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丹心閣
“以聚同源草木精華為根,相剋藥性草木為引,在丹藥的煉製手法上另尋蹊徑…”。墨守黑盤坐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起‘丹解法’的內容,並且努力思考着。
此時天空才蒙蒙亮起,日出的光芒不過露出幾縷,墨守黑卻一反常態的起了個大早,正在認真研習這部‘丹解法’,爭取勤能補拙。
同源草木這點墨守黑倒是知道一些,以前在伏星帝國學院聽課的時候,丹藥系的講師專門講解過這些。
天地間茫茫藥草不計其數,有的草藥喜愛在能被光照的土壤上生長,而有的卻喜愛在陰寒之地生長…墨守黑還記得在講課的時候,講師甚至還講到了一種喜愛在屍骨上生長的藥草。
而同源指的不止是生長環境的相似,還包括了藥草在生長過程中所吸納靈力屬性的相似。
就比如一株在土壤里吸納周圍靈力平靜生長的藥草,與一株生長在被潑灑了野獸鮮血的土壤上的藥材,它們之間哪怕同樣都是接受光照,但是兩者之間的藥性卻是截然不同的。
至於後半句相剋藥性…墨守黑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腦海中着實沒有半分記憶。
墨守黑忍不住苦笑一聲,這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在藥草知識上的漏洞如此之大。不過這倒不能怪授課講師藏拙,丹藥系學徒大部分都是只能勉強煉製出一枚帶有藥性的入門丹藥而已,甚至連一枚成型丹藥也煉製不出來的都大有人在,講師怎麼可能去講解高一個層次的知識?
而在這種情況下,真正有能力的學徒早就已經轉為丹藥系正式的學生,接受更高等的知識。像墨守黑這種交不起學費的學徒,遇到難題就只能通過查看書籍解決了。
深呼一口氣,墨守黑抻了個懶腰,撐開窗戶望向窗外,縷縷金色陽光正透過縫隙射向屋內。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徹底升起。
今天墨守黑打算接着去伏星帝國學院丹藥系聽課,畢竟算下來已經兩天沒有去了,雖說沒有學費,但是多學習一些知識總歸是好的。
…
伏星帝國學院,整個伏星帝國最高等的學府,能與其媲美的不過是同為三大頂尖勢力的清原宗和太雲府。如果從數萬米高空俯視,則可以發現整個伏星帝國的國土猶如一個長方形,伏星帝國學院鎮守中間,清原宗為左,太雲府為右。
學院歷史悠久,目前唯一知道的是,在還沒有清原宗和太雲府之時,伏星帝國學院就已經建立,為帝國源源不斷的輸送新鮮血液。
在學院內部,一共有武系、器系、丹藥系三個分類。其中武系主要教授修行,強者眾多,是目前人數最多的一個系;丹藥系以培養煉丹師為主,財力雄厚。
而器系則有些特殊,其內主要以煉器為主,人數雖少但皆為精英,學院內很多有名的利器都出自器系。
再經過一段時間的徒步之後,墨守黑已經能隱約望到伏星帝國學院的正門。
到了這裏,附近已經頗為空曠。低頭便能夠看到,由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而再度抬頭,一棵蒼天青樹彷彿頂天立地般,靜靜地矗立在一塊雕刻着幾個大字的石碑旁:
【伏星帝國學院】
而在正門處,由檀香木精心雕刻而成的飛檐,其上鳳凰正展翅欲飛。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兩個大字:
【伏星】
墨守黑雖說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但是每一次經過這裏,仰頭望着那由史書里所記載的第一任院長所題的字,都能感受到它所帶來的特殊韻味。
正門處並沒有設置太多守衛,只有一名身着銀色龍紋鎧甲的身影矗立於此,身形挺拔,眼神銳利,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利劍的氣息。
墨守黑倒也輕車熟路,在踏入學院之後,便直接朝着丹藥系的方向走去。沿途中也不乏有些與墨守黑相識的丹藥系學徒,在途中頗為健談的與其聊天,直到墨守黑到達目的地之後才不得已拱手離開。
丹藥系的樓閣並不算大,從外面看只有三層而已,唯一稱得上美觀的或許只有亭台樓閣之間,點綴着生機勃勃的翠竹而已。
直到進入內部,先不提視覺上的突出,光那驟然濃郁起來的靈力都能給予人一種彷彿走入仙境的感受。
在幾年前第一次進入這裏的時候,墨守黑便記得帶領他們的那位前輩所說的話:“這裏是丹藥系的中心,丹心閣,也是你們未來的課業之所。丹心閣被一個高階的聚靈陣所籠罩,甚至可以說這裏便是整個學院內,靈力最為充沛的地方…”。
與外面所展示的低調不同,閣樓內部的牆體全部由青石所雕刻而成的石板所堆砌,寬闊的走廊微微下沉,兩旁那宛如羊脂白玉所鑄的石柱散發的淡淡微光,柱子上雕刻的草木紋理栩栩如生。
走到深處,可以看到一個單獨的房間,房門微掩,墨守黑輕敲兩下,然後緩緩的推開進入其中。
“沈師兄,在下清老師的學徒墨守黑,不知老師今日可在?”
房間內部,一位青年正安靜的坐與桌前,手中的長筆在紙上好像在記錄著什麼。身着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綉着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胸口處一枚金色的丹爐樣式紋章格外耀眼。
這裏是丹心閣的名冊登記房間,所有學徒和正式學員的名字都記錄在這裏。除此之外,還有每日授業的講師,也會在這裏記錄下來。
至於這名青年,墨守黑倒也算得上熟悉。此人名為沈雲,已來到丹藥系五年有餘,平日做事認真負責,很多學員都願意和其交好。
沈雲抬頭,詫異的回答道:“那位清老師?墨兄,這幾日你沒來丹藥系嗎?”
“前幾日一直在家中煉製丹藥,所以並沒有來。沈師兄,難道說發生了什麼情況嗎?”,墨守黑也有些詫異,自己只是在家待了兩天而已,怎麼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那位清老師就是墨守黑這幾年來一直聽其授課的講師,墨守黑只知道他名為清伏,不過一直以清老師所稱呼,其他的知或不知倒也沒什麼。
沈雲見墨守黑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嘆了一口氣,道:
“的確啊,三日前清老師說要去城中買一些藥材,這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了,可誰是知道,到現在已經整整三日了,清老師依舊沒回來…”
“學院內部也派人去城中的所有藥材店打探過,可惜沒有半點消息,宛如人間蒸發了一樣。”
聽了這番話之後,墨守黑有點震驚,道:“難道帝都之內,還有人敢對學院下手不成?”
沈雲攤了攤手,表示不知,旋即便說到:“墨兄你此次如果是來聽課的話,那或許只能等有清老師的消息了。”
墨守黑沉吟了一下,道:“那就不用麻煩師兄了,不知能否幫忙開一個去藏書樓的證明?我這的確是在煉丹上遇到了一些難題…本意是想找清老師解惑,那既然清老師不在的話就只能自己摸索了。”
沈雲點了點頭,在面前的冊子上記了一下后,便從抽屜里取出一塊玉牌,遞給了墨守黑。
“還是老規矩,日落之前從藏書樓里出來即可!”
玉牌入手冰涼,墨守黑入手之後甚至還打了個冷顫。沈雲見其將玉牌收起來之後,以防萬一,還是好心囑咐了一番,墨守黑自然拱手回應,確定自己不會馬虎。
從房間內出來以後,墨守黑自然沒有忘記將房門恢復至虛掩的狀態,整理了一下穿着的衣袍,墨守黑起身向三樓的藏書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