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解惑
屋內是短暫的安靜,因為兩個沒說話,還有兩個昏在了桌子上。
“你,你成功啦?”小警員結巴道,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確保不是幻覺。
心情是說不出的激動,他之前一直在擔心,如果猜想是正確的話,那樣的後果將無法想像。
可當夢寐以求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時,卻是強烈到虛幻的不真實感。
金木研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當做回應,他慢慢走向了解剖台,那上面蓋着一條淡藍色特製的布。
小警員沒有注意到這麼多,話匣子打開了就好像關不上了,“你現在可是名單上的人,全城都在搜捕你呢,竟然明目張胆的出現在這兒!”
他的語氣驚訝,這一幕基本只存在於小說和電視劇里,當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除了激動之外還有巨大的好奇。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難不成是哪個亡命徒?可那雙詭異的眼睛又怎麼解釋?
金木研默不作聲,他能猜到小警員此時的心中所想,可他不想回答,也不會回答。
沒來由的,一股莫名的不詳預感在心中生根發芽。
“真沒禮貌。”小警員低聲嘀咕道,“就不怕我按下警鈴讓你插翅難飛!”
“在按下那個按鈕前,倒下的一定是你。”金木研頭也不回,他能進得來就能出得去。
手指劃過冰冷的檯面,在藍色的布前停下,接着便是寒毛直豎。
解剖台並沒有蓋的很嚴實,透過些許小小的縫隙,金木研的眼球被狠狠抓住。
他隱約看到了一抹白色,其中還透着點點血絲,像是脂肪,不,就是脂肪,白的晃眼像少女的肌膚。
腦海中突然迸出那天雨夜裏小警員的話,“根本拼湊不起來,連一條胳膊都湊不出來”。
鼻子猛然一酸,原來在校門口的告別竟是永別,他從來不信命,可這次不管多強的戰力都換不回少女的笑臉。
小警員終於覺察到了不對,那隻想掀開又不敢掀開的手,好像帕金森患者一樣在顫抖。
“袋子裏是什麼?”小警員明知故問,走到了金木研的旁邊,不經意間把藍布拉的嚴實了點。
“是你們一直在尋找的。”金木研別過了目光,隨後拎起袋子遞到了小警員的面前。
即便小警員離黑色膠袋也只有伸伸手的距離。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希望你們能儘早破案。”金木研語氣真誠,眼中閃過一道轉瞬即逝的精芒。
“我僅代表我自己,謝謝你的幫助!”小警員接過了袋子,心中在思索着一個合理的解釋。
簡單很動作,但其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對了,還有個消息,關於死者的,你要聽聽嗎?”小警員語氣沉甸甸的。
因為職業的特殊性他是不能將這些重要信息告訴局外人的,尤其是疑似兇手的局外人,可他相信他,男人之間的信任沒有這麼多理由,能將剩下的,最重要的屍塊送來就是最好的證明,即便他是個妖怪,那也是個好妖怪!
金木研內心急躁的突然想罵人,你覺得我能不想聽嘛!
“想。”他平淡的說道。
與此同時心在砰砰跳的厲害,接下來的內容應該能解他心中之惑。
“案發的前一天,死者夜晚獨身出門釀成慘案,而那一天,正好是其母親的忌日!”
金木研皺眉,彷彿有一千斤大鎚砸的他腦瓜子嗡嗡的,這絕不是巧合,特殊的日期肯定有其特殊的含義,再結合唐燁文的所言,為什麼要挑在母親的忌日這天出來找自己呢?
“還有,我們在死者老家了解到,其母親在死前留下了一枚男戒,說是日後將其送給心屬之人。”小警員說著說著面露疑惑,停頓了下,“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風俗習慣。”
“但我們翻遍了女生宿舍,都沒有找到那枚戒指。”小警員自言自語,他職業病又犯了,下意識的開始梳理案情。
好像有一道電光在腦中劃過,一切都說通了,記憶在連線,時光在回溯,金木研通了!
那天去女生宿舍找日記本,剛拉開抽屜的那一刻,他就覺得少了點什麼,可當時的形勢容不得多想,便就沒有深追。
少的是那一個敞開蓋子的戒指盒!
如果沒有找到的話,那就只剩一種可能,林清嫻當晚帶出了門,而要送給的人,就是金木研,所以選在了忌日那天,一個非出門不可的理由!
金木研低着輕輕的搖頭,他還是想的太簡單了,本以為信手拈來的任務,就是沒有算出少女的心思。
“唉!”嘆氣的是小警員。
“我還沒嘆氣呢你嘆什麼氣?”金木研忍不住說道。
“我……”
話剛出口,兩人都感到了一絲不對,不約而同的轉向了同樣的方向。
暈過去的法醫和助理動了,他們醒了,像電影裏被一槍爆頭的喪屍要再次站起身。
小警員慌了,這要被看見了他該怎麼解釋?自家親戚?誰家親戚整天沒事背個長木盒子晃悠啊!
“快快快。”他又緊張又着急,也不知道要快什麼。
金木研眼疾手快,以能驚掉正常人下巴的速度,在法醫和助理完全清醒之前,一人又來了一下。
不用麻醉藥,他的拳頭更加好使,曾幾何時,他“拳麻”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光喊有什麼用?”金木研拍了拍手。
“誰能跟你一樣啊。”小警員無力道,咽了一下口水。
他這種行為嚴格來說算從犯了吧?這要是被師傅知道了,後面的他不敢想,會做噩夢的。
“走吧,一起去個地方,有件事還要你幫忙。”金木研毫不客氣道,他打開了窗戶,朝外探了探,確定沒人後向小警員招招手。
“你沒瘋吧?這裏可是五樓!”
小警員向後退了幾步,他還年輕,可不想死。
“大驚小怪的。”金木研說完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解剖台上的黑色膠袋。
我們還會再見的,他心中道。
沒有慣着小警員,一下拽住從窗戶上縱身跳下,體驗了一把無繩蹦極。
落地后,小警員的胃裏翻江倒海,他強忍着不吐出來。
他可以戰死,但絕不能這麼窩囊的摔死!
“我們去哪兒?”他沒好氣的問道。
“垃圾堆。”金木研的聲音沒之前冰冷了。
“去那兒幹嘛?”
“下一個問題。”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下一個問題。”
“你能不背這玩意嗎?盒子裏是什麼這麼重要?”
“下一個問題。”
“行行行。”小警員氣得不輕,這什麼人吶,“我問最後一個……”
“別問。”金木研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