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憶

隨着星魂之海彼端傳來的陣陣迴響，大魔法師薩德爾.萊恩西德，這個本應端坐在星辰王座上的國王。正在一步步的向兵團長走來。但是和兵團長以往認識的國王不同，此時的他整個身體已經完全呈現氣態化並且被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魔法力量所環繞。以至於大魔法師腳步觸及之處，周圍的星魂碎片都顯得有些畏懼般紛紛四散開來。待他經過之後才慢慢地匯聚如初。而星海也因為這個人的出現變得不再如往常般空洞和孤寂。似乎整個星魂之海就是為了國王的登場而精心佈置的一座專屬舞台。

“艾爾，至少在這個國度，你早已經無需向任何人下跪了。”

兵團長抬起頭，薩德爾並沒有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眼前國王的影像就像隨着空間氣流的涌動般消散無蹤。兵團長努力的捕捉着聲音的源頭，但是似乎也並沒有任何聲音進入艾爾庄森的耳膜。然而國王的聲音每字每句兵團長都聽的真真切切。好像每一聲話語都直入心靈一樣。兵團長知道，這種可以與其他人靈魂直接溝通的強大力量，就算是在克雷姆王國，也只有薩德爾一個人才可以做到。

“艾爾，這片星魂之海是由整個星球生命的靈魂碎片彙集而成。在這裏，你靈魂最深處的投影會映入星魂之海當中。嘗試放棄所有的感覺。老友。當你放下了所有，我們就會相見。“

空氣中依然回蕩着國王的話語，兵團長再次將雙眼合上，他深呼一口氣。按照國王所說努力將各種情感從自己的心中抽離。使那顆不久前還在激烈跳動的心漸漸地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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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後。。。

星魂之海依然平靜如初。國王沒有出現。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國王的聲音再一次回蕩在了兵團長的靈魂深處。

“看來即使過去了千年，那些噩夢還是困擾着你。老友。”

國王說的並沒有錯，千年前在伊登海姆發生的慘劇，始終是兵團長揮之不去的夢魘。作為人類，總會有一些不願回想而又難以割捨的記憶。這些記憶在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不斷的累積增加。最終形成了人類痛苦的根源。而克雷姆王國的魔法師們由於遠超常人的生命長度，所以他們背負的這種痛苦程度亦遠非普通人所能比擬。尤其是經歷了那場絕望的伊登海姆之戰的魔法師們則更是如此，即使是力量和意志都如此強大的兵團長艾爾庄森，也不能例外。

“陛下。我怎麼會忘記，即使過去了這麼久，那些逝去的人和事，還是會經常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我知道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也該讓他們過去了。。。已經太久太久了。。。”

兵團長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助和迷茫，他原本早已將這些往事埋藏在了內心深處。那些記憶的碎片本應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得模糊，但是這些往事所帶來的痛苦就像病毒一樣日復一日的腐蝕着兵團長的靈魂。雖然目前以兵團長的意志力可以輕易壓制住這種腐蝕，但是兵團長心裏很清楚，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自己將會被這種可怕的痛苦情感所吞噬。

想到這裏，艾爾庄森那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緒再一次翻湧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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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漣漪。而大魔法師的聲音也在這時再一次出現。

“艾爾，我們是幸運的。我們所有從那次大戰中存活下來的人都是，因為我們生活在這個所有人都無比期盼的明天之中。但我們也都是不幸的，因為和死者相比，我們往往要背負着更多的痛苦。那些犧牲的人，他們的名字會在以後的和平時代里漸漸地被後人們遺忘，但是在我們的心裏。那卻是永遠也揮之不去的烙印。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想找到一個讓身心都得到徹底平靜的角落。這麼多年以來我都在尋找着，從未停止過。我同樣希望平靜會在某一天徹底取代那種痛苦。然而痛苦卻從未消失。”

“艾爾，我從來不怕時間的流逝，我的生命在我看來就像這條星魂之海一樣，一眼望不到盡頭。有的時候我認為我自己就是最強大的，強大到並不畏懼衰老，死亡。有時候我會覺得身邊的一切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可以被尊敬，被愛戴。也可以被唾棄，被放逐。有時候我甚至希望自己一覺睡去就再也不用醒來。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的身體真的開始了不可逆轉的衰老。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我開始意識到當年黑能量帶給我們人民的誘惑是多麼的致命，我發現其實我可能是最弱小的，弱小到根本不敢直面自己內心的恐懼。弱小到連自己的弱小都不敢去面對。但是當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國王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說道:

“對不起，艾爾，我使用了那個禁忌的魔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