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箭八重
宏偉的關隘雄立在邊疆交界上,昔日此地曾成就大將軍威名,及至今日亦不敢讓慵王大舉用兵,哪怕慵王屬下的四部將也要鎩羽而歸,如今不過其第二將來叩關,對於章齊來說是沒多大壓力的,故而可讓羽梁放手一博,也可保其全身而退。
羽梁目光隱晦,這支神箭曰大日,也曾斬過王境,如今卻對付不了一個升幽境,這是神箭不行還是自己太弱?羽梁再次彎弓搭箭,加之天命一歸,奪目神璨,箭矢擊出時,敵方部將凌斬亦彎弓搭箭,白色箭矢與金色氣流碰撞立刻引起轟鳴,氣旋飛流,空中如水紋漣漪般撞擊開,白色的箭矢被擊碎,隨後羽梁召回金箭,上一次箭矢已被對方收去,他不打算再重蹈覆轍,這樣的一支箭矢實不易鑄造,當收回箭矢時,關下大軍停步。
“我的對手是那個人。”羽梁指着關下大軍里的紅甲少年道:“如不能傷他,我則無法進入南闕鬼關。”
章齊似明白對方的心思,道:“好,我命人叫陣。”
接着,沉厚的號角吹響,關隘大門裏已列陣千騎,於是章齊訓話,輪到羽梁,羽梁說:“我若負傷不能妄動,誰也不要越雷池一步。”
當訓話完畢后大門打開了,大軍出動,羽梁與章齊作為先鋒,當雙方大軍對峙時有人叫陣,道:“紅甲將軍,可敢與我少將軍一戰。”
敵軍中,一位少年躍馬走出,此人正是慵王的兒子徐非顏,只見他飛刀銀馬,紅甲鐵盾,徐非顏應戰,兩人交戰,徐非顏道:“無知的人往往不認為自己無知,與我交戰。”
羽梁道:“驕傲的人又何嘗不是死於陣下。”
徐非顏臉色難看,他長刀俯衝撲來,使出的是刀技的入門流,刀技隱現鬼影,這已經將飛刀練到了極盡,此術一出無人不敬三分,羽梁目光尖銳,他祭出青銅盾,徐非顏斬來,青銅盾與之激碰,鳴音轟開,將其抵擋,兩者僵持。
接着,羽梁祭出羽家的劍技,“弒神”,劍光驚鴻,若五彩流光斬向徐非顏,紅色的甲胄被破開,紅色的鮮血滴落,使得眾人大驚,羽梁輕騎退開,最後退回了關內,徐非顏目光一沉,他阻止追擊,道:“勿入弓弩三里內,這是圈套。”
羽侯家的弓弩雖不出名,但憑藉大日箭的威名也能讓人忌憚幾分,畢竟與羽侯家戰了這麼久多少有些心礙無法去除,而強弩三里內確能橫擊敵手。
“我說過,驕傲的人會死於陣下。”羽梁在關隘上,道:“我們南闕鬼關見。”
徐非顏臉色鐵青,命萬箭齊發,然而無法破開關隘,不久后,大軍退走了,鬼重關固若金湯,不是徒有虛名,羽梁返回了營地。
“南闕鬼關是從鬼重關的陰山進入。”章齊道:“陰山每日打開一次,少將軍要進入則在今晚深夜進入。”
“南闕鬼關有十重地,相同境界的修行者可進入相同之地,剛才少將軍說要與徐非顏在南闕鬼關見,恐怕是不能如願了,除非少將軍今晚能橫跨一大境,在升幽境之地則能見他。”
“橫跨大境界?”羽梁無奈一笑,在南闕鬼關確能更易修鍊,但並非能助人一步登天,這多少有些荒繆。
夜深人靜時,營地里多有哨兵與巡邏,依舊燈火通明,天上明月高懸,陰山實在鬼重關之內,在五十里的高山下便是陰山,林木興盛,陰山實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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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而非指山,在章齊的帶領下羽梁一同來到,深邃的地淵如同無盡的黑暗要將人吞沒,在地淵之中唯有一根土柱能立腳,這根土柱被稱為山,便是陰山,在土柱之上有一道黑色的氣流飛涌,同時帶着白色,詭異醒目。
“從那裏便能進入南闕鬼關。”章齊道。
羽梁疑惑,他仔細觀察,發現這裏不是尋常之地,陰氣之中抱陽,陰重陽弱卻絲毫不影響它們存在,一般而言陰陽不等則有傾散之危,而這裏卻並非如此,然而如今不管是什麼原因,它確實是存在的。
“那裏是陰陽門,南闕鬼關有兩個入口,一個是此地,另一個便是鬼重關之外的陽口,那裏也會有人進入,並不少,因此進入南闕鬼關的不僅是少將軍一人,其中有凶戾之徒,少將軍要當心。”
章齊交代了一些隱晦之事,這些就連諸王也並不知情,羽梁思忖,道:“陽口畢竟後於陰山出現,其中種種,恐怕就連朝廷也不會知曉幾分,如今大世混亂,就更有玄機了。”
“少將軍說的對,這是天賜良機,若少將軍能在其中取得機緣,那無疑更進一步。”章齊道,羽梁點點頭,他未說什麼,進入南闕鬼關的只有他一人,黑夜中伴隨着月輝的灑落,羽梁一躍而起如同狡兔般直撲陰山,黑色的身影步入飛流,兩眼是漆黑的,羽梁兩腳着地,短暫的時間內他看不到四周,當睜開眼睛時無邊的枯山死木寂靜異常。
看着禿敗的景象羽梁心中沉悶,這樣的景象是他不願看到的。
章齊曾說南大山的山脈線是南闕鬼關第一重關,在那裏修鍊最為得益,羽梁披甲持劍,羽家的“弒神”一劍足以問鼎諸侯,所以即便在此遇到高手也進退自如,加之大日箭即便是氣玄十境也足以一戰,因此羽梁並不擔心自己是否會束手無策,因為在同樣的境界沒人能擋的住大日箭,更同樣沒人能擋得住“弒神”,羽梁有這樣的信心,哪怕諸侯子嗣帶着秘器而來也一樣足以橫行此間。
南大山的山脈線是廣袤無垠的,它將南闕鬼關隔開成東西兩半,東邊是興盛之地,而西邊則是無邊的枯寂,這兩者成了鮮明的對比,如同陰陽之道,興衰之交,高而難以望及的山脈在此延綿向遠方,羽梁在此站住了腳。
“千箭山。”羽梁看着前方高大的石門龍飛鳳舞的雕刻三個大字卻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石門之內有人彎弓搭箭,箭羽直指高深莫測的雲層之上,箭矢飛過高天之上一聲巨響,宛如雷鳴。
“天音四重,不愧是璃侯家的天才。”眾人起鬨道。
羽梁頓足,只見前方數十人圍繞着一個少年,擁簇其中,少年滿面欣容,道:“我璃家世受朝廷恩惠,如此箭技是否足以問鼎諸侯?”
“是啊!璃侯家不僅箭技高超,更是體術一流,都說學武先學璃家的體術,可又有幾人能一睹風采呢?這也是璃爺你能一箭天音四重的原因吧!”有人誇讚,滿面笑容。
羽梁在外圍聽着誇誇其詞,他繞過小路來到一座矮山,石門之內是一片平原,接着是一座座高低不等的小矮山,數十裡外則是一座高山,不見山頂,聳入那飄渺的雲層。
璃家在諸侯中確實有些威望,且強大,在三月前更是連奪樑地十七城,然而在攻打南齊時卻損傷慘重,若不是魁贏軍攻打西屬關隘恐怕羽化及早就一舉蕩平璃侯家的鐵騎了,哪容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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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如今還在三道關隘威武叩關,若說到璃家的體術就連羽梁也不得不感嘆,據說就連武帝也曾探討過,曾經的璃家始祖更是助朝廷平定外關,這無疑體現出璃家體術的強大,至於箭術羽梁是真不敢恭維,曾經璃家與夷人比拼箭技,其太祖號稱萬中之師,不料卻被夷人一箭斃命,這也後來璃家的箭技成了一個笑柄,儘管想彌補這一缺失,但在羽梁看來還是不夠。
再說體術確不易修鍊,這是增強體質的一種方法,平民者修鍊易遇到瓶頸,而體術則是突破瓶頸的唯一方法,若平常人的力量能舉起幾百斤之物,而若突破瓶頸則能舉起數千斤之物,剛柔並濟,加之一流的武術更是能威風一方,這絕不是虛談。
羽侯家的頂級體術是天級中的黃卷,放眼整個天下也很少有了,就連一些自稱王的諸侯也未必擁有,至於朝廷當然例外,羽梁曾也修鍊過,兩月之內便到達氣玄三境,奈何後來荒廢,不然時至如今何止一個升幽境,這也是他頗為惋惜的地方,如今看來也為時不晚。
重雲之上是飄渺的雲煙,遠方的大山被稱為禁忌,沒人能爬得上,羽梁彎弓搭箭,引起大氣轟鳴,他旁邊如同飛龍呤嘯,煞是震撼,金色的箭芒直指雲層,如同蟄伏的野獸蠢蠢欲動,令人側目三分。
“大日箭?”有眼尖的人認出了羽梁手中的弓箭,臉色震撼,道:“聽聞魁贏軍在西屬關隘叩關,大日箭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此時應該在羽化及手中才是。”
“他莫非是羽化及之子羽梁?”眾人議論紛紛。
“一個二十來歲還是氣玄三境的廢物。”
“轟”
箭矢如蛟龍般飛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金色的箭芒如同神光般直擊雲頂之上,白茫茫的雲層出現金色的光暈,無數的轟鳴之聲似雷音般遍佈蒼穹與大地,這樣的一幕令眾人震撼。
“天音八重,還差一重便是一箭定鼎,不愧是羽侯家的少爺,能有這樣的實力。”
當眾人屬目時另一邊的少年卻是臉色難看,這樣的情境無疑是在打他的臉,要知道他剛剛還是天音四重,如今卻被一個羽侯家的人蓋過了風頭,若說不是無意則是有意為之,反正這多少有些跟他作對的成份。
“哼!一個二十來歲還是氣玄三境的廢物,若不是因為大日箭,恐怕他連雲層都射不進去。”璃侯家的少爺一聲冷哼,頓時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幾分。
“聽聞你是璃侯家的人?”羽梁道:“你璃侯家的箭術我實不敢恭維,為何會如此大膽的指責我。”
“放肆,我璃侯家世代替朝廷鎮守外關,若論箭術與你羽侯家也不遑多讓,對你指責有何不可,你應該虛心接受才是,哪輪的到你羽梁藉著大日箭在此耀武揚威。”少年臉色不忿,羽梁見此情況只是輕聲一笑。
“若論箭技我羽家不如你璃家的太祖被夷人一劍封喉的神彩,若論忠心我羽家也比不上你璃家的背叛朝廷,不過奪得樑地十七座城池,也敢在我南齊為虎作倀,若非西兵壓境豈容你璃家叩我二關。”羽梁面色平靜,對於璃家的天才他可沒有幾分害怕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