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替身貂蟬
白與墨和洛南離開藏山後，便一路策馬，北上防疫。
首站上黨，停留三日，協助分堂發放符水400份，竹籃增加6斤竹簡，白與墨“牲口”指數+6。
第二站樂平，停留兩日，協助分堂發放符水280份，竹籃又增加3斤竹簡，白與墨“牲口”指數再+3。
第三站太原，停留七日，協助分堂發放符水近1000份，但竹籃減輕25斤，白與墨終於從“牲口”恢復到了傭工。
最後一站，兩人來到了雁門。
此時，十二月的冬季剛剛過了小寒，防疫態勢愈發緊張。
雁門，地處大漢北部邊境附近，距離北方蠻族的勢力半日可達。
這裏時常會遭到蠻族的襲擾，導致軍民死傷，屍體處理不及時的話，便會加劇瘟疫的傳播。
如果是單純防疫，洛南本不必來到邊境地區涉險，但其實在暗地裏，她還有另一個任務——收集情報。
天師道，表面上看，只是一個道家組織，輔助朝廷防疫、收米、教化、撫民。
可實際上，天師道還肩負着在各地民間收集情報的重任。
各地分堂祭酒，對天師負責。而天師，則直接對天子負責。相關事宜連三公都無權過問。
洛南即將升任大祭酒，所以她不得不涉險邊境的郡縣分堂，完成天子交代的耳目任務。
然而洛南並不打算把這個秘密告訴白與墨，機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洛南認為即使有危險，憑她的實力也能化險為夷，保護白與墨。
然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萬一還恰好讓他們趕上了。
當白與墨和洛南剛剛進城來到雁門分堂內院，還沒來得及卸下竹籃，便聽到院外傳來教民的求救聲：
“道長，祭酒，不好啦，蠻族騎兵又打進城了，這次來了好多人，快讓我們進去躲一躲吧！”
洛南聞聲，立即提劍衝出院門。
白與墨見狀，也趕忙扔下竹籃，跟了出來。
洛南來到門口，先是下了一道指令，讓分堂的道士們抓緊時間組織教民和百姓進院，躲到地下密室中。
然後她才回過頭來，詢問分堂祭酒：
“蠻兵怎麼突然打過來啦？最近出了什麼事？”
只聽分堂祭酒抱怨說：“哎呀，都怪那任老爺子沒有看住閨女，讓她溜出家跑到街上了。”
“據說啊，這閨女容貌傾城，身段柔美，幾天之內消息就傳遍整個雁門城了。”
“那蠻族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就逼雁門太守交出此女，否則就率兵來搶人。可任老爺子把閨女給藏起來了，任誰也找不到在哪。”
“這不，太守交不出人，蠻族就打過來了。聽說他們的虎豹豺狼四大猛將都來了，誓要找出此女。”
前世在工作中閱女無數的白與墨聽后十分好奇，忍不住插嘴問：
“這女子真有那麼美嗎？竟惹得蠻族如此興師動眾地來搶人。”
分堂祭酒回答說：“我也沒親眼見過，都是聽教民說的，對了，那女子名字還挺奇怪，叫……什麼來着。”
“哦，想起來了，貂蟬！”分堂祭酒拍了拍腦門。
白與墨頓時心涼了一半。
【擦，竟然是她！】
【可惜呀，這裏離山東齊城太遠了，否則把呂布叫過來，定能英雄救美，打得蠻族找不着北。】
洛南處亂不驚地問：“貂蟬現在藏在哪知道嗎？”
“不知道被任老爺子藏哪了。太守氣得把他抓起來痛打了一頓，也沒能問出來。”
洛南斬釘截鐵地說：“走！我們去見太守！”
“等一下！”白與墨攔住洛南。
“你是要把貂蟬交出去？！”
洛南被白與墨的話說的一愣，盯着他的眼睛，思索片刻后反問：
“救一城和救一人，如果你是太守，你會怎麼選？”
沒等白與墨回答，便拉過分堂祭酒，讓其帶路。
“我！”白與墨被問的無言以對。
來到這個世界后，他是第二次感到如此無力。
一次是琅琊，一次是現在，都是生死關頭，想救卻救不了。
見洛南和分堂祭酒已經走遠，白與墨無奈地追了上去。
雁門官署，大牢。
太守帶着白與墨和洛南來到牢房前，指着裏面的人說：“他就是任老爺子，唉，軟硬不吃，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兩人藉著牆上的火光往裏看去，只見任老爺子頭髮散亂，臉和衣服上還有許多血跡，蹲坐在角落，眼神里透出深深的絕望。
洛南安慰太守說：“太守大人，你的選擇沒有錯，無需自責。讓我跟他聊幾句吧，很快就出來。”
洛南和白與墨進入牢房，走到任老爺子身邊。
還沒等洛南開口，任老爺子反而先說道：“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把閨女交出來的！”
“說實話，她已經逃出城外了，你們誰也別想找到她，呵哈哈！”
洛南蹲下身子，為任老爺子摘掉頭上的枯草，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塞到他手裏，然後溫柔地說：
“任老，你放心，我不是來勸你逼你的，你的選擇沒有錯。”
“哪怕全城百姓都有可能被牽連，也不能怪你，因為你只是一個父親，一個好父親。”
白與墨不禁腹誹。
【這洛南既說太守選擇沒有錯，又說任老爺子選擇沒有錯，她到底是要幹嘛啊？】
洛南拍了拍任老爺子的手：
“任老，你老來得女不容易，這些錢你收好，等出去后，帶着貂蟬往南走，好好過日子吧。”
任老爺子戒備心很強，根本不相信洛南的話，把錢袋扔在了地上，不再理會。
洛南也不再為難，起身便向牢房外走，腳步很快。
白與墨反應慢了半拍，想要跟出牢房時，卻突然看見洛南正在給牢門上鎖。
“唉唉唉，我還沒出去呢，你別鎖門啊！”
洛南沒有停手，很快將牢門鎖住，然後轉身背對着牢房，忍住淚水：
“與墨，很幸運遇到你，謝謝你，這一次是真的再見了！”
又對身邊的太守說道：“太守大人，去任家把貂蟬的衣服給我找來吧。”
然後，洛南便大義凜然地向牢房外走去。
在她的身後，
是太守敬佩的鞠躬一禮，
是任老感激的伏地叩首，
是白與墨懊悔的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