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心愿
話音剛落,青炎猛的轉過掛滿淚水的臉,眼睛泛紅的看着赤王,歇斯底里的喊道:“誰家的女兒見自己的母親還要看時機到沒到?從小到大您就只會讓我修習靈術!我”
“住口!”
赤王臉色陰沉的微低着頭大吼了一聲,他一隻手原來是隨意的搭在桌上,隨意張開的五指此時也握緊了拳頭。
青炎被赤王大吼一聲嚇了一跳,將沒有說完的話重新吞回了肚子裏。
她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抿緊雙唇,兩隻手都緊緊的攥了拳頭,除了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她不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不見自有不見的緣由,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包括你的母親。但是活在這世界冥冥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活着的責任和義務!“
赤王抬起頭,眼眶有些泛紅的看着青炎。
青炎紅着眼睛沒有任何錶情的看着赤王。
看着青炎哭紅的眼睛,赤王心中也不是滋味。
“你可知,曾經的聖女,便是你的母親,她是女帝最得力的部下……”
青炎聽到這裏猛的從座位上彈起來,“我母親……?”
“在那次戰役之後,你母親靈力受損,又怕傷到當時還在腹中的你,不想通過吸食陽火來恢復,生下你以後……”
赤王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放置在桌上的河圖洛書。
“為父一直在尋找起死回生之法,希望有朝一日能復活你母親。”
“父親,母親不是閉關修鍊嗎?復活又是什麼意思?難道母親,已經,”
青炎聽到赤王說復活母親,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她沒有死,她只是生你的時候導致靈力枯竭,”
赤王說著,泛紅的眼睛裏滾動着晶瑩的淚珠,他緩緩的低下頭,攥緊微微顫抖的手。
“如今,只有先解除炎北封印,才能有更多的機會去尋找重生之法。”
赤王說著再次拿起河圖洛書,鄭重的遞到青炎面前。
“炎兒,我族女帝留下的靈珠如今已經在你體內,藉助女帝之靈力,打開河圖洛書!”
青炎不敢相信的聽着赤王把話說完,淚流滿面的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女帝靈珠?”她喃喃自語道。
靈珠入體,她竟感覺不到一絲異樣。
她看看赤王手中雕工奇特的河圖洛書,猶豫着看向赤王。
青炎心中責怪父親從未用心愛護過自己,每每見到總是各種嚴苛要求,從不告訴自己族中發生的任何事,如今卻將女帝靈珠悄然放進自己的身體。
“這便是我活着的意義嗎?”她心想着,手指輕輕撫上河圖洛書上的圓珠。
自她出生記事以來,從未見一人踏出炎北一步。
除了那一條能夠以此生活下去的渡河,皆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炎北雖大,容得下千萬族人,卻容不下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如今放眼望去,也只有這一處夢羽閣,留得下一灣碧水,蒼樹翠柏。
能帶領族人離開此地,是父親必須要負起的責任。
能夠見到母親,才是她最大的心愿。
想到這裏,青炎的眼神變得堅定。
她雙手接過河圖洛書,將其放置在桌上,向後退了一步,將兩指放於眉心之處。
“烈焰之力,赤火之靈,佑我所願,所願皆成。”
念罷,一股瀰漫著淡淡的紅色的靈力直接飛到了河圖洛書上。
河圖洛書吸收了靈力,上面的轉盤開始轉動,如同黑色棋子般的圓珠排成了一個類似翅膀的圖案。
赤王看到之後,心裏豁然開朗了幾分,他心有答案的捋着鬍鬚慢慢的踱步到門口,又慢慢的走回來,一臉嚴肅的看向青炎。
“炎兒,女帝靈魄珠的事,切記不可透露出去,就連宛白也不能說。”
青炎自幼與宛白相識,感情甚好,赤王知曉青炎他們二人的感情,也心知女帝靈力強悍,如此貿然放進青炎的身體,只怕被他人知道,多生事端。
“耗費了大量靈力,你先去休息。”
青炎見赤王那一臉嚴肅異常的神情,心中雖有疑慮,最終沒有多問,行了禮便走出了夢羽閣。
陪着青炎來到這裏的丁婆婆還在外面等候,看到青炎走出來,便上前小心攙扶。
“公主。”
“婆婆,炎兒年幼,每日只知玩樂,族中之事更是知曉甚微。父親也從來不告訴我,心中有些疑惑,您能否告知與我?”
“公主請講,老身一定知無不言,為公主分憂解惑。”丁婆婆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攙扶清青炎走下石階。
“炎兒自小便未見過母親,母親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我多次向父親提及母親,不是被他一口回絕,便是不予回答。婆婆,你可知曉我母親的事?”
丁婆婆只管耐心的陪着公主走下台階,聽到公主如此問,不緊不慢的說:“公主母親乃鳳凰後裔其中一支,名曰畢方,真身乃是上古神鳥,化身人形跟隨女帝數千年,平日亦能歌善舞,神魔兩界無不為之動容。”
“那一夜,老身記得很清楚,那一夜的天空格外晴朗,卻莫名下起了一場大雨,而你,就是在那時出生的。”丁婆婆回憶着,
“你母親生產之時,赤王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然後從閣樓里將你抱出來交給老身,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赤王都在夢羽閣中,閉關不出。”
丁婆婆滿眼疼愛的看向青炎。
“沒人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只記得那晚突降大雨。如今赤王肯讓公主來此處,想必是告訴公主了。”
青炎一臉詫異的看向婆婆,“那河圖洛書的傳說是真的?”
“河圖洛書原本是女帝告與赤王,女帝仙逝前曾留下夙願,不妄想能升仙成神,勢必要帶族人離開這座山。”
婆婆一雙發黃的眼睛裏飄出來一股堅毅的眼神。
…………
青炎回到房間后丁婆婆便退出去了,青炎感覺渾身乏力,甚至有些體力不支,於是大大咧咧的張開手臂,隨意的躺在榻上。
她心裏清楚是因為去章尾山取河圖洛書被那燭龍所傷,卻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取得。
大腦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想着想着,困意襲來,又睡著了。
睡夢中,她夢到自己站在一條河流之中,河水泛起的水花打濕自己的衣裙和頭髮,水汽導致周圍一片霧氣。
青炎伸長脖子左右觀望,只聽見遠處隱約傳來水花的陣陣聲音,她想抬腿再走近一些,兩條腿卻像被凍住一樣無法動彈。
正在驚慌失措的時候,那陣聲音越來越清晰,她靜下心來聽,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說:“青炎,別怕,要好好兒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