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終於,他們看到了一座瑰麗的城堡。
亨利將人放了下來,他思緒萬千的看着這個熟悉的城堡,記得查理二世王曾在這裏牽過他的手,而他的王后也曾經笑着教過他讀書。是每個人都有過的,年少的好時光。
菲利帕知道亨利在想些什麼,他是在查理王身邊長大的,可能在這個哥哥心中,可能查理王才更像是他的父親,而不是那個一味指責他,放大他的缺點的人。
眾人眼裏思緒各異,也只有李訓陽,是用一種欣賞景色的眼光看着這一切,她對這裏沒有任何感情的牽連。
她來到這裏看到了太多新奇的事物,讓她應接不暇,她一下子忘了自己是有傷在身上,她東看看西瞧瞧。
“我們快去把東西放好吧!要去見他了。”亨利這樣說道。
菲利帕看了眼還在看四周的李訓陽說道“那lye怎麼辦?我不管她以前到底是誰,她昨晚救了我.....而且,她出事了...你也會無聊吧!我看你們挺聊得來的。”菲利帕眼裏閃着亮光說著。
“埃文,等下你們和lye一起,到我的宮裏等着我們。”那個叫埃文的士兵點了點頭。
來到了屬於國王的宮殿,亨利的弟弟,菲利帕的哥哥,托馬斯,他正守在門前,見他們到來而走上前。
“亨利,菲.....”他走上前對兩人打了個招呼,亨利看着這個因為最近接連的戰事的無果而顯得垂頭喪氣的弟弟,看來他們的老父親啊,一如既往,他拍了拍托馬斯的肩膀,便一同走進去了。
兩人走到了王廷,現在也是亨利四世的住處。
進去的兩人才發現,裏面坐着的,並不是一個需要孩子回來守在床邊的老者,取而代之,坐在裏面的人用一種不成器的目光盯着亨利,眼裏很容易看出來的責備和怪罪。
“國王。”亨利沒有喊出父親,而是禮貌的稱呼着,菲利帕更是一言不發,她對這個父親更加沒有什麼好印象,有的只是他每一次轉身離開的背影。
四周都立着穿着黑衣的大臣,亨利可以感覺到,他們也在打量着他,和過去一樣。
亨利四世看着這個一年前被他趕出咨議會的此時正冷冷笑了下的兒子,他的眼神里有着一絲絲難以被他人所察覺到的愧疚,但只是一閃而過,他望了望站在他四周的大臣,他們以前的暢所欲言現在都變成了各懷鬼胎,而留在這裏的托馬斯太年輕了,他很容易被他們所鼓動。
“所以這是一個謊言?”亨利目中沒有感情地看着他說道。
亨利四世揮了揮手,讓大臣們都在門外侯着,“不,孩子,我感覺到了,我的日子快結束了....”
但他的身體看上去仍然硬朗,亨利總會覺得下一秒他的巴掌也會向過去那樣扇下來,父親沒有等着他回答,而是走到了菲利帕面前,“我的女兒......”
菲利帕也只是疏離地行了一禮。
這讓亨利四世感慨地說道“看來這就是我那堂兄對我的詛咒,哈哈哈,老無所依,無人可信,無人相信,在這個王位上如坐針氈.....”
兄妹倆人對視了一眼,亨利先開口“國王,讓我們先離開去整理休頓一下吧。”
下了王座背對着他們的亨利四世朝他們抬了抬手表示知道和同意。
兩人便出了殿,見托馬斯在外面等着他們,亨利給了他一個擁抱。
“托馬斯,有空的話我們今天不如好好聚聚?”
年輕的托馬斯還沒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亨利也不算年長,但作為威爾斯親王的他比弟弟更早看到了很多人的真實面貌。
他心裏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兩個弟妹的,因為也是他的血親,不過血親一詞好像在他想來也是有點諷刺,他的弟弟更願意跟隨他的英明果斷的父親的腳步。
回到了自己的宮殿,李訓陽就跑了出來,“亨利,你在這裏的住所氣派多了,果然是......”
話沒講完,她就見到了和兩人并行的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但相貌上還是有共同點的,從她剛剛和士兵的聊天中,她推測,那就是兩個人的另一位兄弟,托馬斯王子。
於是她站好,落落大方地微笑向其行了一禮。
“亨利?她是誰?”托馬斯打量着這個樣貌和他們有很大不同的女子問道。
“你還要好奇我們的一個侍女嗎?”亨利這樣說道。
托馬斯瞭然地笑了笑,“聽她的語氣,我可不會認為她是個侍女那麼簡單,你什麼時候讓一個僕人直接喊你的名字的?”
“她被她的主人教壞了.....”說著看着菲利帕。
菲利帕笑了笑,“的確,lye可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昨天我們被偷襲了......”
“會是法蘭西人嗎?”托馬斯聽言這樣問亨利,亨利只能搖搖頭,他感覺他們並不屑於干這樣的事,但實際上誰又知道呢?
托馬斯沒有接受兄長和這個女子的理由,反而站上前去,看着李訓陽,李訓陽尷尬的看了看另外的兩人,向他們求救,“你叫lye?你的樣子......”
“托馬斯,直直地盯着一個女子看可不是我們的品格。”亨利只好對自己的弟弟說。
托馬斯聽言也只好作罷,收回自己的目光,“那你們先休息吧!我要去練武場了。”
看着托馬斯離去的背影,菲利帕敏銳地注意到,托馬斯的身影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亨利見此對她說“他是要長大的,也是要面對這個現實,戰事不可能一直像他想的那樣順利,他不能吃了一次虧就像是沒有辦法活下去那樣,何況,父親不是很喜歡他那種衝勁,呵,真不知道把我們叫過來是為了什麼?”
李訓陽卻是聽到了,亨利語氣裏帶有的失落。
說到底,他們兩兄弟都一樣。
在菲利帕的幫忙下,李訓陽帶上了一個帶有面紗的頭飾,陪着她走在了宮圍中,還好他們的服飾把渾身都能抱起來。
“菲,我真覺得我不能這樣走在這裏,我的模樣會給你們帶給其他別有用心的人懷疑。”
自小養成的謹慎此刻都展現了他的作用,李訓陽不希望因為她而讓這兄妹倆給人抓着把柄。
“亨利!”菲利帕生氣地對穿得非常不得體的,正打算出門的亨利大喊道。
回來這段日子裏,亨利不知道為什麼,天天早出晚歸,而且回來不是醉醺醺,就是滿身的下流香水脂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