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獵豹與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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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帽男一擊幾乎將忽然衝出的唐瀚海打成重傷,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卻沒有繼續攻擊,身體靈活的翻越一道矮牆,直接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看着跑掉的兜帽男,何守義有些無奈。
“真是個謹慎的傢伙。”
己方三人接連出現,對方能在靜夜司的手下逍遙法外那麼久,顯然也是個心思巧妙之人,肯定也猜到了自己遭遇了圍剿。
“你沒事吧。”何守義上前詢問何小靈,眼神關切,這是他唯一的妹妹,要不是也好巧不巧的成了玩家,他寧願後者過普通的日子。
玩家雖然特殊、強大,但卻時刻都在面臨危險,就如剛才,他要是來晚一些,何小靈已經成了兜帽男的刀下亡魂。
何小靈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眼中仍然還有殘留的驚懼,生死一瞬的經歷,讓人難忘。然後她又看向兜帽男逃走的方向,眼神中充滿可惜。
“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封鎖了所有出口,他跑不了。”
玩家雖然很強大,但卻沒有強大到可以正面無視子彈的地步,至少兜帽男的實力還不行。
況且這次還攜帶了重武器,如果兜帽男是那種練火箭筒都能抗住的玩家,那就活該他何守義被撤職查辦。
然而何小靈卻愣愣出神,彷彿沒聽到何守義的話。
他拍了拍何小靈的肩膀,示意對方振作。
“一次的失利並不能說明什麼,嚴正大師說過,我們掌控着超乎常人的力量,這是我們的強大之處,但卻也是我們的弱點,突如其來的強大,容易讓人目中無人和自我期待過剩,而且我感覺他比上次強大了許多,進入荒世界的時間節點可不是這幾天,那傢伙肯定用了什麼邪術增強實力。”何守義整理着語言,心境受損會對陽氣功法的修鍊進度產生極大的影響。
“這不是你的第一次失敗,肯定也不是最後一次,總之不必悲觀,勇敢的面對,下次,謹慎一些...”何守義履新着長兄的職責,循序善誘的消除何小靈心境中的負面情緒。
人懼死乃是本能,每一次面臨死亡,都可能留下心理陰影。
俗話說,每一個團隊之中都有一個心理導師,時常經歷生死的玩家小隊也不例外,否則一次次的靠近深淵,那種壓抑能把人逼瘋。
何守義不能讓妹妹陷入自我懷疑,玩家的路,只能勇往直前,不管是荒世界裏的種種危險,還是現實世界的內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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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志剛今年27歲,他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從小被母親拉扯大,今天是母親的生日,雖然任務在身的他卻不能陪伴盡孝,但心中卻沒有任何不滿。
常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看起來十分的堅毅正派,他早就習慣了將“職責”放在第一位,他是軍人,是人民和國家法律的守護者。
這次的任務是圍剿一個14場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對於這樣的人,薛志剛的恨意甚至不遜於受害者家屬,這樣敢於踐踏國家法律的崽種,殺人的兇手,必須受到應有的制裁。
薛志剛緊了緊手中的步槍,路口很安靜,夜風微涼,他不禁想起家中的母親,心中有淡淡的愧意。
母親不在這個城市,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或許家裏仍舊一如往常般的冷清。
但母親理解他,薛志剛同時也是母親的驕傲,從小就是,他聽話,懂事,畢業以優異的成績考入警校,之後6年的部隊服役,榮獲過許多次獎章,直到下放到特警部隊作為骨幹,母親每每在外人面前提起有關他的一切,臉上總是掛着欣慰與自豪。
“希望今天順利的完成任務,明天回家將母親的慶生補上,這些年,做兒子的虧欠她太多了。”想起母親以往的操勞,薛志剛心中有些酸楚,常年在外的他,並未盡到多少兒女的責任,而現在他年近三十,母親也已經老了。
啪嗒~
腳步聲在安靜的小巷中想起,將薛志剛的飄飛的思緒拉回,手中的步槍端起,以一個標準的射擊姿勢指向聲音響起的地方,那是一個戴着兜帽的男人,模糊的夜色中看不清楚樣貌。
薛志剛手心分泌出少許汗水,槍托在肩膀上沉了沉,眼神犀利,如臨大敵。
“這片區域的普通民眾早已被遣散,這個時間點,這條巷子裏面不應該有人...”
任務目標窮凶極惡,但薛志剛同時也知道,目標不是普通人,跟CD市武警部隊的最高長官都要客客氣氣的那群特殊部門的人一樣,他們掌握着十分可怕的超自然哦力量。
薛志剛見過一個特殊部門的成員能徒手發射火球,那火球的高溫足以將鋼鐵點燃。
“站住,不許動!”他嘗試發出警告。可是耳機中卻傳來通訊的聲音:“各單位注意,目標出現在任務三號區域的小巷,有一名武警看守,目標危險,請看守警員盡量拖住目標,不要輕舉妄動,等待支援。”
薛志剛一愣,三號區域,就是他負責看守的區域,那名武警說的就是他。
兜帽男的腳步並沒有因為武警的警告二停頓,反而是直直地朝着荷槍實彈地武警走去,他地速度很慢,手無寸鐵,看起來似乎毫無威脅,但是薛志剛直到事實並不是這樣。
“站在原地,雙手抱頭,第二次警告,否則我將開槍射擊!”
薛志剛再次喊話警告,看着越來越近地兜帽男,他身體本能地緊繃,他端着步槍,但被死亡瞄準地彷彿不是瞄準鏡中的那個人,而是他自己。
也許是開槍射擊的震懾,兜帽男的腳步微微一頓。
薛志剛當即再次喊話:
“這裏已經被公|安機關武力封鎖,不允許平民進入,通報姓名,住址,我們的人會送你回去。”薛志剛準備向通訊設備中的警告那樣做,嘗試拖住對方,通訊耳麥中的聲音已經闡述得很清楚,對面那個人不是什麼平民,而是此次行動的任務目標。
薛志剛從對方身上聞到了一股濃濃得血腥味,以及令人感到十分窒息的壓迫感,彷彿對面站着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隨時會擇人而噬的猛獸,當了6年兵,經過嚴苛訓練的鐵血軍人,此刻彷彿遇到了天敵,那是物種之間的天生壓制,玩家...已經不能算是人。
他們掌控超自然,與普通人並肩,就彷彿獵豹與貓,存在着天然的食物鏈等階壓制。
兜帽男似乎感受到了不妙的氛圍,他的腳步再次輕柔的移動,靠近持槍的薛志剛。
武警的神經瞬間再次緊繃,通訊耳麥中不停的播報着支援部隊的進程,還有一分鐘,他就能等到他的同事們。
“站住!不許動!”
“彭!”
薛志剛扣動扳機,一顆子彈打在了兜帽男的前方地面上,濺起一點塵土,這是警告!然而後者的腳步沒有停頓,依舊朝他不徐不慢的靠近着,二人的距離不斷在縮短。
薛志剛不敢再讓對方靠近,猛的緊扣握把,手中的槍械吐出一連串的子彈,噠噠噠的槍聲響徹整個小巷,他對着兜帽男瘋狂的掃射,身體本能的預警告訴他,如果讓對面的那個人靠近,自己一定會死!
一面散發茵茵綠光的盾牌擋在了兜帽男的身前,子彈射擊在上面,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伴隨着鐵星與火花,兜帽男也不再隱藏,白色的盔甲瞬間覆蓋全身,身形如獵豹一般竄動,瞬息跨過二十多米的距離,出現在了武警的近前。
他盯着停止射擊的武警,眼中充滿着殘忍。
“該死的,這下行蹤一定暴露了。”
他並不知道制高點有人在觀察着這片區域,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掌控之中,所以,他將自己暴露的原因,歸咎在了剛剛的槍聲上。
薛志剛一邊向後奔跑尋找掩體,一邊更換彈夾,動作熟練,臨危不亂,剛剛目標那一系列的表現,正面槍支的確對對方具有威脅,但卻是在能夠打中對方的前提下。
“自己剛剛應該果斷地射擊,不應該讓對方拉近距離,這樣或許還能靠着火力地掩護安全撤退,但是現在....”
思考忽然停止,一個漆黑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平靜的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兜帽男的速度太快了,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在他眼中如同龜爬。
“你不應該開槍的。”
這是薛志剛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步槍在武警根本不可能反應過來的瞬間被兜帽男奪走,然後在武警手上的觸感消失之前,步槍已經被兜帽男當作一根燒火棍一般插在了武警的心口,從後背捅穿,釘在牆上。
陽氣加持的攻擊,讓步槍變得如刺刀般鋒利,一具凡人的身軀在這樣的攻擊面前,跟一塊豆腐沒有任何區別,儘管豆腐穿着防彈衣,那也只是一塊皮厚一點的豆腐而已。
兜帽男的身影消失在夜風中,被釘在牆上的薛志剛口中不停湧出鮮血,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眼神渙散,意識逐漸的沉寂,只是片刻,身體便耷拉下去無了聲息。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一輛警車上如流水般走下許多同樣荷槍實彈的警員,他們一邊警戒,一邊搜尋着,終於有人看到了被釘在牆上的薛志剛,那名警員發出憤怒驚懼地低吼,短暫之後冷靜,急步上前將死者從牆上“取下”,然後與圍觀而來地其他戰友站在一起,面向死者,敬禮,默哀。
趙龍是這次行動所有特戰警員的頭兒,此刻他的臉色十分難看。
眼前躺着的這個人他有印象,是個十分不錯的小夥子,家裏似乎還有一位年邁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