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尋覓
燕子崗三號在學校不遠的城中村裡。最近數年隨着城市擴展，有些臨近城市的村子和城市逐漸融為一體，本來的農田上興建起柏油馬路與購物中心。
兩人穿過長長的小巷，地面青石板鋪成，兩側長有青蔥的綠植。在巷子盡頭左拐，進到樓梯間，爬兩層樓梯，就到“大哥”給的地址。
李岳先敲兩下門，等一下，在敲兩下。其中的間隙他對陳逸說道：“這位置我之前還沒來過，我見他都在另外的地方。”
過了許久，門吱嘎開了，裏面走出位佝僂的老頭。
李岳一見到他，立刻抱拳半跪，喊道：“大哥！”
老頭擺擺手，示意他起身，說道：“你好好學習比叫多少聲大哥都強。”然後看向陳逸，又說：“你就是陳逸吧，進來說話。”
老頭的屋子內部別有洞天。外表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農民自建房，但內部卻古香古色。一整條紅木製成的茶几上擺放一張古琴，旁邊的香爐燃有一根好聞的沉香。
“老人家，您為什麼要見我？”沒等坐下，陳逸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你想過修鍊嗎？”老人沒有回答，從桌旁抽出一本大概有三百多頁的硬殼紙書。用食指輕輕一捅，整本書裂成數片。
“沒有……”陳逸說道。他也讀過小說，小說里的大俠未嘗不有蓋世武功。可打遍天下無敵手並不是他的願望。
“實話和你講，李岳是我收的大徒弟。他現在修鍊的法門要求兩個同齡人同修。所以他向我推薦你，希望你也踏上修鍊這條長路。”
此話一出陳逸頓時警覺，李岳無故獻殷情一定有所圖。這雙修他一概不知。可若斷然拒絕，敬酒不吃吃罰酒。以一對二，陳逸也說不好能否脫身。
於是他說道：“提前謝謝老人家的抬愛。但我還有一點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向老人請教。”
老人家使了個眼色，示意李岳去旁邊的房間等候。
“是你外婆的事情吧。之前放學時候我恰好看見過你的經脈，發現你有修鍊的慧根。可這經脈的顏色很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的祖輩中有人會修鍊。你遺傳到了些許修鍊必須的經脈。”
“可為什麼說是我外婆？”
“李岳告訴我的。”
短短五個字頓時讓陳逸不寒而慄，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和班裏的任何人講過家裏的情況。李岳竟然可以通過自己的隻言片語，推斷出正確的結論。誰還知道李岳知道多少自己的秘密。自己有多少把柄在別人手中。可如此聰明的人不好好學習，也算糟踐上天賜予的能力。
“我剛剛給你的名片也是我做的道具之一。只能打開一次，隨後便會自然消失。”老人家見陳逸不說話，率先誇獎起自己的能耐。他看上去十分喜歡陳逸，將自己修鍊的結果挑重要的幾種展示了個變，絲毫沒有注意到陳逸表情的變化。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陳逸壓住內心的恐懼，笑道：“但我和外婆從來沒見過。關於修鍊的事情也一竅不通。您能不能和我講解一下，例如修鍊的等級什麼的。”
可老人卻說：“修鍊的事情不與外人道，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我只能告訴你，修鍊可以提升你的武力值，就像電子遊戲一樣。”
“沒有任何代價？”
老頭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剛才的仙風道骨消失不見，嘿嘿笑道：“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想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會越多。天底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李岳，出來吧！”
李岳推開房間的門走出來，規規矩矩侍立在他的“大哥”旁邊。
“你給他看看你的傷疤。”
李岳掀開衣服，肚腹上赫然有着一道大約十厘米的傷疤，傷疤周圍肉凹陷入內，看起來不寒而慄。
“他這個傷疤就是一個人修鍊雙修功法導致的。明明功法已經寫了必須雙修，他不信邪，想一個人嘗試，才被從天而降的天雷劈中，”老人停了停，說，“當然了，修鍊的效果很顯著，他的體育成績是不是全班第一？”
陳逸想了想，李岳的體育的確好的出奇。能做三十個引體向上先不提，光說三段跳能跳出沙池，就比一般人厲害不少。
“怎麼樣，想好了嗎，今天天時地利都好。你若同意拜我為師，我當即收下你這個徒弟。”老人家重新面帶微笑。他步步緊逼，恨不得陳逸立刻拜師學習。
但陳逸內心卻暗叫不好，雖然修鍊的誘惑多多，但他總覺得眼前和藹的老人有一種說不出的陰翳氣場。因此心裏有種感覺，若真的答應他，做他的徒弟，後面會有想不到的苦頭。找不到證據，就只能憑藉感覺行事。
“這是件大事，容我先想想可以嗎？至少要先諮詢父母”陳逸虛以委蛇，推脫道。他年滿十八歲，已經成年。但還在讀書，社會上的事可以推給父母。
“別走！”老人一聲令下，叫住陳逸，“你坐下再仔細考慮。”
陳逸望了眼大門，李岳已經站在門口，堵住出去的道路。硬闖肯定沒有可能，只能重新坐下。
“你應該知道，父母一定不同意你修鍊。否則他們早把你交給外婆調教了。我現在想聽的是你的想法，而不是你的長輩。你說吧，是同意，或是不同意。”
“那本雙修秘籍能給我看看嗎？大師別生氣，我還是不太了解修鍊究竟是什麼。”陳逸不敢得罪面前的老人，唯有拖延時間，爭取多一秒是一秒。
陳逸提出的這個要求大師倒爽快地答應。他從茶几下面抽出另一本古書。遞給陳逸。
“看吧，有的是時間。”
陳逸接過書，翻開第一頁，裏面講修鍊的呼吸竅門。通過調整呼吸頻率，達到修養真氣的效果。他再隨便翻一頁，跳到經脈運作的內容。書里介紹雙修要求一人經脈正流，一人經脈倒流。兩人的真氣渾然不同，因此能在碰撞中呈指數倍增長。修鍊效果事半功倍。
他一頁頁翻着書，心裏心如急焚。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離開屋子的方法，注意力自然不在書的內容上。就這樣過了五六分鐘，突然一聲巨響，門被人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