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授道習武
韋煜豎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阮殷安靜,兩人悄悄往後走。
“嗡”
如蜜蜂振翅的聲音響徹整片空間,指甲大小的黑點騰飛而起,花圃上空瞬間被黑壓壓的蟲子佔去。
這些蟲子形如黃蜂,全身皮膚閃爍着金屬光澤,身下的小腿尖部有着點點熒光,看着十分的兇悍。
“故人之女來訪,你們都散去吧。”醇厚的男聲從橋后的小院中傳來。
韋煜聞聲遠望,一位穿着藍色衣衫的男人站在小院中的屋子前,手裏好似端着一本書。
“嘩”
圃中的花朵們從土裏扯出根,搖搖晃晃地向兩旁移動。
阮殷小手指着那些花,眼裏儘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片刻之後,一條貫通花圃的小路在兩人一蛇面前出現。
韋煜長嘆了一聲,緩緩說道:“走吧。”
韋煜牽着阮殷慢慢走進花圃中,來到近處才發現這些花竟都是一些虛幻的光組成,每一朵花上面都有着一種虛靈棲息其中,樣貌千奇百怪,很是神奇。
走在小橋上,阮殷好奇的向下望去,眼睛睜得老大。
此時橋下哪裏還是潺潺溪流,而是一條望不到頭,寬闊無比的大江!
幾頭身長百米的蛟龍在江中嬉戲,時不時抬尾拍起驚濤駭浪。
“師........師傅!這......龍......”平時口齒伶俐的小姑娘此時變得結結巴巴。
韋煜賞了阮殷一顆“板栗”,瞪眼說道:“遇事不驚方能平心靜氣。”
阮殷摸了摸腦袋被敲的地方,小手指着橋下說道:“師傅,蛟龍!”
這下真是簡單明了。
韋煜笑了笑,伸長脖子朝下望去,眼睛瞬間瞪得溜圓。
阮殷見狀,雙手橫抱於胸,心想:看吧!連你都被嚇着了,還好意思說我?哼!
咳咳~!!!
韋煜縮回脖子,乾咳了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喃喃說道:“一葉障目,芥子神通,真是長見識了!”
跨過小橋來到籬笆之前,翠綠的藤條在籬笆上扭動,一道可容兩人進入的藤門顯現,韋煜帶着阮殷躬身致謝之後踏入小院內。
韋煜望向近在眼前的藍衫男子,心中一凜,此人面目被一層霧氣覆蓋看不真切,這種情況與鎮妖塔上面見仙魔兩君的時候相似——神(仙)顏不可直視。
藍衫男子在石桌旁坐下,指着剩餘空着的石凳說道:“請坐。”
韋煜行了一禮,這才牽着阮殷坐到石桌旁。韋煜坐在藍衫男子的身邊,阮殷坐在藍衫男子對面。
“你父母終究還是逃不過命中注定的劫難。”醇厚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藍衫男人對着阮殷說道
小姑娘眼睛有些發紅,腦袋微微低垂,情緒有些失落。
藍衫男子見狀哈哈大笑,說著一些韋煜和阮殷聽不懂的話,“哈哈哈哈哈,你父母如果見妳現在這模樣肯定會欣慰無比,證明當年我們的選擇並沒有錯!”
藍衫男子心情大好,手指微動,桌上的玉壺向三個空着的杯子傾倒液體。
韋煜向杯中望去,晶瑩的酒液介於虛實之間,一會兒隱於杯中消失不見,一會兒卻在神光中顯露形態。
酒香甚為清淡,聞之卻讓人感到發自靈魂的舒爽。
“許久未飲酒,差點忘了。”藍衫男子用手中的書本敲了敲頭,有些尷尬地說道
男子抬手打了一個響指,花圃方向傳來嗡嗡之聲,一隻全身金黃身上纏繞着白光的蟲蜂緩緩向小院飛過來。
來到石桌旁,韋煜與阮殷面面相覷,眼中露出震驚之色,這金黃蟲蜂下方的足部抓着幾隻凶獸虛靈。
“這是當年斃於我手的凶獸殘魂,用作下酒料最好。”男子很是平淡的說道
金黃色的蟲蜂把這些虛影放入酒杯之中,介於虛實的酒液立馬變為實體,一條條龍鯉在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晶瑩酒液當中遊動。
“這時候喝了最好,不然酒液當中的魂力散失,那就浪費了這幾條凶獸殘魂。”
韋煜沒有過多猶豫,向阮殷示意過後,便抬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一獸喝了這酒立刻沉醉不已,韋煜感覺自己被一團閃着星光的霧氣包圍着飄向高空,向下看卻發現自己安然的坐在石凳上。
“靈魂出竅?”韋煜自問道。
一道古樸的門戶聳立在白雲之上,兩根粗大的紅色柱子上有着朵朵祥雲符紋,正中間掛着一牌匾,上書龍門二字。
“嘩”
星光霧氣化為浪頭推着韋煜向龍門躍去。
正在這時,隆隆之聲自門戶之後傳來,一條銀色瀑流從中傾瀉而下,正應了銀河落九天之景。
韋煜立身星光浪濤上,舉起拳頭向撲來的瀑水砸去。
“咚”“咚”“咚”
如雷的鼓聲震動天地,頭頂上的銀瀑被韋煜用拳頭破開,他一點點向龍門靠近。
一浪衝天而起,一瀑當頭墜落。
韋煜眼神堅毅,手下拳出不停,在最後一步的距離用盡全部的力氣破瀑而出。
“嘩”
身周濺起晶瑩浪花,韋煜騰飛而起躍進龍門內。
......
藍衫男子看着坐在身前頭頂有着片片清氣如龍騰飛的韋煜,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目光轉到趴在玉杯旁邊的蔚兮身上,男子點了點頭。
輪到阮殷,藍衫男子愣了數秒,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臉上露出了無奈地笑容,小姑娘什麼也沒幹,就單純的睡覺......
清醒過來的韋煜頓覺身體輕鬆了許多,彷彿卸下了重擔一般。
“多謝前輩贈飲之恩。”
韋煜認真拜禮,石桌上清醒過來的小蛇亦是點頭作拜。
“嗬~~~”
輕微的呼嚕聲從趴在石桌上的阮殷身上傳來,惹得在場的兩人一蛇莞爾不已。
“不用叫醒她。”藍衫男子叫住準備搖醒阮殷的韋煜,笑着說道:“不用謝我,這酒贈她,可沒有贈你們。”
韋煜很是乾脆的回道:“前輩有事請講,只要不違背在下心中道義,力所能及之事必當完成。”
藍衫男子目光放在睡着的阮殷身上,醇厚的聲音在韋煜耳邊響起:“好好照顧她,認真教她做人。”
韋煜抱拳,認真地回道:“請前輩放心。”
藍衫男子點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魂酒,飲盡之後站起來向不遠處的小屋走去。
“我就不留你們了。有緣再見吧,小道士!”
男子左手揮動,韋煜只覺眼前一花便回到了蛇山山洞之前,小蛇趴在他的肩膀上,阮殷被他抱在懷中。
“快走!”
韋煜小聲催促,蔚兮在劉孱和杜天易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變成大蛇,載着幾人飛也似的朝海邊游去。
小院之中,藍衫男子長嘆一氣收回抬起的右手,喃喃自語:“罷了,就當是阮殷的撫養費吧。”
老實的船夫如約而至,好心的壯漢看到回來的人中少了幾位,很是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然而有人卻不在意這些,老頭杜天易在小小的船上來來回回地走着,看着閉目盤坐的韋煜,欲言又止,最後撓了撓頭,蹲在韋煜身邊長吁短嘆。
“欸~!”
老頭見旁邊之人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特意加重了語氣。
“誒~!!!”
韋煜睜開眼睛,看着面前身上好像長滿跳蚤不得安分的老頭,問道:“杜前輩這是怎麼了?”
杜老頭一拍大腿,眼中露出決然之色,問道:“仙.....呸~!!小子,你是不是仙人?”
韋煜沉吟了一會,這短短的時間差點把急性子的杜老頭逼得跳入東海,“不是仙人,但曾踏上修仙之道。”
杜老頭一聽,臉色瞬間潮紅不已,最後扭捏的問道:“能教我修仙不?”
“能。”韋煜笑了笑,接著說道:“但有條件。”
“說說。”杜老頭雙手在胸前不斷搓着。
“你得教我習武。”
杜老頭瘦手一揮,豪氣干雲地回道:“沒問題!”
韋煜看向一邊眼中露出企盼的劉孱,笑着道:“你也可以學。”
話音剛落,欣喜無比的劉孱差點蹦出船外。
幾人回到岸邊,取得蛇膽的韋煜雇了一輛帶着車廂的馬車,他打算慢慢回去。
“欲要修仙,必要先學:語文、數學、歷史、地理、政治、物理、化學、生物、美術、音樂、信息與技術,其中語文、數學為最......”
韋煜坐在寬敞的車廂里,身前三位學生在認真地聽課。
半天不到,杜老頭率先鑽出車廂,在外面深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后,不甘心的他又鑽回車廂內。
緊接着劉孱也溜了出來,動作幾乎與杜老頭如出一轍,臉上不甘之色更濃的他最後也鑽回車廂之中。
夜色降臨,馬夫選了一個視眼開闊的地方落腳。
韋煜跟着杜天易向遠處的山林走去,劉孱眼中滿是羨慕之色,但不敢上前跟着,江湖之中最忌偷藝,被抓住的話下場很慘。
杜天易與韋煜來到一處山壁之前,老頭很是嚴肅地說道:“欲要習武,必要先學挨打......”
“欸呀~~~!!!”
“喝!”
“誒呀呀~~!!!!!”
兩個時辰之後,兩道身影踩着月光回到了馬車所在的地方。
杜老頭雙手負后,臉上一幅舒爽至極的表情。
後面跟着的韋煜一臉的豬頭相,此時正雙手捂着下巴不停地吸着冷氣。
“死老頭,你怎麼打我師傅!”坐在馬車邊上的阮殷身體微動,瞬間出現在杜天易身上,一口好牙扣在老頭的肩膀上。
“哎喲喲~~~,這是給你師傅喂招吶!!!停!別咬了!韋煜!快叫住你徒弟!”
韋煜扭頭,朝着一邊走去,權當看不見聽不到,右手悄悄向阮殷豎起了大拇指。
小丫頭眼睛一亮,嘴裏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誒喲~!!!!”
杜天易的痛呼聲在夜空中飄蕩,韋煜長呼一口氣,心中頓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