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父親!”托馬斯在兩人馬上要吵起架的時候喊了一句,打斷了他們。
亨利望了兩個人,再次說道“你們這樣可真讓我又一次想到了理查,他就如同一場直到我死亡才會停止的噩夢一樣,現在我的噩夢裏還有你.......”他丟下手中的劍,憤怒地指着亨利說。
亨利也不服輸,“理查王如同我的父親那樣......”
他看着眼前的這些年輕人們,“我的秉性也許太冷靜、太溫和了,對於這些侮辱總是抱着默忍的態度;你們見我這樣,就以為我是可以給你們欺凌的,所以才會放肆到這等地步。可是,告訴你們吧,從此以後,我要放出我的君主的威嚴,使人家見了我凜然生畏,因為我的平和柔弱的性情,已經使我失去臣下對我的敬意;只有驕傲才可以折服驕傲。”這句話是徹底激怒了他,於是他朝門外大喊,“來人!講這個怪異的女子關進牢房,再將親王好好....”他加重了這兩個字,“護送回家。”
“什麼!”李訓陽一驚,怎麼又關自己事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就要被關進大牢。
她求助地看向亨利,亨利取下戴在頭頂的氈帽,對着亨利四世說道“陛下,我不知道lye犯了什麼大不敬的重罪,應該俯受陛下譴責的嚴威,但畢竟她在我們回來的途中救下了菲利帕的性命,我們不能以此作為回報。”亨利這樣爭辯道。
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托馬斯成為了現在唯一一個置身事外的人,他本想開口說些什麼,便被亨利四世打斷了,“托馬斯,我的兒子,你需要回到你的軍隊,回到你的戰場上。”
托馬斯只好看看另外的兩人,嘆了口氣,默默轉身離開,他的確無法做些什麼。
看着兩位士兵慢慢朝自己走近,李訓陽只好先認下了,亨利也站在一旁,臉部微動,像是在忍耐着什麼。
回到家后,菲利帕跑了上前“亨利!他們說父親來帶走了lye,為什麼?她有任何犯下的罪行嗎?”
“忤逆國王,我想,他將她關進了大牢。”亨利對妹妹說剛剛發生的事。
“這太荒唐了!”隨後她再次感慨道,“但是他不能對她做什麼。”
亨利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他開始解開放下身上的服飾,“我剛剛去和其他人聊天,他們說父親又要讓托馬斯去和那個珀西去對戰,他還不夠.....”有能力?還是堅定的信念呢?
這一日,亨利如往常那樣在那個小酒館裏放縱着。
“我以為他會收斂一點......”在牢房裏的李訓陽接過菲利帕給她帶來的披風連忙披在身上,還止不住瑟瑟發抖地說著,她沒有想過,此生自己會有被關入牢房的一天而且理由是如此莫名其妙。
菲利帕好奇地問她那一天到底和父親說了什麼,“這不是我和他說了什麼的原因,而是我呆在了誰的身邊的結果。菲,也許只是,他不會做一個你們眼中的好父親,但是是想要做的,就是結果差強人意而已。”李訓陽在這裏待了這些天,無聊的時光能讓她安安靜靜地想明白了很多事。
“那個女子真的這樣說?”亨利四世這樣問着托馬斯,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狐疑。
後者真誠地點了點頭,把lye所說的話對父親說了,“是的,父親。lye是真的在為亨利想的,她把亨利當成朋友,父親,放了她吧,也許他能讓亨利改變自己的看法,他會明白你的,對他的苦心。”亨利四世想了想,抬了抬手表示同意,托馬斯接到旨意后笑着彎了彎腰離去。
亨利王看着這個小兒子離去的背影,眼神不悅地說道“要是她真的能左右哈爾的想法,那她又怎麼能留下來?一個國王從來不需要朋友.....”他輕聲的聲音消散在暗黑而又空蕩的殿中。
托馬斯很快從牢房的士兵手中傳達了國王的旨意,帶出了李訓陽,對她說道“父親他只是太看重亨利而已。”
“所以,你是真的不嫉妒?”李訓陽熟讀他們的很多歷史裏那些兄弟相殘的故事,所以她對這樣的一個沒有太多野心的繼承人感到好奇,當然也只是好奇,看着他的眼神里沒有懷疑,連這個疑問也是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我們家族裏,有亨利這樣的人就夠了,我有我另外的道路。”托馬斯這樣說。
李訓陽感到驚訝,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托馬斯會說出這樣的話,“你這話還真的......”
“很無私?”托馬斯笑了笑......
兩人一起回到了親王的宮裏,菲利帕絲毫沒有任何嫌棄她身上的髒亂,一把抱住了她,看來女孩們的友誼是牢固得莫名其妙,兩兄弟對視了一眼,難得地笑了。
“所以,你還要和他鬧矛盾嗎?”托馬斯和亨利坐在樓梯上,約翰問道,腳在不自覺地撥弄着地面的地毯。
“有些事是很難釋懷的。但我發現了一件事,你對lye.......”亨利沒有說完,等着弟弟的回答。
“我覺得她理解我。”托馬斯放鬆着自己躺了下來,“你難道沒有這樣覺得嗎?和她說話總是可以產生共鳴,而且不用怕有什麼其他的意圖。”
亨利默然,好像是這樣的,因為她在這裏毫無利益牽連,所以她可以和這個女子說出一切,而她也因為有着相似的經歷或者認知,可以給出一定的答案。
“不知道我們以後的妻子,會是哪個國家的公主呢?”托馬斯用腳踢了踢亨利,想像着,“要是她可以和lye那樣,那倒也不至於那麼無聊......”
但世間萬物,自存在到被人們知曉那一刻起,如何能毫無牽連?
“lyn!起床啦!”早上,亨利聽到了菲利帕在lye的房間門口一直敲門。
“大早上的,你在幹嘛?”亨利不滿妹妹這樣鬧騰的樣子,便問道。
菲利帕看着走過來的哥哥,對他說“真奇怪,平時這個時間lyn都早就起來了?”
“也許是她在那昏暗骯髒的牢房裏待久了,懷念起我們給她的這張舒服的床,菲,先去干你要乾的事吧?估計她今天是要睡個懶覺的。”亨利也伸了個懶腰說著。
“那你呢?今天也要去干你的事嗎?去你的大本營-酒館?”菲利帕瞪着亨利恨鐵不成鋼的對他說。
“不,我換了陣地了,森林......”對妹妹笑了笑就施施然轉身走了。
英格蘭和法蘭西,都有着各自不能夠放手的權利和土地,在他們沒法擁有的時候,雙方的對抗是不會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