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兔起鶻落
化神境這個定義在蕭龍的心裏簡直就是神級存在，也許只是出現在傳說之中。蕭龍曾經聽胡慕雲說過大凡修仙練氣之士一般分為練氣，築基，結丹，結嬰，化神，嬰變等境界，至於嬰變之上蕭龍連聽都沒有聽過，胡慕雲也沒有講過，今天居然聽說有一個化神境強者隕落在潛龍湖之中真是駭人聽聞。
秦天羽接著說道：“那一次我們死裏逃生，但也親眼目睹了化神境強者隕落的過程，也親身感受到了化神境的強大。辛成厲是一個心比天高之人，他因此也受到了刺激，當時他對我說‘一個修士的成長都是歷盡了生與死的考驗，講機遇，憑造化，這個化神境強者雖然身死隕落，但是他身上說不定會有什麼重寶秘錄什麼的也未可知，所謂富貴險中求，我想着咱們既然趕上了這個機會，不如索性到潛龍潭底去探個究竟’，我當時也是熱血沸騰，於是就欣然同意他的看法。”
“那你們進入了潛龍潭沒有，那條銀鱗大蟒能讓你們輕而易舉的得逞嗎？”蕭龍問道。
“哪有那麼容易。”秦天羽接著說道：“我們足足養了半個月的傷，才算稍微恢復，身體一好轉我和辛成厲就都按耐不住了，這一次辛成厲約了另外幾個好手，其中有兩個自稱是張氏兄弟，一個叫‘翻江龍’張梁，另一個叫‘鬧海龍’張闊，號稱‘平江二張’，總之這兩個人水中功夫很不錯，除了二張之外還有一個擒蛇高手名叫‘擒蛇太保’燕駝子，我們一共五人相約來到潛龍潭畔，說好的是由二張下水先探探路，如果事情順利我們幾個人再一同進道潭底，由燕駝子主要防範和對付銀鱗巨蟒，我和辛成厲作為兩方接應。”
這時蕭龍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曾聽辛燕兒說過，三十年前她的爺爺也曾經和別人去探過飛龍峪，最後只有她爺爺一人活着回去，那辛成厲是不是就是辛燕兒的爺爺？
蕭龍雖然想到了這些，但是並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的問道：“後來如何了呢？”
“嘿嘿！後來的事情那才是我人生噩夢的開始，那一天我們一行五人來到潛龍潭畔，看了看四周沒有異動，張氏弟兄二人先用腳試了試潭水的溫度，然後胸有成竹的對我們點了點了，就各帶了一把尖刀雙雙下水，只見兩溜水線劃過，二人在水中就顯示了蹤跡，我有心也想下水看看，卻被辛成厲制止，他讓我不要心急，等二張上來再說，就這樣等了小半個時辰，張氏弟兄還沒有從潭中出來，就在我們三人焦急之時，忽然看到潭中水花翻滾，‘鬧海龍’張闊首先出水，他手握尖刀飛身上岸，看他的狀態及其不好，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一句整話也說不上來，嘴裏只嘣出了兩個字‘妖孽……’。就在我等驚疑之際，只見潭中水花一陣狂翻，銀鱗巨蟒一躍出水，一身銀色鱗甲再朝陽下閃閃發光。銀鱗蟒出水的一剎那，我看到它的口中正銜着早已死去的張梁的屍體。”
“當時銀鱗巨蟒藏在了水中。”蕭龍問道。
“正是，正是。”秦天羽打了個哈哈繼續說道：“銀鱗巨蟒出水的那一刻，我們幾人各自退後了一步，揮舞兵刃準備對它進行圍攻。但是我們遠遠低估了它的攻擊力。”
蕭龍笑問道：“你們之中不是有個捕蛇高手嗎？”
秦天羽苦笑了一聲道：“咳，別提他了，當時他倒是也沒有怠慢，先拿出了一個筒狀的武器，連發了十幾支短箭，無奈那銀鱗蟒全身鱗片堅如精鐵，這些短箭根本不傷不得它分毫，可這一下就把銀鱗蟒給激怒了，只見它一口吞下了張梁，搖頭擺尾濺起無數水花。當時燕駝子也是嚇得夠嗆，他慌忙拿出一把巨弩，上面裝有一支兒臂粗的弩箭，拉動機簧那支弩箭帶着嘯聲就射向銀鱗蟒。”
“射中了嗎？”
“哪有那麼容易，銀鱗蟒尾巴一攪潭水，整個身子騰射而起，真好似飛龍在天一般，那支硬弩擦着蟒身而過，竟然傷到了它的兩片鱗片，銀鱗蟒登時大怒，衝著燕駝子破風而來，燕駝子嚇得幾乎癱軟，情急奔命之際打出三粒雄黃珠，雄黃珠見風便化成了粉末，銀鱗蟒受雄黃粉的影響身形微微一滯，蟒頭退卻，卻將巨尾一掃，燕駝子躲閃不急，被一尾抽出十多丈遠，登時斃命。”
巨蟒之威蕭龍也是親眼見過，所以並不感到驚奇，所以也不打岔，只聽秦天羽繼續講下去。
秦天羽又接著說道：“要說這辛成厲關鍵時候的確不含糊，面對銀鱗巨蟒如此強敵，依然沒有退卻，只見他大喝一聲，手搦長槍飛身躍起，直刺銀鱗巨蟒的七寸要害，我當時見辛成厲出手，也舞動長劍進行夾攻，可能是吸了雄黃粉的原因，巨蟒竟然沒有躲開辛成厲的這一槍，長槍正釘在蟒蛇的七寸處，嵌在蟒蛇身上竟然拔不出，痛的銀鱗巨蟒整個蟒身一攪一翻，我這一劍走空不說，我們兩人被震出數丈之外，倒是都沒有受傷，巨蟒惱羞成怒，直接就追了過來，可憐了‘鬧海龍’張闊直接被碾壓成了肉泥，臨死之時嘴裏兀自嘟囔着‘妖孽’二字。”
蕭龍搖了搖頭道：“銀鱗巨蟒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
秦天羽長嘆了一聲，用他那彷彿鳥爪一般的手，輕撫着兩條齊膝而斷的腿，良久才說道：“這條妖獸非比尋常，它也是曾經跟着化神境強者歷練過多年的，可以說久經大敵，我們那一次能夠傷到它也實屬巧合。”
蕭龍看了看秦天羽的斷腿問道：“您的這雙腿也是那一次傷到的嗎？”
秦天羽道：“一點不錯，辛成厲棄槍而退，卻眼看要被巨蟒趕上，我見他遇險並沒有顧及個人安危，衝上去衝著巨蟒攔腰橫掃了一劍，巨蟒因為七寸處插着一條槍，速度和靈活度上打了折扣，再加上我身法利索，那一劍掃了個正着，把巨蟒腹部劃了挺深的一條大口子，要想一劍把巨蟒攔腰斬斷，憑我當時的實力是絕對做不到的，但看它也傷的不輕，那條銀鱗蟒忽然停下，只見它腹部着地，用尾巴捲住那柄長槍，一下子就拔了下來甩到了一旁，當時血流如注，它居然仰天一聲嘶叫，然後沖我飛速撲來，我仗着身法了得，接連避開巨蟒的幾次襲擊，且戰且退，但是終究事力量和速度的懸殊，我一個不小心被暴怒的蟒蛇甩中了雙腿，雙腿一下子就齊膝而斷，在我以為必死無疑之時，辛成厲竟冒死趕了過來，將即將昏死的我一把抱起，拚命的向遠處的一片樹林跑去，可能是銀鱗巨蟒流血太多，傷勢頗重，它居然沒有一直追趕，讓我們兩人僥倖逃得性命。”
蕭龍道：“看來你的這位結義兄弟但也很講義氣，十萬火急之下救得你不死。”
秦天羽哀嘆一聲：“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又豈能一概而論，當時他的確是救了我的命，但是他抱着我逃到此谷之上的時候，忽然對我說道‘兄弟，既然你現在成了殘廢，活在這個世上也只有受苦，不如儘快了解了吧，不是為兄無情，我實在是為你着想，來世投胎我們還做好兄弟。’說完他竟然把我扔下了亡魂谷，那一剎那，我突然有些清醒，聽到了他的話，我當時凝二指之力，運用‘玄陰指’疾點了他的大椎穴，他應該受了傷。”
蕭龍愕然道：“您是這樣來到這個亡魂之谷的？真是被你的結義兄弟親手給扔下來的嗎。”
秦天羽正色道：“這難道還會有假嗎，他不光把我扔了下來，還在此谷之上設了一道封印，讓我從此之後再也無法出的此谷，不光是我，所有進入此谷的人都休想出去，除非是功力武法遠高於他。唉！肉體之傷再痛苦也能醫治，但是心要是受了傷，卻永遠會有傷疤，觸之即痛。”
蕭龍驚道：“這麼說我現在也出不去了。”
秦天羽冷笑一聲：“此谷只能進不能出，難道你現在的本事還能高得過辛成厲嗎？”
蕭龍嘆了口氣問道：“你恨他嗎？”
秦天羽道：“起初十年我恨得牙都痒痒，恨不得吃其肉，寑其皮，但是後來的歲月我對他的恨意卻逐漸的減退，有些時候我突然感覺他說的也對，我已經成了殘廢，活在世上根本就不快樂，還真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的好。”
蕭龍道：“為什麼要這麼說，這三十多年您不是一樣都挺過來了嗎？其實只要信心不滅，無論你處於如何的逆境，都能像野草一樣堅強的活着，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秦天羽聽了蕭龍的話竟然有些激動，他忽然又更咽了一聲道：“好徒弟，乖徒弟，你說的不錯，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我與辛成厲之間的恩怨是非確實有些複雜，在他危機關頭我也曾挺身而出，不顧自己的生氣安危過去救他，但是在我傷了雙腿之後，他又舍死救我，雖然最後他把我拋下懸崖，再說我也點了他一指，也算以牙還牙兩清了，這一切的一切，有因有果，就讓它過去了，但是從那以後恩已斷，義已絕，就算誰也不欠誰了，起初我在這裏還很乏味，到了後來我適應了，也愛上了這裏的清靜，而且還有吃不完的菌子，我失去了雙腿，我還可以像猿猴一般的跳躍翻騰，像蝙蝠一樣的倒掛，哎！這些你要不要學一學。”
“你讓我學猴子和蝙蝠？”
“是的，不錯，學會這些對你以後會有大用，哎，你究竟學是不學？”
“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