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歷史卻也異常殘忍,無情而理智。
一旦你做下了,哪怕後果十分殘忍,他也不會讓你有改過的機會。
“嘿,親王,你覺得這樣會成功?”一個頭帶着兜帽的男子小聲問着同樣在一旁躲着的另一個人。
“停止叫我這個稱呼。”亨利生氣地朝他瞪了一眼回答道。
“但你就是,不會因我們的停止而改變你的身份,哈!除非你的死亡。”或許你登上了更高位。
“停止你那煩人的嘴巴的一張一合,馬布!”亨利不耐煩地回答。
正是從那個臭氣衝天的酒館裏,聽到了幾個在法蘭西那邊回來的幾個盜賊,然後一時興起,來到了樹林,想要看看那些把話說得那麼滿的法國人到底有什麼絕招,而這個馬布,正是在這裏先等候着的打算黑吃黑的賊。
“嘿!看!那邊好像有人拉着車過來了!”馬布小聲對亨利說。亨利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是三個騎着馬的武士,最後的馬後面還拉着個放着東西的木車。
“這會是什麼呢?”亨利想着,還不忘招呼讓人跟上。
在陽光鮮少照射下來的樹林裏,兩人悄悄地跟在了後面,好一會兒,他們就跟着前面的人來到了一處小木屋。
“這是他們的秘密據點,親王,你快去和國王彙報,這樣我們就可以先發制人,將他們一舉殲滅了。”
“一舉,就他們?你那個被酒精糊了腦子的智商要好好醒醒酒了!”亨利不屑地對他說,還不忘注意對面的動靜。
的確,命運安排在你身邊出現的來來去去都是這些人,亨利看到了裏面出來的人的樣子的時候這樣想道。是那個奧爾良公爵。
“聽說奧爾良公國是希望談和的.....”馬布之前是見過他的,所以他在亨利耳邊悄悄問道。
這和威爾斯親王當前所支持的其實是同樣的一方,但是不可避免的,當時亨利他們也是想讓他們在爭取那個瘋子國王的政權中兩敗俱傷。
“他到底來這裏,準備的這些,又是有什麼目的?”亨利目光如炬地望着那個指揮着將士將箱子搬進去的男子,心中盤算思考着。
李訓陽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那句“你在亨利心中也是有點特別.....”,還是單純只想挽救一下她在這裏唯一可以讓她免受傷害的人,她換上了一身更為普通的裝束,之前的衣服都是屬於菲利帕的,太過華麗了,很難不引人注意。
她推開了大門,一股難聞的像是放了好多天的米飯的酒氣撲面而來,她抗拒的後退了幾步,等到自己適應了這個味道,才繼續走下去。
一個穿着暴露的婦人打量着她,然後一邊喝着一杯酒,一個男子正和一個女子在角落處擁抱糾纏着,李訓陽別過臉去,她繼續找着亨利的身影,“難道在二樓?”
思想間,她已經步上了樓梯,腳步下那嘎嘎作響的木頭摩擦聲,就像是她現在的心情。
“父親,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托馬斯這樣問着亨利四世,他實在不理解剛剛父親對他發出的任務。
亨利四世雙手撐在了王座兩旁的鐵扶手上,意味深長地對小兒子說“孩子,這不是無情,而是果斷。”
“哥哥不但不會感激你,你們之間的矛盾一定會更大的。”托馬斯想為李訓陽說道。
“再怎麼樣,都不會比一個古怪的女子留在未來的國王旁來得的矛盾要大。當他坐上這個位置,他自然會明白。”亨利四世臉上好像有了曾經的殺伐果斷,這一次,他不是為了什麼權勢,也不是要在戰場上以一敵百,他只想為著他的兒子,不要讓後人留有把柄。
托馬斯直到出來,都沒有一個明確的決定。殺害一個無辜的女子,這不符合他所遵守的精神,但同樣的,違背國王的命令也是。
他抬頭,看見亨利正從另一個拐角也朝這個方向走來,“亨利,你去哪裏了?”見他身後跟着的是一個肥胖的男子,他疑惑地問道。
“亨利....你......是幹什麼去了?”
“啊!托馬斯,是你呀!來來來,走,我們邊走邊說。”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一同向酒館走去,“剛剛我們......”說著就把他們剛剛假扮盜賊,將那群法蘭西人的東西,能帶走的帶走,拿不走的都給破壞了的事情,興緻勃勃地告訴着自己的弟弟。
亨利一來到熟悉的酒館,馬上就朝酒窖跑去,“我今天太高興了,我的朋友們,而且我收穫滿滿,來吧!讓我們盡情的喝酒!”說完他就第一個躺在了一個酒桶的出口,張開口直接接下了那廉價的葡萄酒。
“亨利......”托馬斯無奈地喊着他,但是他何曾能說服過他,只好走到另一旁的一個小圓桌坐下,和其他人聊了起來,讓他和幾個人發完瘋再說剛剛父親讓他做的那件事。
在樓上坐着的李訓陽聽到了聲音,走到木欄處往下看去,看到了亨利的這個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酒仍然不停的流到他的臉上。
鬼使神差間,亨利也往這個方向看去,酒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迷迷糊糊看到一個女子在閣樓好像也在看着他。
他塞上酒桶的木栓,動作快速地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酒,再抬眼看去,發現是她,他冷笑了下,走了過去,在路過熟識的人的時候也不忘調戲一下他們,不論男女。
“是菲利帕讓你來找我?我說了我晚上會回去的。不要像個煩人的老媽子一樣!”亨利找了一件像是先前的女子留在這裏的衣服擦乾了身上,冷漠地對她說。
李訓陽無語的看着他,為什麼她會在他身上看到了一點他們所稱作的憂國憂民的影子,還是這一切只是自己因為對他有偏心,才會出現這樣的錯覺呢?
“幹嘛那麼安靜,說話啊!”亨利看着她眉頭微皺,不高興地問道,因為這看上去好像馬上她就要給出一個批評的樣子。
“我在質疑着我自己,是不是我的想法是錯的。”李訓陽站到了他的面前,盯着他,繼續說“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在用輕狂來掩飾你的雄心,你的抱負,在正確的日子來臨之際,你會讓你的子民看到你值得坐上那個位置,這就是我原本想的。但看到你現在這樣子,不知進取,終日在這裏......”她指了指那堆散發著酸臭味道的衣物,“這原來不是一場為了報復你父親的頑固的偽裝,只不過是一個在和自己父親鬧脾氣的小王子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