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琴,知病
十日後,夜晚。
夜色瀰漫,星辰微閃。
凈室內,燭光幽幽,靠近竹窗的位置上,放置着一張用檀木製成的琴桌,琴桌上架着一把通體漆黑的古琴。
而在琴桌前,墨初塵坐姿端正優雅,垂眉凝琴,唇角勾起謫仙般的笑容,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動琴弦。
琴聲幽遠,音律平和淡雅。
空氣里一時間寂靜非常,除了琴聲之外,一切都安靜了。
慢慢地,心也跟着音律漸漸靜了下來。
晚風拂過,一片花瓣飄進竹窗,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墨初塵的手背上。
就此,他將雙手輕按在琴弦之上,不撫琴,而餘音繞梁,綿綿淡雅。
他凝視手背上的花瓣,剛要伸手捏起時……
“呼——”
他手背上的花瓣被趴在琴案上的蘇九吹落在琴案上。
墨初塵抬眼一看,隨即伸出右手,無比寵溺地颳了刮蘇九的鼻子,眨了眨那雙滿載星光的眸子,柔聲地道:“調皮。”
蘇九嘻嘻一笑。
墨初塵縮回手,起身繞過琴案,慢步走到蘇九身邊,然後蹲了下來,反抱起蘇九,慢聲地道:“睡覺去。”
他抱着她來到竹床邊上。
放下她,輕聲地又道:“睡吧。”說到這裏,他吻了吻蘇九的額頭。
吻完,他轉頭離開。
蘇九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嘟起嘴巴,似頗為委屈。
墨初塵看着此刻的她,有些心動。
蘇九弱弱地道:“我想聽故事。”
“好,我給你講。”墨初塵緩緩坐下,將她攬進懷裏,慢聲慢語着,“曾經,有個叫阿肖的女孩兒,一次意外中,她雙目失明……”
講啊講,墨初塵可算是把蘇九哄睡著了。
墨初塵給她蓋好被子,轉身就離開了凈室。
……
道門以西,葯明閣。
“南長老,我這是怎麼了?”
墨初塵敞着衣袍,那精緻而性感的鎖骨一路而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他那誘人分明的胸肌與腹肌。
“孽啊……”南木塵沉沉地嘆息。
墨初塵不解地道:“孽?南長老,您這是怎麼了?”
南木塵緩了緩,解釋地道:“兩年前,少主得上了相思之病。此病唯有蘇姑娘一人能治好……”
接下來南木塵說的話,真叫墨初塵難以接受!
他險些跌倒在地上:“南長老的意思,如果不儘快治好相思,我活不過二十五歲?”
南木塵默然。
得到這樣的答覆,墨初塵向南木塵作揖,道了一聲:“叨擾了。”
他離開了葯明閣,南木塵轉身看向掛在牆上繪有萬劍歸宗的畫,暗自神傷:“墨戰啊墨戰,我南木塵愧對於你啊!”
……
長而冰涼的石板路上,墨初塵獨自一人走着,一路走到了一座木橋之上。
他望着水中的落花,心中一沉——醫不好,那就不治了。
“唉……”
墨初塵嘆息。
“少主。”囡囡忽然出現,她慢步走向他,看了一眼橋下的落花,隨即將目光再次落在墨初塵身上,看着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心莫名悸動,“都那麼晚了,少主怎麼還沒休息啊?”
墨初塵沉默不語。
囡囡問道:“你怎麼了?”
墨初塵淡漠地道:“無事。”
說到這裏,他轉過身,直逕往木橋的另一頭慢步走去。
囡囡叫住了他:“是不是惹蘇姑娘不高興,被她冷漠了。”
墨初塵停住腳,終於開口:“不是。”
“那怎麼了?”囡囡繼續問着。
墨初塵繼續冷漠地道:“有點不舒服。”
聽到這裏,囡囡急忙跑到他旁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無異,縮回手,略鬆口氣:“還好沒發燒。你哪裏不舒服?可去找過南長老看過?”
墨初塵輕“嗯”一聲。
“南長老怎麼說?”
囡囡關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