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基礎的組織 里和伍
“老酋長昨天晚上死了，他的兒子們都想做酋長，老部落亂了！”
抓小鬼回來的痴回來了如是說。
白嵐正在燉一大瓮野菜湯，這些野菜是早上泰去摘回來的，他打算生吃，結果都被白嵐拿過來一塊兒燉了。
野人們圍在一起喝着野菜湯，他們似乎並沒有發現少了二號。
痴將抓到的小鬼綁在樹上后。
將那塊寫着2的木牌交還給白嵐，說道，“二號投靠了車安，是酋長的三兒子，二號還說他不叫二號，說自己叫介子！”
“你回老部落了？這些人，不會是從老部落抓回來的吧！”
“喝了我的水，就是我的人，逃不掉的！”
“老部落的人沒攔着你！”
“男人們都在忙着殺來殺去，女人們攔我，被我一起抓了回來！”
樹林那邊的灌木叢里，女野人們被一根長木串在一起，她們的手腳都被捆在長木上。
大致有二三十人。
白嵐在自己的心裏給痴豎起了大拇指—壯哉，猛士，乾的漂亮。
白嵐端起那一大盆綠色的野菜湯。
安慰自己，綠色健康，然後一口氣給灌進了胃裏。
部落少鹽，不然的話還是挺好吃的。
有瓮的話，白嵐部就多出了煮和燉兩種烹飪方式，而這兩種烹飪方式讓他們可以利用的食材多了起來。
瓮除了可以燉野菜，還可以燉棕櫚樹芯。
這種雨林中生長的樹到處都是，它靠一己之力養活了象群和野豬。
泰砍倒了一顆棕櫚樹，露出了白白的棕櫚樹芯。
白嵐拽下一片，放進了嘴裏，口感很脆，味道很像竹筍。
看着白嵐捧着一小節棕櫚樹芯當做水果啃。
泰忍不住問道，“這種樹可以吃？”
“高檔食材啊！”
法國人把棕櫚芯用於他們引以為傲的頂級菜肴。
如果白嵐前世是個法國廚子，現在應該已經整出了一盤法氏沙拉。
這東西不僅口感不錯，還富含營養。
不僅僅是棕櫚樹芯，它的根也是可以食用的。
印度三哥在街頭經常賣一種根菜，被稱呼為印度版的切糕，一片摺合成人民幣大約兩元，可以說是非常昂貴了。
要知道一顆根菜，可以切成幾百片上千片。
狡猾的歐洲人初次見到這種神奇的根菜立刻感受到了它的價值，但是無論他怎麼打聽，忠厚老實地三哥就是不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哄騙他們說，這是一種超級蘿蔔。
可憐的歐洲殖民強盜花了幾個世紀去尋找這種超級蘿蔔，最後藉助基因技術才最終發現印度人街頭賣的大蘿蔔是一整顆棕櫚樹根。
……
一族之長，無疑是部落中最聰明的人。
白嵐開了頭，剩下的人有樣學樣，到處去找棕櫚樹，砍倒它，取出樹芯來吃。
棕櫚芯可以生吃，最好還是稍微放點鹽腌制，燉一燉，不然的話老是生吃胃受不了。
整顆的棕櫚樹芯被切碎，裝進瓮里，一些邊角料就被其他族人拿走當做零食給嚼了。
不需要燉的太爛，稍微軟和一點就可以下肚。
啃着棕櫚芯的野人們又眼巴巴地看着白嵐他們用瓮燉着棕櫚芯。
大家都想要陶器。
陶器只有白嵐部有，這算是白嵐部在科技上的競爭力。
可是白嵐沒有心思給大家燒陶，他敲起了棒子，很快召集了十二個人，開始佈置一天的事宜。
“我們要做的事很多，可是能直接聽從我們做事的人太少了！”
“我要求你們，每個人從部落中尋找五個下屬，找到五個人後，就回來見我！”
他將那塊寫着2的木牌遞給泰，“謹慎些，這次不能再出錯了！”
泰拿了木牌，點了點頭。
有了介子的教訓后，白嵐就仔細留意部落中的其他人，看一看能否再找到一個聰明人。
沒有，沒有，再三確認沒有。
大家的智商都處於同一水平線——瓷笨瓷笨的。
大約一刻鐘，四號就率先回來了，他的身後跟着5個人。
白嵐微笑着點頭，中午的飯四號已經預定了。
最後回來的是泰，他領回了6個人，其中一個人脖子上掛着那張寫着2的木牌。
“族長！”
見大家都齊了。
白嵐說道，“把你們身上的牌子都交給我！”
他拿到了所有人的牌子，在數字牌子上寫上‘伍’，在‘痴’和‘泰’兩張木牌上寫上‘伍什’，然後將牌子再還給眾人。
“我們的隊伍現在有63人了，人多了就要管理！”
“一號到十號，你們帶回了五個人，你們十個人就是伍長，那麼，你，就是他們的頭！”
“痴和泰，你們的牌子上寫着伍什，你們就是伍什長，你們每個人手下管理五個伍長！”
“這些新人，我也會給他們做木牌，被稱為士伍。”
“每一個士伍，都需要聽從伍長、伍什長的安排，作為回報，你們是白嵐部第一批真正的族人，部落里新出的陶器、新鮮的食物、漂亮的衣服會優先供給你們，而你們需要奉獻對族長的忠誠！”
“我會給每個伍製作一口陶瓮，這是每個伍的共同財產，而每個伍長會多一口陶瓶和陶碗；每次狩獵分配獵物時，食物也是按伍分配的，伍長會單獨多一份口糧……”
那些伍長聽到陶器和食物時，都不自覺地挺起胸膛，好讓自己表現的好一點。
隊伍里有人說，“俺也想當伍長！”
痴捏着拳頭要去揍人。
白嵐輕輕地叫住了他，“自然是可以，每年，每個伍評選一次伍長，表現好的人，自然可以做伍長。”
剛拉回來的野人都在咬着耳朵竊竊私語。
而伍長們腰桿都挺得筆直。
白嵐摸了一把從樹葉縫隙中灑下來的陽光，抬頭看了看日輪，距離炎熱的中午還有一點時間。
他讓痴把逃跑的小鬼和抓回來的女人全部鬆綁。
讓痴帶領着他的三個伍長去砍棕櫚樹，兩個伍長維持水井邊的秩序。
女人和小孩吃了飯，喝了水之後，就有點兒不太想走了。
部落臨時聚居點周圍還有大片的棕櫚樹林，靠着這些棕櫚樹，短期內食物方面暫時不用發愁。
僅僅有吃的是不夠的。
白嵐還想做叢林夜晚的主人。
他留下了泰，在地上用樹枝畫著他對部落營地的佈置，介子說的對，白嵐部露營在叢林中，安全性比起只有一個出入口的老山洞大打折扣。
昨晚沒有野獸傷人實在是僥倖。
只是，以後就說不準了。
部落需要將所有人集中起來管理。
他在營地之中畫了一大塊區域，這是營地最核心最安全的地方，男人們住在外圍，老人婦女和兒童住在營地核心，那裏是最安全最舒適的部位。
老人、婦女、兒童不能夠讓他們自生自滅，需要有人保護，也能防止他們逃跑。
每三十個婦女老人兒童聚集在一起，稱呼為里，派遣一個伍進行保護，每個裏都需要服從伍長安排指揮。
每個裏都需要升起一堆篝火，一是為了驅趕野獸蚊蟲，而是驅趕人類對黑夜本能的恐慌。
白嵐沒有再設置里長這一職務，此階段‘里’並沒有社會生產屬性，它仍舊屬於種族繁衍的附屬，設置里長是一種冗餘。
有了里和伍之後，一種名叫組織的東西，粘合起了一盤散沙的部落。隨着組織分工的越來越細緻，潛移默化下，一個叫做國家的新鮮事物將把部落取而代之。
直到完成一場真正意義上的社會組織形態上的進化。
里和伍設置完成後，白嵐在夜晚仍舊不敢下地隨意行走。
部落周圍需要挖深溝，部落周圍需要建立泥牆，最好還有拒馬和籬笆……
晚上還要有巡邏隊。
巡邏隊怎樣安排，誰來領導？
值班人員玩忽職守怎麼辦，是否需要設立監察機制？
發現危險了怎麼辦？
虎和狐來了都需要動員所有人迎戰嗎？
不同危險下的警告等級怎麼設置？
警告的傳遞方式怎樣約定？
……
太多了。
……
白嵐感覺自己有無窮無盡的事要做。
他還要獨自一人辛苦很長時間。
族長都這麼忙了，其他人就更別想閑着了，部落里吃飽了沒事幹的人也被伍長全從地上攆了起來。
今天的白嵐部，所有人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