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百歲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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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劫寺‘人’字牢中。
凌盤心中十分激動,用力拍打着牢門叫着:“告訴我!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名女子的牢中一片漆黑,毫無動靜,凌盤則是像一隻發瘋的老鼠一般左右徘徊,嘴裏不停問着。
“你是誰?跟我哥有什麼關係,哎不對不對,我不問你這麼多,我只是想知道,我哥哥叫什麼?”
女子牢中依舊無動於衷。
凌盤有些着急,雙手拍打着牢門柵欄,無人回應他的問題。
許久之後,凌盤恢復冷靜,坐在牢房的床上,目光還是不離那女子的牢房。
他思索着女子的話,還有黑衣無名所說的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時光如白鳥飛逝。
凌盤已在牢中呆了十幾天。
在牢中暗無天日,凌盤分不清白晝夜晚,只是時間在一刻一刻的消逝。
凌盤坐在床上,隱約感受到屁股下面有些膈應,凌盤站起身細細觀察着,左右摸索一下。
掀開被子一看,這床上竟藏有一個約摸人肩寬大小的方口,類似地窖口。凌盤心中疑惑,卻又不敢輕易打開。
“或許是之前想要越獄的犯人留下的吧。”
凌盤安慰自己一聲,便換了個方向躺上繼續睡着。
此時牢門打開,乘均與幾名遁師端着飯菜走進牢中,依次為幾個牢門犯人發放飯菜。
看着那女子牢前的飯菜絲毫未動,女子依舊在黑暗中不願露出,凌盤心中一些失落。
待乘均走進,凌盤盯着乘均腰牌,不禁問起:“乘均?乘均大哥,歲劫寺有想要逃獄的人嗎?”
乘均撥弄着飯菜,面相溫柔,語氣也是一樣:“越獄,大可不必吧,越獄可就等同於成為劣遁師,況且這‘人’字牢中刑罰基本不算嚴重,處決的也少之又少,誰會想着做越獄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呢?”
凌盤接着盤問:“那我們這牢房是分為幾層?我的意思是,假如我將地面打穿了,下面會是什麼。”
乘均的眼神緊了一下,粗略的看了凌盤一眼:“如果你想越獄,我勸你不要,我知道你們能設計殺死王之林,身上有些本事,但是你在手上束着限靈器的情況下擊穿,不太現實,不過,我能告訴你,‘天’字牢確實不止一層,不過下邊關的,可不止有你這樣的人,我說了,這牢裏,還有其他城壓過來的劣遁師,他們都壽命可都是八十歲一百歲不止,在咱們這永生之世里,壽命即修為,你還是好好吃飯,按王之林與正司主的交情,他回來,你跟那女子可沒有好果子吃嘍……”
話未講完,乘均身邊的遁師嫌他說的過多,拉着乘均,幾人便離開了牢房。
凌盤拿着飯菜中的饅頭,咬了一口,他心中不關心那正司主如何對自己的事,只是對那床下方口有一種好奇心。
夜晚,凌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滿腦子都是那女子的話還有自己身下的暗格。
“現在身上調動不了靈氣,暗格之後萬一通的是別的牢犯房間呢,九死一生,不安全。”
好奇心涌動着,促使着凌盤坐起
“算了,死就死吧,進去看看。”
凌盤的手小心翼翼的打開暗格,暗格中漆黑一片,挖出的泥壁濕潤着凝着水珠,凌盤咬咬牙,鑽了進去。
凌盤在洞裏慢慢的爬着,洞口十分狹小,凌盤一副不太雅觀的姿勢跪着前行,泥壁上掉落的泥濘沾滿凌盤的身體,凌盤望着前方一片黑暗,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咕咚一聲。
凌盤四肢不受控制,跌入一個洞中,骨頭摔得咔咔作響,身體翻滾了幾輪,重重的摔在地上。
由於剛才的跌落,凌盤手腕被限靈器的鐵鏈勒的通紅,凌盤哭叫幾聲,拍了拍身上泥土,抬起頭看着。
一張蒼老如樹榦的臉正盯着自己!
那人的臉與凌盤面對着面,幾乎就要貼上。
凌盤嚇得渾身一哆嗦,踉蹌一下,跌坐在地上,在看那中年人,身形是一名中年人,可面容蒼老,渾身老皮肉血爛,披頭散髮,散發下,一張瘦弱的只剩骨頭的臉,渾身只剩皮肉骨頭,身上儘是血液凝成的痂。
牢房四周四條鐵鏈束縛着他的四肢,手腳都被鐵鏈磨得發爛,限靈器還在閃閃發光,那是他調動靈氣被壓制的反應。
那人渾身衣服臟污,看到凌盤的眼神彷彿飢餓許久的狼盯着凌盤,臉上還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凌盤看看周圍,果真是一個牢房,這應該就是乘均說的另一層吧。
凌盤忍住心中恐慌,手指指着那中年人說著:“你,你是誰?!”
那人停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哈哈大笑着:“哈哈哈,我看着那上面的洞就猜會不會有人掉下來,沒想到你果然掉下來了!”
凌盤穩住身形,再次發問:“你是誰?”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沙啞的聲音低沉的哼着。
凌盤心中猶豫一下,試探性的靠近那人,那人搖搖頭,示意再近一些,凌盤躡腳慢慢靠近,那人突然發瘋似的張嘴要咬凌盤,凌盤趕忙嚇得躲了過去。
“不說就不說,為何要咬我!”凌盤口中有些生氣的問。
“哈哈哈,你還躲得挺快!”那人說著。
凌盤迴到那洞口,他不想與這些亡命徒打交道,打算鑽回洞去。
那人見凌盤要走,卻有些失落,連忙叫住他:“小友!等會兒。”
凌盤心中有些竊喜,轉過身:“說不說你是誰?”
那人依舊不肯鬆開:“你不先說你是誰,我哪能告訴你?”
凌盤懂了他的意思,十分禮貌的行了一禮回著:“小的凌盤,東傲城凌府,目前在歲神舍學做遁師。”
“遁師?學那作甚。”那人無趣的回著。
“別岔開話題,你還沒說你呢?”凌盤接上話。
“我?我怕說出來嚇死你。”那人眨了一下眼,說“我叫角賁,中華城劣遁師!我,可活了一百二十歲了!”
“一……一百二十歲!”凌盤十分驚訝的看着眼前這名中年人:“那你為何還是一副中年模樣?”
“哼,遁師年齡到紫勾玉以上,樣貌,可以變也可以不變,隨心,不過再在這熬一段時間,你看到的我還會更老。”角賁回著。
兩人彷彿打開話匣一樣,聊了起來。
“勾玉?勾玉不是取決於修為大小嗎?”
“笑話,是修為取決於勾玉,勾玉也叫?紋,每十年一結,總數三顆,一顆綠勾玉是十年修為,到了年齡,三顆其中一顆綠色的勾玉自然會變成藍勾玉,一顆就是三十年,紫勾玉則是五十年。”
“不對,我的朋友與我年紀一般,她卻能顯出兩顆勾玉?紋。”
“那不知道,你呢?幾顆勾玉?”
“我靈氣尚弱,還未顯現。”
角賁語氣有些緩和的說著:“慢慢練,沒事兒的,哎對了,你犯了何事?”
“殺了一人,歲劫寺副寺主王之林。”凌盤輕描淡寫的說著。
“歲劫寺副司主?”角賁抬頭細細打量着凌盤:“就你?”
凌盤摸了摸頭:“其實不是啦,是我朋友,我就是嫉惡如仇,幫了個忙而已。”
角賁嘆了口氣:“你還好,過些日子就能出去,而我,不知道在這暗無天日的牢中呆了幾十年了,都已經快忘了陽光是什麼樣子了。”
陽光,應該是那種燦爛而又溫暖的東西吧,東西?這樣形容確實不對,不過,還能再見到那東西了嗎?
凌盤看角賁仰頭,神情有些失落,便問着:“那你呢,你是怎麼進來的?”
角賁頭回正看着凌盤:“我是妖。”
凌盤吃了一驚。
角賁看到凌盤的樣子,不禁又笑一聲:“我原形是一頭白犀,在這世上活了百年,不同於其他妖,我可是一直都在城裏以人的身份活着。”
角賁再次仰起頭,彷彿在回想過去:“我剛成精時,身子十分虛弱,在城外劣遁師橫行的時代,九死一生,幸好,有一對心底善良的老夫婦發現我,將我帶到如今的皇城,中華城,可是我才發現,城內比城外更加兇險,那對老夫婦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平均壽命也被壓榨到只有五十年,他們被處死哪天,我卻懦弱的躲在一旁,只可惜我們黑犀妖從來都攻擊性弱,我這渾身只能嚇人的勾玉毫無作用,不能為那對老夫婦……”
角賁突然更咽,說不出話。
凌盤聽到后,想起自己母親處死的那晚,眼角溢出幾滴淚花。
“滋滋滋”
凌盤直直的沖向角賁,雙手抓着角賁雙手限靈器的鐵鏈使勁拽着,限靈器發著光芒,凌盤的雙手被灼燒至爛。
角賁看着他:“你瘋了嗎?限靈器可是……”
“別廢話!外邊的陽光當然要自己去看!”凌盤咬着牙,使出渾身力氣,‘馭火’發著紅光,靈氣被堵在身中,手上的限靈器灼燒着皮膚。
“啊……!”凌盤大叫一聲,限靈器通紅膨脹,將凌盤震開。
角賁嘆了一口氣:“別白費力氣了,不行的。”
發出的聲響震動着整個牢房,牢房盡頭,似乎有好多腳步聲走進。
“走,快走!你把那些歲劫寺的‘索命鬼’引來了!”角賁朝凌盤嘶吼着。
“那你怎麼……”凌盤憂慮的看着角賁。
“小孩兒,我們白犀精進攻型弱,但是以他們的本事,還沒辦法殺死我,不然早死了!”角賁情緒高漲的喊着。
“我……”凌盤說著。
“別廢話!快回去!被他們發現,會給你扣上與劣遁師通敵的罪名!那很嚴重!”角賁叫着。
凌盤爬起身子,縱身一跳,雙手扒着洞口回頭看了一眼角賁,然後朝洞口一點一點爬走,身後,傳着角賁的嘶吼。
凌盤盡量捂着耳朵,突然覺得腦後奇發的癢,伸手一模,脖后居然長出一顆指甲大小的疙瘩。
歲神舍院內
正午的太陽沒有一點朝氣,五黑朦朧的天氣籠罩着徐清一。
徐清一在院中毫無心緒的練着遁術,自己心裏思索着凌盤的情況。
劉涇東朱黑大門打開,劉涇東走了出來,徐清一迎了上去問着:“不知凌盤在牢內過得還好不好。”
劉涇東搖了搖頭:“目前應該無大礙,只是孫潘英說過,那名與王之林有着過命之交的正司主回來,情況會不會惡化。”
“可是,官級遁師的行蹤向來保密……”清一有些喪氣的回著。
兩人沒有過多言語。
“劉大人在嗎?”
門外傳來風茲間的聲音,茲間從門外走了進來,似乎有些慌張,對着兩人說著:“剛我從甘老師那裏套出信息,東傲城正司主續秋,約摸明日午後到達東傲城!”
“什麼?!”涇東清一兩人齊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