此處恢復了往日的休閑,鳥啼悅耳,風過樹蔭,河面上幾隻肥魚戲水。
茅草門由里展開,一位老人走了出來,腳下一絆,跌倒在地上,回過神來,看着地上吸吮着手指的嬰兒不哭不鬧,老人不禁摸了一下那嫩滑可愛的臉蛋,笑着將其抱起轉身回山,邊走邊唱着山歌。
“這是雲山,有雲無鶴,便叫你白鶴好了。”
修遙躲在一旁,見老人遠走後,牽出林中大馬,快馬加鞭趕回宗師門。
宗師門大門前,修安一臉愁容的站在牌匾下等候,見修遙遠處而歸,修安立馬奔上前去。
修遙卸下長刀,無視修安就要進門,修安攔住說著:“師弟……”
“孩子沒有事。”
修遙此時不耐煩的轉過頭,從腰中掏出一塊碎布扔給修安,那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不過這大宗師,還是留着你當好了。”
望着趕去赴命的修遙,修安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