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工地上的生活
日復一日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的，每天都重複着一樣的工作，我就是其中一個。
我是一名挖掘機司機，今天我又被老闆罵了，這是第無數次挨罵，我沒有吭聲，默默聽着電話里老闆那歇斯底里的吼叫，我把音量鍵調到最低，紅着臉聽着老闆在那說：“楊沐山，你怎麼回事？工地上的人都跟你說了地底下有電纜，你怎麼還能挖斷！你會不會幹活？你一天天給我惹多少事啊！工地上的人不高興了，我讓你張哥過來，你們兩個換換地方，你去你張哥哪裏裝車吧。”
嘟嘟嘟，電話聲掛斷的聲音響起，我長出一口氣，拿起手機給張哥打了個電話：“歪？張哥嗎……”
不等我說完，張哥搶先說到：“沐山，你咋回事啊？挖斷電纜這好事怎麼讓你趕上了？哈哈哈。”
我心裏想張哥咋知道的？哦！肯定老闆跟他說了我的壞話！“這不怪我啊！那個測量員沒長眼，我都說了這底下有電纜還讓我挖！”
“行了行了，我這邊輕鬆，等着我去了你來我這邊吧，我這輕鬆一點。”
“好嘞哥，你什麼時候過來啊，我可不想在這邊待着了。”
“十分鐘就到了，掛了掛了我開車了。”
“好。”
半小時后，我就看到一個高高的個子，“橢圓形身材”三十多歲的一個人背着手溜溜達達走過來。這就是我口中的張哥，全名叫張雨辰。
“沐山，你不行啊，挖溝這麼簡單的事還做不好？”張哥咧開嘴哈哈笑了起來。
“張哥，你可別嘲笑我了，這種高難度的工作老師傅都做不好，我怎麼能幹得好呢？”
“走吧走吧，趕快去我那邊替我干吧，不然老闆又得生氣了。”張哥收起笑容，爬上了我開的那台挖機。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這就過去。”
我騎着電動車去了他工作的地點，那邊的人一看到是我來了，連皺眉帶咂嘴。
“你看到沒，他又來了”一個工人眯着眼睛對另一個工人說。
我把電動車停好，上了挖機。其實我能聽到他們在下面議論我，但是沒有辦法。技術有限，只能聽着。
上了挖掘機放眼望去，嘈雜的工地上有各種各樣的人，拿着鐵鍬工作的老人，頭上矇著圍巾工作的婦女，皮膚曬起皮的鋼筋工，挺着啤酒肚指揮的管理人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氣正直夏天，額頭上的汗密密麻麻，順着鼻子流到嘴角上，我擦了擦汗神了個懶腰，後背上的汗已經侵濕了衣服。我看了一眼手錶，已經五點半了，太陽依舊掛在天上，看那些工人已經坐在棚子裏休息，還有一部分人頭上蓋了一塊手巾就這樣坐在土堆上。
“老闆應該不會過來了，是時候下班了。”我心裏想着。
停好挖機下了車，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維修挖掘機的時候，一個戴着安全帽，駝背的老頭，拿着鐵鍬走了過來。
我看了他一眼問到：“怎麼了老大爺？”
“孩子，你開這個多長時間了？”
“開了一年了。”我點了根煙，順手給了老大爺一根。
“孩子，我看你年紀不大啊，不上學了嗎？”老大爺點着煙吸了一口，說話的時候嘴裏還吐着煙霧。
“我學習不好，在學校也是混日子，所以十五歲就退學了。”我也點上煙，吸了一口。抬頭看着遠方蔚藍色的天空，太陽照在曬的黝黑的手臂上。
“孩子，我看你也不大啊，成年了嗎？”老大爺眼睛盯着我上下打量。
我叼着煙，手上拿着板子在擰一顆螺絲，隨口說：“還有兩個月就十七了。”
“這麼小的年紀就到工地上受罪，還是上學好啊！”老大爺把煙頭丟到地上，見我沒說話，便轉身走了。
我聽了這番話，心裏也不舒服。我學習不好，因為父母從我出生就去外地打工，一年也不見得回來一次，沒有父母在身邊所以我也變得不愛學習，也就成了老師嘴裏的差等生，奶奶七十多了，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才出來工作。
把挖機收拾完了，我也到了下班的時間，騎着電動車迎着晚風回了家。
“奶奶！我回來了！今天晚上吃什麼啊？”我把車停在院子裏，摘掉頭盔往屋裏看去，看到奶奶已經把飯做好了。我把頭盔和護具放到車上，脫下滿是灰塵的背心，用背心抽了幾下褲子便進屋了。
奶奶看見我進屋了，放下了手裏的饅頭跟我說：“先洗把手在吃飯。”我隨口嗯了一聲，草草洗了一把手，就奔着鍋的方向去。
“好香啊，今天晚上為啥燉了個雞啊？”我看到鍋里熱乎乎的雞，顯然是剛剛做好的。
“今天你姑父過來看我了，說我這麼大年紀了，我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我順便買了一隻‘白條’過來。”奶奶跟我說著話，順便給自己到了一碗茶。
“奶奶，你這麼大年紀了，我白天不在家，累活什麼的就不要幹了，有啥事等着我回來跟我說，我來干。”我拿了一個碗，盛了點雞肉，一邊走一邊說著。
奶奶聽了我說的話皺了一下眉頭：“我那也不去，我就在家裏待着，我要是走了你晚上回來吃什麼？”
“好吧好吧，奶奶咱們先吃飯吧。”
奶奶見我吃的很香，也沒說什麼，等我吃的差不多了，就問了我今天乾的什麼活，累不累之類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我也講了一大堆，不管奶奶聽沒聽懂，她都很仔細的聽着。我不經意抬頭看了一眼奶奶，她就坐在那裏，發卡攏住了她那滿頭的白髮。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眼睛裏也不在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渾濁。不知什麼時候，粗糙的手上也有了幾處破了的傷口。但是她看我的樣子，依舊那麼慈祥，臉上帶着笑容，彷彿見到我的時候就能掃除一切的不愉快。
奶奶見我看着她不說話，就問我吃飽了沒，還用不用在添點飯。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圓滾滾的肚子說我：“奶奶，我吃不下了，已經很飽了。”
吃完飯幫着奶奶收拾完東西，我也躺到了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切，“今天累了一天才賺了兩百塊錢，以後我不能就這樣生活吧，我得做出改變了！”心裏這樣想着，腦袋漸漸有了困意。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