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塔刺海
“塔老大，來生意了。”中年男子說道，“這位先生修鍊的實力深不可測。”
門後邊只坐了一位閉目養神的少婦，她應該是中年男子口中的塔老大。聽到下屬的彙報懶洋洋地睜開雙眼，只瞄了一眼陳逸，就命令道：“叫你體內的靈魂出來，我和你沒什麼可談的。”
“老大會不會搞錯了，”中年男子趕忙解釋，他沒瞧出陳逸體內的清河尊者，以為陳逸在隱藏實力。“我測試過他的靈力，一開始沒有反應，但隨後十分濃厚，否則他逃脫不了我的火焰。”
少婦視線轉向中年男子，略帶鄙視地說：“我還會看走眼？你做好本職工作，下去吧。”
於是中年男子惙惙離開，順手關上屋門，房間裏剩下對坐的二人。
“再不叫他出來，我們的生意沒得談了，”少婦邪魅一笑，托住陳逸的下巴，“小兄弟勇氣可嘉，小小年紀敢和靈魂體勾搭在一起！你是不知道其中的……”
她一句說到一半，清河尊者突然浮現在陳逸身後，打斷少婦的話。“塔刺海，還記得老夫嗎，最近別來無恙？”
少婦大驚失色，重重跌回櫃枱後面的座位，似乎不敢相信清河尊者活着的事實。但她也是老江湖，驚恐的神情轉眼間很快消失。只見眉宇閃出一道凶光，兩根鐵鏈從雙手急速冒出，直逼陳逸。那鐵鏈從虛空中而來，一旦纏住身體，再也掙脫不能。更奇怪的是，鐵鏈連浮在半空中的清河尊者都能捆住。
清河尊者並不掙扎，任憑鐵鏈纏身，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們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打架。你放開我們，我們坐下心平氣和慢慢聊。”
但塔刺海哪管這些，她拍了拍手，從牆壁中走出四位大漢。兩兩一組分別架住陳逸和清河尊者。
“把他們帶到不同房間，我要親自審問！”少婦吩咐道，“特別是那老的，太狡猾多端！”
陳逸和清河尊者分開，被帶到右邊的一個小房間。那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把守住門，將陳逸按在凳子上。陳逸等了許久沒有見到塔刺海的身影，估計先去見較棘手的清河尊者了吧。
“兩位，能給點水喝嗎？”陳逸口渴難耐，懇求守門的大漢。
但他們像啞巴一樣，裝作沒有聽到。一聲不吭杵在原地。
又過了很久，門終於打開，塔刺海坐在陳逸旁邊。玩味地摸了摸他的手，說：“清河尊者告訴我有關交易的全部。說吧，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什麼？”陳逸大驚失色，清河尊者竟然出賣自己，他小命不保。”
“你知道我們在什麼位置嗎？”少婦又問道。
她沒有等陳逸回答，接著說：“這裏是河床正下方。我們的頭頂就是流經城中心的大江。江水裏有無數不挑食的塘鯴，連人的屍體都吃。吃剩的骨頭和肉再順水漂流而下，你就不明不白地失蹤了。即使下游幾千米處有人恰好找到你的骸骨，也判斷不了你的死因，巨人觀可聽說過？”
“清河尊者說了什麼？他告訴我交易的事不用操心。”陳逸不解，難道殺了作為容器的自己，清河尊者還能一個人苟活？
“你就是交易的商品喲，用你那一絲經脈，換他想要的本源之石。你現在不值錢，但做成會修鍊的傀儡后，會有不少人搶着要。”
這下陳逸頓時明白，眼前名叫塔刺海的少婦各方面遠強於自己，又有和靈魂體接觸的能力。清河尊者估計想拋棄陳逸，和她勾搭在一起。而其它復活所需的器具，他開出的價碼應該也是那三成功力。傳授三成功力給塔刺海換取尋找器物的幫助。
“我們無冤無仇。我替清河尊者做事實屬無奈，況且你殺人也有風險。何不解決掉清河尊者，為民除害。同時幫助無助的學生重回日常生活？”
“可你能拿什麼來換呢？”塔刺海不是本地人，出身和成長環境的不同使她更注重利益的等價交換。明明和清河尊者存在過結，卻依舊同意和他做生意，算公私分明。指望她動慈悲心腸，就好比太陽從西邊出來。
陳逸飛速思考，他想有什麼帶在身上的東西能入塔刺海的法眼。但陳逸只是普通的中學堂生，進舞廳的七十元入場費都嫌昂貴，左思右想實在拿不出像樣的貨色，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應該是母親戴過的玉佩，除此之外全是幾十塊的玩意兒。
“我拿脖子上的玉佩來換，你看行嗎？”事到如今陳逸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硬着頭皮嘗試一下。
“就這塊原始的玉石？”少婦摘下陳逸脖子上掛着的項鏈，端詳一陣后，丟到桌上。“你糊弄我呢，這玉佩拿去古玩店賣收的人一個沒有。品相太次，冰花紋像人為加工，成色也不好，雕刻技術還差，左右眼都雕反了。”
“麻煩你仔細看看，我身上修鍊的經脈繼承自外婆。而這塊玉佩據我母親所言就是外婆留下來的遺物！”
這段話陳逸純屬瞎編。外婆是修鍊者信息來自清河尊者和李岳的推斷，母親從未講過玉佩的來歷，他也不清楚外婆的具體狀況。陳逸急中生智，浩如煙海的信息中擇塔刺海可能愛聽的話說。
“真的如此？”少婦果然來了興緻，重新端起玉佩上下審視。但經過許久也沒看出其中的門道。她不死心，又吩咐手下從外面推來一件儀器，擺弄了好一會，終於宣告放棄。
“就是塊普通的玉，不值幾個錢。我最後再幫你一把，用我的鐵鏈試試硬度。如果它的確出自修鍊師之手，我會感受到特殊的波動。”塔刺海說完抬起右手，熟悉的鐵鏈延長至玉佩。
突然聽得叮的一聲，在兩者接觸的剎那。玉佩被彈開，而塔刺海的鐵鏈也改變了方向。不再筆直，變得彎彎曲曲，像失去活力一般。
“有點意思，”少婦滿意地笑道，“看來你的外婆是很強大的修鍊師，交易成立，我答應放你走。”
捆住陳逸的鐵鏈頓時消失，陳逸的四肢一陣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