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靈氣蛛絲
第二十八章,地碩城‘母蜘蛛’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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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暗了下來。
凌盤腳步飛快,腳下馭火靈氣十足迸發,一蹦三丈高朝山林深處跑去,回頭看那三隻大妖廝殺的空地,人已如繁星凋落,場上僅存的遁師們寥寥無幾。
確定空地上白鶴清一已不在,就放心的往林深處跑去。
凌盤踏進深林,林中樹木茂密成群,攀附着山丘,低矮草叢中殺氣味兒十足。
樹林裏殺機四伏,凌盤只得小心謹慎。
“與白鶴清一走散,這不少遁師跑入林里,林深卻不見人,該怎麼聚頭。”凌盤腳步還在跑,嘴裏小聲自言自語着。
已到了周圍樹木包裹之地,凌盤散發靈氣,手中捏印,地上橫生出一個歪頭木。
凌盤躺在歪頭木上,大口喘氣休息,剛緩過氣了,忽然感覺樹葉林子晃動,凌盤趕緊坐起來,十分警覺的調出靈氣,手背單勾玉發亮。
凌盤聽到林子晃動劇烈,一個黑影晃過,手掌馭火猛的發出,火球擊向林子黑影處。
“子-辰-午-,蔽人木!”只聽見一聲嬌氣嗯哼一聲。
“是誰!可否露面!”凌盤朝黑影喊着。
黑影漸漸走進,木牆上被馭火不滅的陽火還在燒着,凌盤不敢怠慢,一手馭火,一手五行遁術之木,隨時準備出手。
黑影進了,凌盤藉著火光,先是看到一對乾淨貴氣衣服包裹的雙峰,然後才看見那人容貌,原來之前城中遇到的嬌蠻小姐南泱城財勢大家趙千凝。
“是你,哎呦抱歉啊,我還以為是要搶我腰牌呢。”凌盤抬起手指,木牆身上的火團被吸進馭火玉佩中:“你是那個,什麼什麼趙家小姐!”
“我叫趙千凝!”趙千凝手裏握着把利劍,捂着胸口抱怨着:“疼死了,不知道看人啊!”
“天黑林深,看不到人的。”凌盤趕忙低頭,想要攙扶,被那女子盯了一眼,又收回雙手。
“你上次居然放我鴿子!”趙千凝很自覺的坐在凌盤施法的歪頭木上:“上次我讓下人給你送錢,下人卻說你早已消失不見在那衣鋪!”
凌盤撓撓頭笑着:“哈哈,都說了小錢,不必還了,就當是送你的禮物,我老師說過,五行之木很稀少,沒想到你也是木遁。”
兩人一站一坐,相視無語,休息片刻后,趙千凝開了腔。
“油嘴滑舌,逃過那三隻大妖,還不快趁此時大妖還沒料理完剩下的那幾位趕緊去搶腰牌!”趙千凝小聲嘀咕着。
凌盤左手握拳砸在掌心說著:“對啊,此時確實應該多搶些腰牌,要先想着過關才是!我可是要爭第一的!”
趙千凝‘切了一聲看着他:“當了遁師不好了嗎,為什麼還要爭第一!問鼎天道高手多了,更何況還有人是第二次來,保住自身,達到目的不好?”
凌盤想起黑夜中無名的話。
“想要知道關於你那未露面哥哥的真相,是要成為很出名的歲劫寺遁師的。”
凌盤再次堅定的說:“不行,一定要很高銜級,現在林口處是最關鍵的,會有僅存的遁師入林,他們剛被大妖折騰過,靈氣稀少,沒調息時最容易搶,而且林口還能觀察大妖狩獵動向,以免在這林里成了它們的食物。”
凌盤心中還多想了一點“或許還能碰到清一白鶴。”
“快走!”
說罷,凌盤就很自然的拉起趙千凝的手,趙千凝臉紅了一下,被電到似的感覺掙脫開說著:“誰要跟你一起去!”
凌盤迴頭看着她,又拉起手要走:“你自己在這很危險的,高手肯定都在林深處!”
兩人都身穿黑衣,在樹榦上一跳一跳着,清風吹着凌盤散落的幾根秀髮。
趙千凝臉上跟發燒似的看着眼前帶着自己疾奔的男孩,嘴上抿着笑,臉漲紅漲紅的。
趙千凝家境極好,相帶來的,是極嚴的家教,平日父母不讓多出門,就算是老師也是重金從歲神舍與私塾請來的。
趙家是南泱城的豪門,趙千凝父親是鼎鼎大名的趙世鵬,什麼生意都做,超過一半的生意都是由他掌管,可謂是南泱城裏的大財權者。
生在這偌大的豪院裏,又是趙家的獨生女,父親嚴厲,母親十分寵幸趙千凝,每餐都是豐盛,衣着華貴,並且以趙家的勢力,趙千凝無人敢惹。
這也養成了她一身的壞脾氣,年齡不斷增長,趙千凝已到了情竇初開時,可是趙家的僕人全是遇到自己就行禮的丫鬟,男人,少之又少,更別談肢體接觸了。
趙千凝也爭氣,樣貌被南泱城中傳到了第三,再加上姣好的身材,成了城裏某些齷齪之人的臆想,趙千凝不僅年少時就通了天靈,更是在做生意方面有着不可多得的天賦,因此趙千凝父親就把趙千凝這個獨生女當做趙家未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但是趙家龐大的財源不能交到外人手裏,於是趙家要幫趙千凝招上門女婿,趙千凝除了一身臭脾氣之外,本就有錢又生的一副好皮囊,自然是條件極好,有很多知趣的浪徒子也不敢來高攀。父母也是眼光極高,一般的都看不上。
一日,府里突然傳來丫鬟聲音。
“小姐!老爺夫人幫你物色好了一個姑爺!”
趙千凝在屋中淺睡,聽聞十分高興的坐起,心裏有些期待,提起華貴的紅色石榴裙向正堂跑去,身後還跟着幾個嬉笑的丫鬟。
距離正堂十幾米遠,趙千凝扶牆露着半顆腦袋,正堂內一副書生打扮的樣子正與父親母親交談,此人樣貌甚偉,知書達禮,說話文雅,書生意氣,身旁的丫鬟壓着聲音介紹着:“這位,可是文壇大家宗山槐的學生,多好呀,小姐。”
趙千凝覺着一般,並沒有觸動自己心弦,自己只相信一見鍾情,與他在一起時,莫名其妙的會對他喜歡,一眼就決定愛上上對方的才叫愛。
聽見趙千凝父母與其對話。
“顧公子啊,請坐請坐。”
“見過趙老爺,趙夫人。”
那書生彎腰施禮,而後慢慢入座。
“敢問公子最近在哪高就啊。”
“回老爺,書生嘛,閣下只是研究文學,喜歡寫詩,君子嘛應當不愛錢財。”
趙世鵬眯了眯眼:“無礙,你只管陶冶情操,來我府上做婿,我沒有過多要求,知禮就行,只不過,以後你與小女生的孩子,要跟我們趙家姓!入我們趙家族譜,你可同意?”
“啊?”書生面容有些艱難,自己作為文人,要知道自己孩子隨老婆姓,可是會被天下人所恥笑的,不過他摸了摸自己空蕩的口袋,就擠出一臉笑容的點了點頭。
趙老爺也高興的笑了笑。
聽此言一出,趙千凝身邊的丫鬟議論了起來。
“不是吧,這都能忍!文人的素養傲氣呢?”
“是啊,跟我想的文人一點都不一樣。”
“對!明擺着就讓他來生個孩子嘛。”
趙千凝面顯苦色,回頭盯了丫鬟一眼,只是一眼,丫鬟們就嚇得不敢吱聲。
“窮苦書生,假清高,我看就是沒錢了才會來這裏!”趙千凝對他印象差了起來。
趙千凝越想越氣,衝出正堂對着父母大喊着:“我不要嫁給她!”
“荒唐!”趙世鵬罵了一句,站起身指向趙千凝:“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操辦!你要趕緊嫁人,接掌趙家財權,還有生下趙家血脈!”
顧書生早就聽聞趙千凝容貌不錯,今日一見,趕緊前來討好似的攔趙世鵬:“消消氣,趙小姐需要慢慢接受。”
“滾開!我們一家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插話了!”趙世鵬一巴掌推開書生說道。
“不嫁就是不嫁!”趙千凝似乎要哭。
趙世鵬朝趙千凝大喊着:“你要氣死我!長歲劫律法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孤寡之人活在世上毫無意義,是要減壽的!你的命不夠長,在這永生之世里怎麼延續我們趙家經濟命脈?”
趙夫人慌忙下座,把趙千凝當做寶貝一樣哄着:“寶貝,哎呦,你爹也是為了你好,不要哭不要哭。”
三人僵持着,趙千凝輕推開母親的手,只是站在原地流淚。
當晚,趙千凝收拾着包袱,從賬房取了錢,叫上馬車還有護衛,就往中華城駛去,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趙千凝自言的說著:“我去參加問鼎天道,當上遁師照樣能增加壽命接管延續趙家!”
深林里。
兩人步伐十分快,沒幾分鐘就到了林口附近。
趙千凝的手被凌盤握的暖暖的,抬頭看着凌盤,心裏不停的跳着。不知道為何,自己見到別人從未有臉紅的感覺,可是見到凌盤,臉老是不自主的發紅。
凌盤突然停下腳步,拉着趙千凝挪到一旁的灌木叢中,壓低了身姿,手不自覺的摟着趙千凝的肩膀往懷裏靠攏。
趙千凝靠在凌盤胸口,一改平常的嬌蠻壞脾氣,聲音居然溫柔的問凌盤:“怎麼了?”
凌盤死死的盯着前方:“看來有人跟我們一個想法,你看前面!”
只見凌盤目光所去,前方林子入口的一個窄道上,兩邊有樹木圍繞,一名女子身材細高,短髮未束,有些瘦弱,皮膚亮白,面容也十分不錯,身上穿的極少,穿着綠色古風長袍,雪白的大腿一直露到根。
見那女子渾身冒着靈氣,手背上冒着兩顆勾玉,攀爬在樹榦最高處,手中快速結着印,然後小聲說了一句:“奇門遁甲。”
見女子頭髮變長擴散,形成細細的發繩,女子操控着髮絲在幾顆樹上不斷換着跳動纏繞,橫七豎八疊加,沒一會兒,居然就搭出一條類似蜘蛛網的網形。
然後女子爬上樹葉中隱藏住,眼睛瞄着林口。
凌盤在一旁看着說著:“卧槽,好奇怪的奇門遁甲之術。”
趙千凝溫柔的說著:“那我們要跑嗎?”
“不能動,我看此人十分警覺,跑的話會驚動她。”凌盤輕輕的回復着。
過一會兒,林口傳來腳步聲,三名衣着狼狽的遁師走了進來,兩人攙扶着一人,其中那位還喘着粗氣,身上被嗤牙抓出來的大口還往外冒着鮮血,顯然是從妖怪手裏僥倖逃脫。
林中本就昏暗,再加上沒有陽光,三人很難看到前方頭髮織成的蛛網。
眼看到了蛛網面前,三人還在大步往前走,身上重傷的那位突然警醒,手中爆發靈氣,十分吃力的拔出身後的劍刃,嘴中喊着:“午-未-申-酉!大火刀!”
他將手指抹向刀刃,手指經過的地方火焰燃起。那人推開身邊兩位夥伴,手上火焰燃燒着刀身,奮力向前揮出。
聽到‘滋滋滋’的聲音,那人的手卻怎麼也揮展不動,火光照耀下,周圍的細細幾根髮絲被照亮,原來自己揮臂時,就已經被髮絲勒住腋下,剛才那名女子慢慢的從樹上爬下來,姿態怪異,細長的身體慢慢趴在製成的蛛網上面,看着三人,剩下兩人人都很驚慌的準備拔劍。
女子甩出頭髮,髮絲密密麻麻直直的纏繞住三人的手腕,猛的一拉,三人立馬失重,沾滿火焰的刀刃被摔在地上。
三人被女子拉回蛛網上,頭髮絲纏着全身,五花大綁的死死掙脫不開,三個人驚恐的尖叫着:“是你!你是那個將自己師父送進歲劫寺,劣遁師母蜘蛛之前的徒弟!曾容月!趁我們靈氣衰弱伏擊我們!無恥!放開我們,我們再一較高下!”
凌盤在旁看着,不由的說了一句:“卧槽,這麼牛掰的奇門。”回頭又看着趙千凝問:“我接觸遁師少,不懂你們遁師中出名的人物,那三人嘴裏說的‘母蜘蛛’遁師是何人?”
“啊,啊,問我嘛?”趙千凝回過神,看着凌盤的臉,壓細了聲音說著:“哦哦,書上說了,地碩城‘母蜘蛛’,丁級鷹叄紋劣遁師,可厲害了,可以用靈氣結網,八十年前,以一個不知姓名為首的劣遁師在大苦涯集結遁師發起的‘大苦涯叛亂’,後來被鎮壓了,現在應該在中華城牢裏關着。”
“靈氣結網?想都不敢想,這麼厲害,那她是劣遁師的徒弟,歲劫寺為什麼不抓?”凌盤連湊近了看着趙千凝說著。
趙千凝臉又紅了起來,退了一點搖搖頭。
曾容月手輕輕一抬,三人身上髮絲死死勒緊,勒的三人通紅窒息而死。
看着三人身體漸漸冰冷,曾容月緩緩取下三人腰中刻着雲紋的腰牌,站起身雙腳立在兩根髮絲上,撩起袍子,露出美腿大腿根上到束繩,上面,居然已經掛了七個雲級腰牌!
曾容月性感的舔了舔手指,說了聲:“湊齊了,剛好十個。”
“原來她早已經殺了七個了,”趙千凝看着眼前場景說著,回頭再看凌盤,凌盤樣子居然有些發怒,渾身抖着。
凌盤看着他殺人,心中怒氣橫生,再也忍不住,從林中站了起來,對着前方曾容月喊着:“為什麼還要殺他們!你光拿腰牌不好嗎?”
趙千凝剛想拉着凌盤告訴他不要與其為敵,但看到凌盤一副正義感的站出,自己也義無反顧的跟着站了出來。
“居然還有人藏着,我沒有看見。”曾容月回頭看到有人,嘲笑的說著。
凌盤臉上掛着怒氣,脖子間馭火亮起,‘唰’的一下,身上的火花似乎被吹了一下散在身周圍,無數團小火花飄在凌盤身邊,馭火玉佩中,陰火陽火激烈的翻滾着,但始終是一個旋轉的太極樣。
“腰牌已到手!為什麼還要取他們的性命!啊?!”凌盤殺氣騰騰大聲的質問着。
曾容月沒有說話,冷笑一聲,抬起手指,頭上頭髮蔓延生長,無數根髮絲飛向凌盤。
“哈~,巳-未-申-庚!百木枝!”趙千凝見如此攻勢攻向凌盤,立即收刀結印發出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