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詭異

“王剛這個人我們追了很久了，因為其十分狡猾，每次都在關鍵時候逃過追捕，情況我們已經從案發現場的群眾口中了解了，你這次的見義勇為，幫了我們大忙了。”

那高瘦男子見汪鳳仙冷靜了下來，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油紙，放在茶几上。

“這是獎金100000元，另外，你的英勇事迹，我們會公開宣揚，像你這樣有膽魄的年輕人不多見了。”

此刻李明玉還恍若在夢裏，人生的大起大落，可真是刺激。

“宣揚什麼的就不用了，我害怕麻煩。”

冷靜之後的李明玉拿起桌上的油紙包掂了掂，冷酷酷的說到，心裏卻激動。

不單單是因為事情突如其來的轉機，更是因為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10個w啊，他一個月生活費才800塊。

“放心，會對你的身份保密，且不會透露你的個人信息，住址等等。”

“那也不用了。”他又不打算競選什麼cd市十大傑出青年，出這個風頭屬實沒必要。

“好吧，如果當事人要求，我們也可以不做宣傳，還有，我得提醒你一句，凡是要量力而行，你這次很危險，而且正常情況下，你這樣的情節，多少算是防衛過當了，但該犯罪嫌疑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上級表示不予追究。”

“不過，你需要跟我們回去一趟，做筆錄。”

李明玉自然是表示沒問題。

這時汪鳳仙才端着兩杯茶水走了過來，雖然事情出現轉機到現在她一句話沒插嘴，但她心裏也知道，自家侄子應該是沒事了。

還做了英雄。

“兩位警官幸苦了，請喝茶，剛剛多有怠慢，請不要見怪，家裏也沒什麼好招待的，來吃個水蜜桃，還有要不要在家裏吃個便飯，歇一歇。”

汪鳳仙換了一副樣子，熱情款款，此時看那瘦竹竿子十分順眼，心中亦有些歉意，方才情緒激動沒收住。

“吃飯就不用了，還是先把正事辦了吧。”他說著看了看錶。“小兄弟跟我們走一趟吧。”

.....

李明玉有些意外，二人外出辦案，開的不是警車，而是一輛低調的大眾商務車。

後座，李明玉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再次出神，此時視線之中，那黑色的條狀物並未消失，下面的數字變成了81。

數字越來越大，李明玉不明所以，但也沒有暴露出異常，他不想剛剛擺脫殺人犯的頭銜，又被當成精神病抓起來研究。

只是相比於一開始，數字跳動的進程似乎變慢了很多。

“我叫何守義，你可以叫我何哥，小兄弟不要緊張，只是做個筆錄。”前排兼司機的高瘦男開口，語氣溫和。

李明玉很想說他沒緊張。

他發愣，是因為那根黑色長條。

要非說緊張，怕就怕這是腦子裏長了瘤子所導致的幻覺，真是這樣的話他多半是可以準備身後事了。

“我叫李明玉，你可以叫我李明玉。”

“撲哧~”

何守義沒搭話，倒是一旁的女子笑出了聲。

看向李明玉的眼神有些奇特，好像在說：沒想到小哥哥年紀輕輕，竟能擁有勇敢、擔當、機智、幽默等等這麼多的優點。

李明玉這才仔細的打量起身旁的女子，何守義不用說，相貌給人只有一個印象，瘦竹竿子。

倒是這位女同志，渾身上下可圈可點。

容貌清秀，五官精緻小巧，雙瞳明亮，眼角有一顆淚痣，更是添了幾分風情。

最養眼的，莫過於那波濤洶湧，白色的t恤衫高高隆起，不堪重負的樣子。

之前緊張之下，李明玉竟是對這近在眼前的美景視而不見，而現在解除了嫌疑，心情放鬆，作為一個正常分泌荷爾蒙的小夥子，他下意識開始喬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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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不盡興，視野里的黑色長條礙事，就像馬賽克。

....

車程不遠，十分鐘后，一間單獨的審訊室里，李明玉無聊的坐着，等待即將到來的流程。

約莫又過了幾分鐘，當黑色長條下方的數字跳到85的時候，審訊室的門打開，進來兩個人。

“嗯？怎麼你們...”

李明玉抬頭，驚訝的發現，來人又是何守義和那個不知姓名的“胖子”小姐姐。

“因為嫌疑人是我們二人轄下負責的，所以筆錄也是我們來。”

何守義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後二人坐在李明玉對面，開始問話並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

期間，李明玉沒有任何隱瞞的將事情經過具體的交代了一遍，也包括各種恐懼，又戰勝恐懼的複雜心理活動，總之一股三好青年，勇敢反抗邪惡，最終經歷千辛萬苦，擊潰反派的畫風。

李明玉一邊描述着，一邊喬峰，一邊盼着視線里那該死的黑色長條趕緊消失。

滿滿的正能量！

問話結束，李明玉也適時的收斂目光，一直埋頭疾書的小姐姐抬起了頭，李明玉內向，不想給對方留下什麼奇怪的印象，以導致對方誤解自己的人品。

正當李明玉以為一切結束，可以回家碼字成神的時候，何守義忽然正襟危坐，說了一句讓李明玉不明所以的話。

“你知道為什麼我們做筆錄會在單獨的審訊室嗎？”

李明玉忽地菊花一緊，難不成事情沒那麼簡單，殺人犯的頭銜還沒有徹底離自己而去。

看他緊張的樣子，何守義又補充道。

“王剛的案子已經結束了，而事情也定義成你正當防衛，雖然當時的受害對象不是你，但王剛比較...特殊，總之已經寫上了檔案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我是想問你，你在殺了王剛之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李明玉一愣。

奇怪的事情？

“我當時險些嚇尿了算嗎？”當然這話他沒說。

忽地，李明玉腦子一震，視野之中的黑色長條變得格外的顯眼，底下的數字從剛剛的85，又變成了87，像個進度條。

沒錯，要說最奇怪的事情，就是他在打死王剛后，視野里就出現了這個馬賽克...哦不黑進度條。

李明玉神色嚴肅地說：

“沒有。”

“嗯？”何守義有些意外，好像也有一絲失望，一旁的女子也露出大概同樣的微表情。

“要是有任何特殊情況，要與我們說明，我們可以幫到你。”說話的不是何守義，而是那個女子。

“在交談之前，小姐姐不應該自報家門一下嗎？我叫李明玉，你可以叫我玉玉。”

“呸~”她輕啐一聲，旋即又想到什麼：“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叫何小靈。”

哦？不不不，你應該叫何大靈。

李明玉注意到一個細節，何守義，何小靈，同姓。

果然，下一刻瘦竹竿子何守義開口。

“我妹妹。”

他眼神不善，不是沒有警告的意味。

李明玉當即有些尷尬，他剛剛偷偷喬峰，好像被這位大舅哥...警官看在眼裏。

“這個你拿着，有事兒打我電話。”何守義似乎忽然不太待見李明玉，伸手遞過一張卡片，然後起身，大有“不送”的意思。

名片？

李明玉伸手接過，卡片通體漆黑，有些金屬手感，但跟正經的警察叔叔的名片款式有些出入。

怎麼還神神秘秘的...

李明玉有些無語，低頭研究一番，卡片上有一串數字，根據數字長度來看，不太可能是銀行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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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玉這才放心地將卡片揣進褲兜兒里。

萬事大吉之後，李明玉告辭離去。

等李明玉走後，審訊室里只剩下何守義、何小靈二人。

何守義：“你怎麼看？”

何小靈：“可能真的沒有。”

何守義：“但我總感覺那小子在撒謊。”

何小靈：“切，疑神疑鬼的，又不是百分之百能繼承玩家資格，何況那小子看起來就很虛，應該沒有被選中的可能。”

何守義：“虛嗎？”

何小靈：“嗯。”

何守義：“那就好。”

何小靈：“好什麼？”

何守義：“沒什麼，你剛剛為什麼告訴那小子你的名字？”

何小靈：“這有什麼問題嗎？”

何守義：“隨便問問。”

何小靈：“哦。”

何守義：“你不打算告訴我？”

何小靈：“什麼？”

何守義：“為什麼告訴那小子你的名字？”

何小靈：“你不是隨便...好吧，以後可能是同事嘛。”

何守義：“那小子不像是什麼好人...不正常。”

何小靈：“哪裏不正常了。”

何守義：“正常人？大一？兩下？打死一個玩家？”

何小靈：“這有什麼，玩家又不是神，可能是被荒世界的詭異重傷了呢？不然一個通緝犯，幹嘛要去吃手抓餅，還鬧出那麼大動靜。”

..........

對於二人的談話，李明玉自是不知。

美美的吃了晚飯，李明玉從未想像過一個乾淨的公民身份能是這麼的珍貴。

難怪老人家常常說，失去過的，才知道珍惜。

那100000元的獎金李明玉交給了姑媽，汪鳳仙也沒意見，說是存起來給他以後娶媳婦兒，說真的，這麼大筆錢她也不放心交給李明玉自己處理，大手大腳的花了倒是小事，但要是因此學壞了那就是大事了。

沒聽說過男人有錢了就會變壞嗎？

這是汪鳳仙信奉的真理。

所以姑父每個月的零花錢有整整數十元巨款。

視線之中的進度條還是沒有消失，數字變成了92。

他之所以沒有對何守義坦白進度條的事情，是因為李明玉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秘密，更不應該在相互不夠了解的情況下把自己的秘密透露給別人。

所以這事兒，就他自己知道，連姑媽都沒有說。

他也不想在意的人為他擔心。

進度條出現得太詭異了，不管將會給他帶來什麼，好或者壞，他至少應該在自己知道這玩意兒所代表的具體含義之後，再考慮如何去處理。

要是何守義想幫他解決進度條的事情，那至少因該透露一部分相關的信息，這是相互信任問題，沒得到信任，自然就不會給與信任，在李明玉的世界觀里是這樣的。

這也可能跟他從小的經歷有關，十分親近的人除外，對其他人，總是習慣了遮遮掩掩的，總之李明玉就是沒說。

還有第二個原因。

他不確定何守義說的“奇怪的事情”，是不是指的這個進度條。

他可不想被作為研究對象。

相比於許多同齡人在遇見事情之後第一反應會找人分擔，李明玉更擅長的方式是自己謀定而後動，盡量不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哪怕為此承擔風險。

夜裏，噼啪聲不絕於耳。

李明玉坐在椅子上，面前的電腦中，一片潔白....

潔白中，光標瘋狂閃爍，一個又一個的字躍然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