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家的贅婿
赤鳶元年,春。
朝堂對江湖的打壓日益嚴重,整個天淵王朝似乎開始朝着重文輕武的方向走。
這日,像往常一樣,夏魄在給夏思稠講着故事。
這次他講的故事是一個廢柴嫁入大家族成為贅婿,然後覺醒金手指扮豬吃老虎的爽文故事。
等故事講了兩個時辰,夏思稠就被故事的主人公打臉丈母娘的橋段爽的手舞足蹈。
等興奮勁兒過去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說到贅婿的話,我們家好像也有一個。”
“是你大姐的相公吧?”
夏思稠嘴中的這個贅婿夏魄還是有點印象的。
春節過後沒多久就入贅到了夏家,成了一個光榮的贅婿。
據說家裏以前挺闊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落了。
至於為什麼要入贅夏家,這個他就不知道了。
搖了搖頭,夏魄可不認為這贅婿能有前世網文中那些贅婿的本事。
“就是我大姐夫,他前幾日惹得我大姐不高興,罰他關了緊閉,然後三哥讓我每日偷偷給他送飯來着。”
夏思稠的父親夏相文一共有三個孩子,最大的一個是女兒,還有一個就是他三哥。
雖說有八個兄弟姐妹,但是只有這兩個是同父同母的。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指了指一旁的飯盒。
“所以你到現在還沒給他送飯?”
“是啊,我想着先聽一會兒故事再送也不遲,然後一不留神就到晚上了。”
好小子,這種事兒都能忘了?
想必那可憐的贅婿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吧?
“你個熊孩子,還不趕緊給你大姐夫送飯,待會兒餓死了。”
聞言,夏思稠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后縮了縮脖子。
“我大姐夫被關的地方很陰森的,我怕。”
沒辦法,夏魄只好領着夏思稠朝着那個所謂的小黑屋走去。
雖然沒怎麼接觸過這個所謂的贅婿,但是可以想像到對方是個慫包。
畢竟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中,還能被女人欺負成這個樣子。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男尊女卑,男卑女尊,說白了就是個人價值高的尊貴,個人價值低的卑賤罷了。
在這個靠着體力實現個人價值的社會,男人自然而然的就好像要高女人一頭而已。
隨着社會的發展,這種現象必將越來越少。
走到小黑屋門口的時候,夏思稠就躲在了夏魄的後面。
“哥,你去送吧。”
夏魄知道,這個小傢伙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事兒了,害怕自己這個姐夫埋怨他,這才不好意思去送飯的。
不過這對於夏魄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沒啥必要拒絕的。
拿着飯盒,夏魄走進了小黑屋。
這屋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陰冷,只是有點簡單罷了。
簡單的書桌和床,以及一點簡單的燭光。
此時這位贅婿並沒有想像中饑寒交迫的樣子,反而是一臉平靜的就着燭光看書。
“姑爺,今日夏思稠那小子在我那裏貪玩誤事,忘記給你送飯了,勿怪。”
這位姑爺叫柳岸然,他緩緩將手中的書放下,默不作聲的打開飯盒后,看向夏魄。
“有酒嗎?”
夏魄眨了眨眼。
酒的話他還真有。
因為他那便宜師傅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而最後一次給他師傅送的酒肉也被他拿回來了,肉是吃完了,酒還沒有動。
於是點了點頭。
“兩瓶長樂釀,七年的。”
“可否借我一飲?”
“可。”
夏魄將夏思稠送回內院后,就直接去自己的小屋子把那兩瓶酒拿了過來。
柳岸然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兩個破舊的杯子,稍微用酒水清洗了一下后就倒上了兩杯。
“能否與我一飲?”
這個贅婿其實只有十七歲,而夏魄也十六了,兩個人算是同齡人。
而他是贅婿,夏魄是魏大人的徒弟,兩個人在身份上其實沒有多大的差異。
所以,他們兩個算不上有什麼隔閡。
夏魄也不覺得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難受,於是就坐下來陪着對方喝了一杯。
“這大晚上的,為什麼突然想喝酒了呢?莫不是因為被罰入這小黑屋,想要借酒消愁?”
“這有什麼好借酒消愁的,不過是感到了寒冷,用酒力驅驅寒氣罷了。”
“你的意思是,被罰在這裏,並不會讓你感到憂愁?”
“不會,畢竟就算是那皇帝的後宮之中,不也有冷宮之說嗎?”
“冷宮那是關女人的,而你是被女人關的。”
夏魄一臉無語,再次喝了一杯酒後,就注意到柳岸然的臉上有一絲苦笑。
“都一樣,那些宮女大多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而巴結皇室,成為了宮女,而我則是為了家族巴結夏家,成為了贅婿,能有什麼區別呢?
既然沒有區別,她們都能被罰入冷宮,我被關在這一間小屋,還能吃肉喝酒,又能有什麼憂愁呢?”
原來這還是個樂天派啊。
夏魄一笑:“你倒是看得開哈,走一個。”
說著舉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夏魄:“不過仔細想想,那皇帝老兒當真快活,活着有後宮佳麗三千伺候,死了還有那麼多美人陪葬。”
“所以他們為了當這個皇帝,才鬧出那麼大的動靜。”
“什麼動靜?”
“你不知道?”
夏魄有些疑惑,自己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喝玩兒樂,還真沒怎麼關注外面的傳言。
“不知道。”
“哼,我不明說,就給你講一點,赤鳶帝登基之前,他的兩個皇兄突然病死,就連他那個當了十幾年皇帝的老子也在一夜之間駕崩,你說巧不巧。”
夏魄無語,這不就是明說嘛。
對於這樣的事兒,他完全不感到意外,畢竟凡人就是喜歡追逐權利,皇室作為權利的最高峰,追逐也最為兇殘。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不止呢,我聽說新上任的這個皇帝,每天都想着法子的打壓江湖,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能幹什麼,不就是感覺自己無敵了,然後覺得不需要武術這類東西了,覺得文官的作用比武館大唄。”
“你的意思是,他這麼做還是出於好心?”
“出不出於好心我不知道,就是但願後人翻開史官記述的內容,不會嘆惋一句,誤入歧途。”
夏魄和這個贅婿是越聊越起勁,從皇室的權利之爭,談到治理國家,最後甚至扯到了男女平等。
魏大人喝的酒,後勁極大,不勝酒力的兩個人逐漸沉淪在了醉意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兩個人就這麼睡了過去。
而夏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