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面
還好疼痛是短暫的，妖君很快的就將那指骨給方愁換上。
“這個儲物指庫就交給你，我的東西也在裏面，以後它就跟在你身邊了，裏面所有東西我都沒有動過，還有一些東西的封印，基本上都被我解開了。”
“你若是想完全的使用它，待你融嬰后應該就可以了。”
“裏面我佈置了一處禁地，你踏進入神境之前不能進去。”
當然，若是你提前修鍊出真身，可以讓你真身前去查看。
“如果你強行進入，裏面的東西就會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妖君意味深長的看着方愁，讓他整個人都有點不自在。
“也可以用你一半的魂魄祭煉那禁制，融入那禁制之中，這樣你也能提前清楚裏面有什麼東西。”
妖君這時嘴角又揚起一絲笑意，他知道魂魄就是方愁這個境界最重要的東西，需要用自己魂魄祭煉才能進去的禁制，基本上不會有任何人願意。
方愁沒有詢問所謂的那些東西，反而說道：“師兄不願我修鍊出真身之前知道，我便不會窺探，師兄請放心。”
“那就好，還有這最後一卦，這就還給你了。”
妖君手掌一翻，手中面具就漂浮在空中，一滴鮮血憑空出現在面具鼻尖。
那鮮血滲入面具之中，從鼻尖開始，奇異鮮紅紋路緩緩散開，好像是裂紋一般，擴散到整個面具之上。
滴嗒的一聲，那明明很小的血珠，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卻讓人聽得特別清楚。
面具額頭處突然出現四行字跡。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千面紅塵客，踏浪翻江河！”
“好啊！好啊！師弟你的命格比我好啊！”
“以後你便以這千面為稱，你要對得起自己千面之名。”
妖君說著，口中竟出現了一口鮮血，他又將鮮血噴洒在面具之上。
“師兄，你沒事吧。”
看着妖君噴血后慘白的面容，方愁急忙出聲詢問。
“師兄沒事，過了今天師兄就不在了，以後你自己可要好自為之。”
妖君說完，抬手一揮，那巨大的藍色晶體瞬間消失不見。
“恆古神晶我就放在裏面了，至於需要你幫的事情，我走後，會有人告訴你。”
“來，我為你帶上。”
妖君拿着面具，顫顫巍巍的走到方愁身前親手為他戴上，仔細的再看了看方愁的臉，下一刻他就化作一團血芒，鑽入面具之中。
方愁心中生出一股悲涼的感覺，可容不得他多加感慨，下一刻，他的靈魂好似被什麼尖銳的東西雕刻了起來。
一股劇烈並且難以抑制的疼痛朝他襲來。
他用精神力探查一番，才發現自己的靈魂之上，不斷有金色的字跡刻印出來。
我化眾生入紅塵，眾生化我戲眾生……。
這篇名為《修塵》的功法死死的刻在方愁魂魄之上。
片刻后，那難以抑制的疼痛終於消失。
方愁再次內視一番，他整個人的魂魄上面，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體，還有部分字樣異常的模糊，他竟看不清楚。
方愁知道，這是自己境界不足，所以才沒有資格查看，就沒有再多做思索了。
妖君一脈的傳承是需要犧牲的，世間只能留一個面君，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也不願意用生命將這功法傳承下去。
“師兄，走好！”
“吱吱吱。”
墨綠老鼠，也在為那曾縱橫一方的瀟洒妖君送行，跟隨着方愁的話語叫了起來。
方愁看着這已經不值得留戀的洞穴，轉身就帶着墨綠老鼠離開。
洞口血鈴樹枯敗的樹葉散落一邊，一群貪山鼠在洞外集結，它們早就等候多時了。
“方山，如果不願意和我回方家，就留在這陪你的族人吧。”
方愁看向巨大的墨綠老鼠，又看了看周圍其它的貪山鼠，讓它自己做出決定。
墨綠老鼠卻沒有絲毫猶豫，低聲戾叫一聲，周圍的貪山鼠就全部散開，一起消失在山峰之間。
過不久它們就會重新選出它們的王，墨綠老鼠再呆下去，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謝謝你，我們走吧。”方愁抬腿就朝遠方奔走而去，墨綠老鼠也是緊跟其後。
當年因為方愁的父親方輝，拚死殺掉了貪山鼠整個族群的敵人，所以墨綠老鼠才會救走年幼的方愁，並一直將他視作族人對待，直到妖君來到這裏。
妖君當著所有貪山鼠的面，揚言要帶走方愁。
墨綠老鼠作為鼠王，作為整個族群的王，怎麼會讓族人跟着陌生人離開，儘管那時妖君散發出強大威壓，可它還是擋在了方愁面前。
鼠群都以為會有激烈的戰鬥，可妖君出手后，僅僅一瞬間，他就將整個貪山鼠族群制住。
“既然你這麼護我師弟，就做他的靈獸吧。”妖君當著所有鼠群的面，強行給墨綠老鼠和方愁，結下無法解開的主僕魂約。
雖然有主僕魂約，但是直到現在為止，方愁從未覺得自己是墨綠老鼠的主人。
他為墨綠老鼠取名方山，一直都將他視作兄弟。
反倒墨綠老鼠因為主僕魂約的原因，對方愁是越發的好了。
方愁來到這，已經十三年了，他父親的屍骨早就沒了，方愁只記得父親死前唯一留下的幾句話。
“小愁，你要好好活着。我不在了，你母親還在方家，你要好好活着，以後你母親就靠你了。”
方輝死後，年幼的方愁死死的抱着，那冰冷僵硬的父親，久久不肯的離去，直到方輝屍骨被妖物吞噬殆盡，直到他自己也被妖物啃噬，直到墨綠老鼠救走了他，他才立志要回到方家去尋找母親。
現在，他終於有了實力，可以回到方家，去看望自己母親了。
方家，一個靠近道跨之地的家族，距離方愁此刻所在的地方，有一個多月的路程。
方愁達到化液境后，雖然不能踏天而行，但是在這森林山脈中奔走穿梭，就毫無問題了，更別提那出生后就生活在這裏的方山了。
一人一鼠像是無物可擋一樣，短短几天就走了不少路程。
路上，不少修鍊出妖嬰的大妖，察覺到二人奔走趕路，都是避之不及一般躲了起來，甚至還讓手下那些修鍊出妖丹的妖獸也不要招惹二人，這一切當然都是妖君的功勞。
夜晚降臨，傳聞在這片大陸之中有九個太陽，九個月亮，每天的太陽和月亮都不相同。
方愁從小就離開了人類，對這一切當然毫不知情，只是感覺每天的月亮大小略微不同。
他堆了一個火堆，將捕捉到的野獸架上烤了起來，他一個人當然吃不完，因為還有方山在他身旁。
雖然方愁已經可以辟穀，但是沒事的時候滿足一下口腹之慾，也是不錯的。
那方山的胃，卻彷彿是一個無底洞一樣，白天他就要捕殺一些動物，晚上還要和方愁一起吃東西。
這幾天，方愁還從那儲物指庫當中，取出了一件妖君留下的東西。
當方愁精神力化作實體，第一次進入指庫的時候，方愁瞬間就被震撼到了。
裏面彷彿是一個無邊無際的新天地，地上擺滿了空蕩蕩的精緻木櫃，還有一間異常高大的七層閣樓矗立那些木櫃中間。
他打開閣樓后，才發現裏面又是別有洞天，每一層樓內都異常的寬闊，讓方愁震驚不已。
第一層閣樓貼着妖君留下的古怪話語。
“這裏便是我給你留下的東西，部分是我留下的，部分是你的，現在都是你的。”
方愁從第一層那密密麻麻的東西里，找到了一把畫著山水名為山河扇的扇子。
並不是方愁喜歡這把扇子，而是其它能看見的大多數寶物，他連使用的能力都沒有，只有這把扇子拿在手中格外的趁手。
方愁將靈力注入其中，扇子散發出凌厲的寒芒，他輕輕的對着遠處樹木一揮，一道寒芒就從山河扇中飛出，那樹木便被飛去的寒芒瞬間砍斷。
墨綠老鼠看着那倒下的樹木，眼中竟閃動着些許羨慕。
“師兄留下的東西，也有些你們妖族可以使用的，等你修出妖丹，就給你使用，不用羨慕我。”
“到時候我先到方家去看看，你就留在道跨之地邊緣進階丹境，之後再來找我吧。”
摸了摸方山的毛髮，示意他一切都會沒事的。
迷人的月夜與浩瀚的星空，還有那記憶中模糊的家族，使得方愁總是很晚才睡着。
方愁正欣賞着這絕美的黑夜，突然一道奇異的幽光直衝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