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蹤跡 旅途
胡庸說自己也是今天上午才聽到左近有鬼戎出沒的消息,雖然報信之人言之鑿鑿,可他仍舊有些不信。
自從千年前霍景徹底剿滅境內鬼戎后,大漢轄下幾乎見不到這些東西,就算有漏網之魚,也是在貧瘠山區苟延殘喘。
雖然從霍景時期開始,原本弱勢的鬼戎逐漸變得和大漢分庭抗禮,可也只是在潁川之南,畢竟那裏已經沒有了漢民。
坐在趙懷安下手的霍彤暗中觀察房間內之人,見胡庸說話雖然井井有條,可他身後站着的中年漢子眼神中總有一絲閃爍。
看實在問不出什麼,趙懷安道:“既然如此,我等先行告辭。”
胡庸道:“三位將軍若是不嫌弊宅簡陋,可在此歇息一晚。”
趙懷安道:“不可,陛下嚴令大軍不得擾民,身為大漢將軍,要是帶頭違反皇命,那可是殺頭的死罪。”
“將軍說的哪裏話來,你們為國為民浴血沙場,胡庸雖然沒有這個本事,可也想盡綿薄之力。今晚略備薄酒為將軍踐行,也算我的一份心意。”
趙懷安聞言笑道:“胡員外莫急,不把此事徹底了結,趙某絕不離開此地。哪怕耽誤了行程,陛下怪罪下來,我也會將鬼戎餘孽一舉擊殺。”
胡庸道:“既然如此將軍更該留宿弊宅,一是容老朽略盡地主之誼,二是有幾位將軍坐鎮,就算昨夜的鬼戎襲擾胡集鎮,老朽也無懼。”
二人正在互相謙讓之間,霍彤突然道:“趙將軍,既然胡員外如此熱情,那就在此留宿吧。陛下公務多入牛毛,這點小事絕不會傳到他的耳中。”
趙懷安聞言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趙某打擾了。”
胡庸聞言大喜,親自去廚房吩咐準備酒菜,他身後的大漢見狀也跟着一起離開房間。
見房中只剩君臣三人,趙懷安就要開口,不料霍彤卻衝著他使了個眼色。
“將軍,實不相瞞,自從三日前出了長安,我就一直在馬背上過活。今日好不容易有胡員外熱情相邀,要是不好好歇息一下,我都怕到不了潁川。”
李狄聞言道:“早就說你不要逞強,你偏不聽,現今如何?若是連這點苦也吃不了,我看你還是趁早返回京城,一個嬌弱的公子哥在潁川可是只有送死的份,你真以為兩軍廝殺是兒戲不成。”
趙懷安見狀也開口道:“李將軍說的在理,要是吃不了這份苦,我看明日你還是自行返回長安算了。潁川城不是京城教軍場,那裏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真要出點意外,我們可無法向你父親交代。”
霍彤被說的腦門上青筋直冒:“休要小看於我,等到了潁川多殺幾個鬼戎,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李狄擺了擺手道:“行了,真要是斬殺鬼戎如此容易,他們還能來到京城附近襲擾百姓?等會酒菜上來,多吃一點,早點休息,至於追殺鬼戎之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不多時,胡庸去而復返,那個與他幾乎形影不離的大漢手裏還提着兩壇好酒。
在吩咐下人重新上茶后,他這才坐在那裏與三人閑聊起來,當著主要對象還是趙懷安。
又過了一會,一個家人進門道:“老爺,幾位將軍,飯菜現已擺好,請諸位入席。”
胡庸笑着解釋道:“這兩壇女兒紅我可是埋了二十年,今日貴客登門,才讓管家將其挖出。三位將軍,既然飯菜已經上齊,那就請吧。”
胡宅的宴席別具一格,所有菜肴俱是用大碗盛裝,看着冒尖的雞鴨魚肉,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自從離開長安,趙懷安帶領手下眾人一路向前,可以說睡覺都在馬上。
至於吃喝,因為他們沖在最前面,所以能獵獲不少野味。
不過為了不被後面的大軍趕上,所獲獵物只能生吃,這幾天過的可以說茹毛飲血。
可和後面的人馬相比,趙懷安他們還算不錯,因為落在最後的士卒有的出去十數里打不到野味,最後只能以樹葉果腹。
這幾天大軍所過之處,往往都是樹皮都被扒光,所以李狄對這次行軍的前景並不看好。
與趙懷安相比,霍彤他們也好不到哪裏,雖然貴為天子,可除了昨日在李狄的苦苦哀求下生火烤了只野兔,其他時候也是生吃活嚼。
所有這些都是霍彤故意為之,在他看來,如今的士卒過的太過安逸,這對於他以後的籌劃會非常不利!
三人這幾天狼狽異常,過的和野人一般,如今好不容易看到真正的飯菜,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看着如同餓死鬼投胎般的三人,胡庸一面勸其慢點吃,一面給幾人頻頻斟酒,要他們多飲幾杯。
一頓飯足足吃了半個時辰,酒足飯飽后,趙懷安打着飽嗝再三致謝,胡庸則表示能犒勞去往前方的將士是莫大榮幸。
又是客氣一番后,胡庸吩咐將殘席撤下,然後重新上茶。
聊了一會,見天色已經不早,胡庸表示已給三人準備好床鋪,沐浴之後就可安歇,然後便拱手先行告辭。
出人意料的是胡庸竟安排丫鬟為三人沐浴,好在他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才沒有被搞得措手不及。
就在幾人沐浴的時候,胡宅書房裏,管家有些憂慮的對胡庸道:“老爺,留他們過夜合適嗎?一旦出了岔子,那可是滅門之罪,他們不是本地公人,是朝廷將軍。”
胡庸道:“既然那個趙將軍一定要把此事查清楚,與其放任在外還不如置於我等眼前,最少也知道他們如何打算。”
隨後胡庸又看了看幾人沐浴的方向:“這次是上天送福,知道厲帝嗎,他之所以如傳聞般不死不滅,就是吃了這東西腦袋的珠子。”
中年人道:“召集人手,將它們一舉擊殺豈不更好?”
胡庸哼了一聲道:“難道你怕別人不知道?那一個已經時日無多,到時候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此物。別忘了只有兩顆珠子,要是讓第三人知道此事,你說會發生什麼?”
管家跪倒在地:“多謝老爺。”
胡庸道:“你前前後後跟着我快三十年了,忠心就連我的夫人子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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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比,此事我不帶你還帶何人?”
“可是老爺,那一隻怎麼辦?”
胡庸笑道:“到時你就知道那隻會如何。”
沐浴完畢,丫鬟領着三人往後宅而去,最後停在一排廂房前道:“這是我家老爺為往來客人專門準備的。”
霍彤笑道:“我看你家老爺不止是胡集首富,如此闊氣的宅子在京城都不多見。”
丫鬟聞言只是一笑卻沒有回答,隨後依次打開三間房子道:“三位將軍請。”
胡庸原本給三人各自安排了一間寢室,可趙懷安卻以自己需要服侍為由,硬是把二人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丫鬟見狀笑道:“這位將軍,弊宅有專門丫鬟服侍諸位安歇,若是不嫌棄,我可以安排。”
趙懷安聞言連忙擺手,說霍彤二人除了服侍自己,也兼任護衛之職,這才讓丫鬟作罷。
丫鬟離開后,確定房外再無他人,霍彤這才說道:“這胡員外看起來倒沒什麼不妥,可他身後那個中年人我總覺不對,具體哪裏卻又說不上來。”
趙懷安道:“主子,您懷疑所謂的鬼戎和魏宅有關?”
“你們難道就沒有覺察,自從進了魏宅,就有一股腐朽戾氣自某處散出?”
見二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霍彤嘆了口氣:“我總感覺魏宅里有什麼至邪之物。”說完拔出佩劍。
霍彤的佩劍名曰盪邪,出自一千五百多年的鑄劍大師柳乘風之手。
柳乘風一生鑄劍無數,最出名的就是這把盪邪神劍。
傳聞盪邪不但是世間邪物的剋星,還能感知外來戾氣,而此時盪邪原本光滑如鏡的劍身上已經起了一層霧氣。
李狄見狀道:“好重的戾氣!”
就在這時,趙懷安突然一捂肚子:“壞了,幾天沒真正吃飯,偶爾吃一頓,肚子克化不了,我要去茅廁!”
來到後院西南角的茅廁,趙懷安急得差點連褲子都來不及脫,蹲在那裏好久才掙扎着站了起來,不過此時他的雙腿已經發麻。
提上褲子剛出茅廁沒幾步,就見前面的小路上走來一道人影,心生警覺的趙懷安閃身躲在一處花叢后仔細看去,才發現來人竟然是一直跟在胡庸身後的中年人。
因為中年人腳下有些急,再加上趙懷安大腿仍然發麻,所以沒走幾步竟然不見了對方的身影,而此時他的面前就是後院東北角的院牆。
……
霍彤幾人睡在鬆軟的床榻上,而雪天晴卻在英靈殿席地而卧,好在如今正是一年裏最熱的時候,躺在石頭地面上非但沒有不舒服,反而有一絲清涼。
第二天早上,憋了一晚的天雨撒腿就朝關下的草叢飛奔而去,看着它的背影,雪天晴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直到天雨叼着野兔返回摩雲關,他才意識到:這小子腿上不是有傷嗎,怎麼跑的這麼快?
盯着天雨的大腿,雪天晴吃驚的張大了嘴巴:小傢伙後腿上那道可怕的傷口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條粉嫩的傷疤!
說傷疤也不對,應該是還沒有長毛的皮膚。
天雨的自愈能力有這麼強嗎?不可能的,昨天一天傷口都沒有什麼變化,過了一個晚上就成了這樣?
盯着天雨看了好長時間,雪天晴心中突然一動,隨後從兜里拿出另一顆珠子,下意識的問道:“是不是因為它?”
更讓雪天晴沒想到的是天雨竟然使勁點了點頭!
看着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雪天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它能聽懂自己說的話!
愣了好半天,雪天晴才看着小傢伙問道:“你能說話嗎?”
結果迎接他的是天雨禿嚕出來的口水。
雖然夜裏的摩雲關上並無任何異常,可下關后雪天晴還是在不遠的河邊發現了一隻野狼屍體,這隻狼被一口咬掉了腦袋。
這表明摩雲關附近肯定有厲害的野獸,可能是天雨的族群,可能是死去野獸的同類,也有可能是其他猛獸。
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對方是什麼,都不是哥倆能惹得起的,也許天雨的族群還有的商量,這個鬼地方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在危機感的驅使下,上午開始雪天晴就全身心投入到竹筏的製造之中。
兩天,只用了兩天竹筏就已製作完成,為了免受風吹日晒,雪天晴還做了個簡陋的船艙,另外還有把竹椅被固定在上面。
如此快的速度全部歸功於那把寶劍,用它砍竹子如同在切豆腐。
這把劍應該很有名才對,雪天晴在其吞口處發現了兩個不認識的古字,應該就是劍名。
天雨在這兩天裏充當了獵人的角色,每到飯點時,它都能從草叢中抓到一隻或者幾隻獵物。
更讓人吃驚的是,小傢伙對狼群有很大的威懾。
這天下午,為了趕工雪天晴沒注意時間,等把最後一根楔子打進竹筏后,天差不多黑了。
雪天晴剛準備返回摩雲關,就發現不遠處的路邊出現了十多隻綠油油的光點,那時狼的眼睛。
狼是最難纏的動物,特別是它們成群出現時。
回關上已經來不及了,為今之計就是先到水裏避一避。
就在雪天晴準備把竹筏推到水裏時,隨着一聲稚嫩的長嘯,剛剛不知道跑到哪裏去的天雨出現在他身前。
隨着天雨的出現,原本躍躍欲試的狼群轉身就想逃走,小傢伙見狀又是一聲吼,群狼竟然乖乖的趴在了原地。
隨後趾高氣揚的天雨邁着碎步走向群狼,就像國王檢閱臣民一樣在它們身旁轉了一圈,這才回到雪天晴面前。
看着連滾帶爬逃回草叢的狼群,雪天晴驚訝之餘也越發好奇天雨的身份。
第三天,終於放鬆下來的雪天晴帶着天雨向遠處溜達,這才發現摩雲關並非一座孤零零的隘口,而是一整套防禦體系中的一環。
就在東北不遠,有一處規模宏大的城池遺迹,只是包括城牆在內的建築都已被時光洪流沖刷的一乾二淨。
如今只有石頭地基仍在,可也成了野草的落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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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早晨,雪天晴把英靈殿打掃乾淨,又把石門關好,然後帶着天雨下了摩雲關。
有了天雨這個獵手助力,雪天晴並沒在竹筏上裝太多東西,除了一些半生不熟的香蕉,就是所剩無幾的赤紅色野果。
雪天晴挺喜歡野果的味道,要不是出於安全考慮,他還真想回山坡那裏再摘一些。
帶着天雨上了竹筏,雪天晴回頭看了眼摩雲關,心中暗道:各位先輩在此等候,等我出去就把你們的存在告知世人。
河水緩緩流淌,竹筏平穩向前,躺在竹椅上的雪天晴覺得十分愜意。
可這種愜意維持的時間實在太短,因為三天過後他依舊沒有發現一絲人類活動的跡象。
又是五天過去,在此期間雪天晴多少次爬到樹上看向遠方,可映入眼帘的依舊是生機盎然卻又毫無人煙的曠野。
這不正常,絕對不正常,這裏不是可可西里,這裏是肥沃的平原,怎麼可能沒有人煙?!
這天吃過晚飯,雪天晴照例將纜繩拴在岸邊的樹上,又把竹筏停在水裏用竹篙固定,隨後便半躺在竹椅上發獃:如今的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
心煩意亂的雪天晴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可就在他睡着后不久,岸邊草叢中鑽出個小小的身影開始啃食岸邊的纜繩。
一覺醒來,雪天晴發現木筏正在順水漂流,原本綁在樹上的纜繩斷了一截飄在水面上,而用來固定竹筏的船篙則斜掛在前方。
雪天晴並不知道是昨夜的小東西啃斷了纜繩,還以為它經不住摩擦斷掉了,畢竟是用青草編製而成的。
好在雖然飄了一夜卻沒出什麼意外,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略感慶幸的雪天晴準備將竹筏靠岸,可扭頭卻發現一直與河流相伴的大路竟然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隨風搖曳的竹林!
就在昨夜,自己無意中錯過了水陸通道的“分手”之地。
自從離開摩雲關,雪天晴一直擔心這種情況出現,怕到時不知道如何選擇。
現在好了,不用自己費腦子,老天爺已經幫他做出了選擇。
回過神的雪天晴發現大河兩岸不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遠處開始顯現出丘陵和矮山。
而在河流前方,天邊隱隱顯現出連成一片的黑影,那是連綿不斷的山巒。
終於要離開該死的平原了,雪天晴興奮之餘也有些擔心:進入大山之後,腳下的河水肯定會變成咆哮的巨龍,那時自己將會面對真正的危險。
雪天晴最終決定停留一兩天,利用岸上的竹子加固下竹筏再重新上路,省的到山裏直接散架。
花了整整一天時間,雪天晴不但將竹筏重新加固,還做了個僅供兄弟倆容身的小型救生筏以備不時之需。
入夜之時,累了一天的雪天晴剛睡下就被一陣嘈雜聲驚醒,凝神望向岸邊,發現竹林里有黑影在穿梭跳躍,那是一群猴子。
雖然進化論說自己祖先就是猴子的一種,可雪天晴對這種動物沒有任何好感。
有次和同學去峨眉山旅遊,曾見過很多猴子明目張胆搶奪遊客的東西,更讓他從心裏厭惡。
不過猴子的出現也有讓人高興的地方,那就是附近有水果的可能性非常大,從摩雲關帶的香蕉已經吃完,赤紅色的果子更是一個都不剩。
第二天起來,雪天晴帶着天雨直奔不遠處的矮山。
登頂后發現山後長着各種果樹:香蕉、蘋果、桃子,更遠處的地面上還有一種貼地生長的水果,好像是菠蘿。
不過這卻讓雪天晴皺起了眉頭:這些水果是在同一個季節收穫嗎?還有它們會長在同一個地方嗎?
除去一兩種外,山下水果大部分都是熱帶亞熱帶植物,可英靈殿中寫的明明白白,摩雲關是漢中的南大門。
漢中地處北方,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就在雪天晴發愣的時候,天雨突然叫了幾聲,然後就沿着山脊朝北走去,邊走還邊示意他跟上。
順山脊走了不久,天雨在一座十多米高的小型斷崖前停了下來,距離還有十多米,陣陣酒香就已經往雪天晴鼻子裏鑽了。
斷崖下是個風化而成的山洞,洞裏堆着各種水果,酒香就是從水果堆里發出來的。
猴酒!下面一定有猴酒!這東西雪天晴聽說過卻沒見過。
猴酒的形成偶然性太多,屬於可遇不可求的珍品,他雖然不愛喝酒,可猴酒的傳說還是聽說過的。
……
夕陽將河水染成了火紅色,雪天晴躺在竹椅上休息,頭上還扣了個斗笠,天雨則趴在艙里呼呼大睡。
天雨旁邊有三個新做的竹簍,裏面裝滿了赤紅色果子,此外還有其他水果幾乎堆滿了船艙。
幾天沒有維生素和鹽分的補充,雪天晴明顯感覺身體不對勁,所以才有些瘋狂的採摘水果。
除了水果,還有七個碗口粗的竹筒被牢牢的綁在艙里,頂部的開口都被緊緊塞住,裏面裝的是兄弟倆的戰利品——猴酒。
此時兩岸已是各種樹木的天下,竹林早被他們拋在了身後,雪天晴重新啟程差不多一天了。
前日把猴酒搶奪一空后,雪天晴又準備對山下的水果下手,下山後才發現果樹叢中竟然還有幾棵赤紅色野果樹。
介於對這種味道奇特的野果的想念,雪天晴把它們一個不剩的全都搬到了竹筏上,為此還新做了三個竹簍。
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已經兩天沒露面的猴群去而復返,在竹林里不住呱噪,後來甚至來到河邊朝竹筏亂扔東西。
不勝其擾的雪天晴最終只能連夜啟程,直到離開竹林才算甩掉這些討厭的東西。
第二天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吃過早飯的雪天晴沒有馬上出發,而是站在竹筏上看着遠處發獃。
嚴格來說現在已經進入了山區,只是還沒有遇到激流而已。
從明天開始,好好睡覺恐怕在很長時間裏都是奢望,白天要和激流搏鬥,晚上還要提防來自陸地上的危險,因為進山後就沒法在竹筏上過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