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樹大招風
“快快快，大家都過來，公子說了，大家抓緊時間製作蚊香。”
下了馬車，家老剛一進院門，就嚷嚷着把所有的下人召集到了一起。
緊跟着進來的小五也立馬加入隊伍，將家中所有下人盡數分工，第一時間投入到製作蚊香的事情上。
在屋子裏躺着的秦夫人聽到屋外的動靜，緩緩睜開雙眼，疑惑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呀？”
“夫人，夫人呀！”
家老的呼喊聲傳來。
秦夫人趕忙起身，走到門口往外看去，“何事這般慌張？”
“好事，蚊香大賣，七百盤蚊香，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公子全都賣出去了。”家老一路小跑着過來，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秦夫人一聽真的是好事，臉上立馬就展露出久違的笑容來，“快跟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都多虧了公子，他把叫賣當成藝術，那個叫賣的詞，簡直比街邊唱曲的唱的還好聽。”
“什麼走南的闖北的，下過田的跑過腿的，總之小老也學不來，他就是聽着有趣，原本大家都不聞不問，經公子嘴上這麼一喊。”
“您猜最後怎麼著。”家老說的也是起勁：“沒一會功夫，我們的小攤子就被人群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可真實太好了，秦家先祖顯靈了呀。”
秦夫人嚴謹的對着東方朝拜，“感謝老爺，在夢中點醒了征兒，還教了這麼多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
“先不跟夫人說了，小老得趕緊幫着做蚊香去，明日一早還有不少人等着要呢。”家老猛地說道。
秦夫人現在是打心底里興奮，前些時日的身體不適，到了此時算是完全好了，“等一下，我換身衣服也來。”
有生意做，還能賺錢，秦夫人自然是熱情洋溢。
……
走在重城南面的街道上，秦征忽然若有所思的對錦繡問道：“綉兒，你也知道，本公子之前吧！多是渾渾噩噩的度日，對府中的事情了解甚少，你有沒有聽誰說過，我們秦家的過往？”
“公子出生以來的事就不說了，基本也沒什麼。”錦繡思索着。
“為何不說呢？都說。”
秦征真就擔心自己獲得的記憶跟綉兒說的不一樣。
“據說我們秦家不是這江東一帶土生土長起來的，老爺當初是從北方遷徙來的，然後在這裏定了家，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清楚。”
“公子出生之後的事情嘛！就是家中原本有良田千頃，而後都被公子一點點的賭輸了啊。”
“就這些？”
“嗯。”錦繡認真的點頭，“別的事我也就不清楚了。”
秦家非本地人，這點秦征自己是有感覺的，因為家裏人的口音跟這重城內百姓的口音有明顯的不一樣。
至於錦繡說的另外一句！
原本的秦征還真是個不得好死的主，千頃良田啊！
大約五千畝的良田，竟然被他六七年裏給敗壞完了。
不過錦繡說的這些，除了讓秦征感到一時的氣憤之外，並沒有讓他對秦家多一些認知。
還是記憶中的一些東西吧。
可秦征總覺得以往的秦家不會是這個樣子。
坐擁千頃良田，這家世絕對的不一般才對，可府上似乎並沒有其它的產業。
就秦征所知，即便是他小的時候，家中也沒有多少下人，最起碼是不夠耕種千頃良田的。
至於是不是用的佃戶，這些事情秦征並不知道。因為上一個主，壓根就沒去過田裏。
閑談之餘，錦繡忽然眼前一亮，“公子，你快看，這家粥鋪要轉手。”
秦征的目光從門口看進去，整個鋪子也就十平的大小，這地方當成粥鋪未免小了一些，可用來賣蚊香卻是剛好。
蚊香本就占不了多少地方，客人也都是買完就走，不會在店裏過多的停留。
“走，去問問價格。”
負責看店的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見秦征二人到來，老者起身相迎，“這鋪子不做生意了，兩位可該也是看到門上的轉讓牌了才對。”
“我家公子就是想將這裏接手。”
秦征先是四下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問題，便開口問道：“不知這裏的租金幾何？您又打算多少錢轉手呢？”
“也不瞞公子，這房子是老頭子自家的，沒有轉手費，您要是想租下來，每月兩百文的租金便可。”
老者比劃出兩個手指頭來，接著說道：“公子若是也打算賣粥，那這鋪子裏的桌子凳子就都給公子用了。”
“我並不打算賣粥。”秦征盯着老者說道：“但也是真心想將鋪子給租下來，這兩百文的價格……”
還沒等秦征說完，這老者就着急的打斷了他的話，“公子若是覺得貴了，一百五十文也成。但真的不能再低了。”
他哪裏知道，秦征想說的是，兩百文的價格也能接受。
重城雖說不是江東一帶最繁華的地方，但市場經濟還算穩定，這個價不算高，但也不是沒得商量。
既然老者主動將價格降了下來，秦征也是爽快的答覆道：“先生暢快，既然如此，這鋪子本公子就租下了。”
“那店鋪中的桌子凳子的，公子可用？”
“先生若是無它用，也就留下吧。”
擺放一下蚊香，或者讓小五當個床鋪住在這裏，都是不錯的選擇。
店鋪有了，銷售渠道也已經打開，接下來也就是安穩賺錢的時候了。
對秦征來說，自己來到趙國的第一份事業，已然踏上正軌。
……
日頭向西，夕陽將整個庭院給染成了紅色。
重城西南方，一處有着流水亭台的庭院裏，高大的門樓上，上書楊府。
石桌一側，身着麻衣的男子，露出來一臉諂媚，“公子，小的昨日送來的蚊香，您覺得如何？”
錦繡絲袍的柳姜陽悠然躺在溪水邊的竹椅上，一侍女拿着把扇子，機械般的一下下扇着。
“你不提這茬，本公子倒是忘了。”柳姜陽起身，朗聲問道：“你可知這蚊香是何人所制？”
“這……”麻衣男子尷尬的回道：“何人所致小的不知，但據說，此物出現在城中不過三五日，已經鬧的是滿城盡知了。”
“也就是說，這重城裏，還有你不知道的事？”
柳姜陽緩緩站起，緩緩整理了衣着，卻是一個冷眼掃了過去，“去查，查清楚了，速來通告。”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