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醍醐灌頂
第428章醍醐灌頂
黑夜之中，不僅其他人睡不着覺，張明圖同樣沒有休息。
他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不同房屋之間祝人們興奮的討論以及提出的喘息聲。
張家要飛黃騰達了，這是張家所有人心頭之中的念頭。
而之前張明圖隨口提出來的要求，相應的規章制度，甚至被記下當做張家的族規。
只能說今時不同往日。
往日諸多熟悉的人物，面對張明圖時都顯得相當的拘謹。
在今夜商議多多事情的時候，以往和張家相當親近的張基力，那個曾經得知當明圖胃口大開，然後去深山之中為張明圖捕獵的族叔，那時候進入張家大門還是滿臉笑容，會拍着張明圖的肩膀勉勵。
這一次商議諸多事情的時候，卻也只敢隱藏在角落之中，不敢發言。
即便是族長在經歷了今日的那一場酒樓之中的宴席之後，也不敢過於親近張明圖。
張明圖不由想到了閏土，他和這些族人之間好像已經隔了一層厚厚的壁壘和屏障。
但他卻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周樹人真的是把相關的人性人性描寫到了極致啊。”
張明圖也只能這樣嘆息。
不過想到在交談之中，家族中的諸多人物對於自身表現出來的恭敬和順從，張明圖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江南之地，宗族勢力林立，這是朝廷和瑞海最為苦惱的事情，因為有些時候主法家規甚至於比國法還要有用，很多人不敢違背家族之中的規矩，但對於朝廷的法度卻不怎麼在乎。
張明圖之前在劍邑面對小家族，面對那一方縣令的時候，就曾經被這一個問題困擾，後來這些問題也是相當困擾瑞海的事情。
諸多家族之中的人物盤根錯節，只知有家族，不知有更大的家國。
以前張明圖對此是頗為厭煩，但如今需要家族幫助的時候，又能夠感受到家族之中這些特殊規矩和法度的效果。
起碼當他飛黃騰達，約定了家族之中需要遵守的法度和規矩的時候，家族之中的人物並不會反抗，反而會頗為的認可和順從。
“從這方面來看，萬事都是有利有弊，難以說好壞了。”
同時家族之中的人物因為有血脈相關的聯繫，天生就十分的團結，天生自帶極高的忠誠度，甚至於會自然而然維護張明圖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威望。
要創建一個商會，找相關的心腹人物的話，從家族之中的人物之中尋找，會成為張明圖極為巨大的幫助。
“商會這一邊，在南方這一片區域動用大皇子相關的關係就可以直接走通，畢竟不管江南之地的宗族勢力有多麼強大，任免罷免官員的權力還是屬於朝廷之中的。
“有大皇子的令牌，一路上船還是可以順通無阻的。
“至於在北地，就可以直接動用三皇子的令牌，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三皇子，在這方面，在這方面他們會給我大開綠燈。
“因此諸多經商的收入很大一批都可以拿來當做我的私人財產。”
大皇子並不在乎諸多的財產，三皇子一脈會在乎，但俗世之中普通的金銀財物，三皇子也不是十分的在乎。
經歷了之前的諸多事物，張明圖是真真正正的，從各方面開始如何思考造反了。
“暫時同樣不能夠直接舉反旗，但可以大規模的積蓄力量，張家諸多的人物都可以成為我的核心骨幹，起碼他們擁有血脈方面的聯繫，天生就站在我的立場上。”
張明圖對此有頗為深刻的認知。
之前張明圖一直不太想走這一條路，畢竟這一條路一旦失敗就是萬劫不復，甚至會把整個家族都牽連到。
“但現在都已經走到這些地步了，再考慮這些東西完全就是虛的，要麼就揭竿而起，要麼就和大夏整個一起完蛋。”
“今亡亦死，舉大旗亦死，死國可乎。”
“有行商的七成多的收入，很多事情就可以進一步的插手改變。”
張明圖默默的盤算。
“江南西道，原本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各地反叛勢力不斷，因為被朝廷的重稅壓得喘不過氣來，每年只要稍微有水災旱災就會有大規模的造反行動發生。
“但往往這些行動都不成氣候，很快就被打散，各處山林之中都有土匪山賊聚集。
“如今有我改良的良種，看上去給大夏續命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實際上積重難返，除了瑞海所在的居住區域增加的產量有很大一部分能夠分到當地的居民手中。
“其他區域無論增產多少都會被剝削的乾乾淨淨，只會留下勉強能夠維持他們生活的糧食，整體的情況仍然不會改變。”
以前張明圖覺得這種行為相當的令他難受，甚至於困惑，一直都在想辦法要解決這方面的問題。
現在，張明圖卻覺得慶幸，正是因為有這麼一批人物在做這樣的事情，才會給他很大的機會。
“既然要革新，那就革新的徹底一點，努力一點吧！”
黑夜之中，張明圖咬牙。
他原本不想走這條道路，但一切都在讓他走向這條路，改都沒有辦法改。
“怎麼，感覺你好像很多心事？”
黑夜之中張明圖還在院落之中，突然間耳邊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頗有些衰老。
張明圖側目去看，臉上卻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是獨臂老頭張福林。
張明圖最初的虎魔煉骨拳就是來自於張福林。
如今老頭和張明圖最開始在練武場看到的狀態差不多，依然是隨時笑眯眯的，懷裏還抱着一隻狸花貓。
他整個人中正平和，完全就像是一個鄰家老頭。
“是在想一些練武方面的問題。”
張明圖臉上露出笑容。
“哦！”
老頭很感興趣，非常熟悉的往旁邊的石凳上一坐：“說來聽聽。”
對於這一個家族之中十分出色的後輩，這老頭非常的關切。
“我在夢中，有個在山上道觀之中的老頭教我一門武術，但我一直都想不太通。”
“哦，夢中有人傳道？”
老頭的眼睛又一次亮了起來，非常的好奇。
而張明圖看着老人那明亮的眼神，心中卻是略略帶點傷感。
這老頭曾經多次的幫助於他，當然很多時候都是在生死簿之中給予他幫助，現實之中他和這位老頭的交際反倒不多。
但如今見到老頭張明圖心中還是莫名的有些傷感，老頭可是在未來之中好幾次為了他拚死去戰鬥，去拯救於他。
“我之前考慮的只有更加高遠的天地，更加高遠的世界，卻連身邊的人物都沒有考慮過，實在是過於無情，過於冷漠。”
心中在盤算着各種各樣的念頭，但面上張明圖卻不顯，而是用手在酒罈之中沾了一點酒水，就在石桌上用手比比劃划，畫出一幅圖案來。
“那老頭很奇怪，站着的時候像條龍，他練拳的時候也非常奇怪，好像一條龍在天上飛，我想學，但怎麼也學不會只能夠記下這一些痕迹……”
張福林最開始還有點漫不經心，畢竟張明圖的事情張家也聽過了，是因為機緣巧合，在九江郡拜了一位農學大師為師，然後發明了兩種，一下子上達天聽。
不僅成為了錦衣衛百戶，還成為了九江郡農學院之中的博士，甚至京都的農學院也授予了張明圖榮譽博士的職務，一下子名聲就通天了。
對於武道修為，張明圖似乎仍然沒有多少變化，仍然只是邁入了真氣境界的人物。
僅僅只是完成了入門級別的洗髓換血，在張明圖這個年紀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但僅僅只是很有潛力未來的發展，還要看後來。
但當看着張明圖隨手畫出來的圖案時，張福林頓時就為之失神。
那圖案簡單，只是一些簡單的筆畫，但自有一股非凡的氣運和氣魄在其中，僅僅只是注視一段時間，他都感覺全身的氣脈和血氣在涌動。
腦海之中更是有一頭虎魔在肆意的咆哮，瘋狂怒吼。
“這是……”
他一下子就驚住，這和記載之中已經失傳的天龍練神拳很像。
張福林一下子就來了，精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張明圖，甚至一把抓住張明圖的手，想要看出更多。
結果張明圖伸手一擺，就把他的手拍掉，還故意詫異的道：“老爺子你怎麼了？這一下抓的太狠了，我手都被你抓紅了。”
張福林一愣側眼望去，發現張明珠的手上的確有一塊鮮紅的指痕，他不由一呆。
“是我失態了，你這個夢還和其他人說過嗎？”
“沒有，只是看你覺得親近，因此主動和你說，想要解答一下疑惑。”
張福林腦海之中彷彿有驚雷乍響。
“感覺親近，感覺親近……虎魔、龍……”
口中喃喃自語，他又不低頭去看上那石桌上簡略的不成形的話語，那簡單的筆畫在這個時候一下子動了起來，化為一條翱翔於九天之上的蒸籠，然後在老爺子失神的注視之下，一下沖入他的眉心。
他整個人一呆，但他的腦海之中，原本無邊的殺氣填充，一頭虎魔在其中猙獰咆哮，一條又一條的鎖鏈束縛在那虎魔之上，這個時候鎖鏈卻根根斷裂。
那虎魔卻沒有像往日那般瘋狂咆哮，佔據整個心神，而是一臉警惕的抬頭望，天不斷咆哮。
在虎魔注視的方向，一條翩然若仙的真龍在其中翱翔，驚鴻一瞥之間，只能夠看到軀體。
這一刻，張福林有一種潸然淚下的衝動。
“是天龍練神拳，我居然就這樣入門了。”
也就在這樣的時候，龍神和虎魔奇奇咆哮，一直卡着張福林的那一種關卡，無聲無息的突破。
沸騰的真氣在體內衝擊，然後又化為繞指柔，一滴又一滴奇特的真元在他的丹田之內生成，然後隨着奇經八脈遊走全身。
有江河咆哮的聲音在他的體內傳出，那是血液在劇烈的流淌，同時帶着血液流淌的時候，又有嘹亮的虎豹雷音在他的體內傳出，仔細去聽虎嘯之聲，十分清楚，但其中又混合著奇特的龍吟。
咔嚓，咔嚓！
骨骼在他的體內移動，各個位置被重新拉伸，又有一些細微的調整，谷歌移動碰撞之間有金鐵交擊之聲傳出。
顯現出那一身鋼筋鐵骨，虎魔練骨拳本來就是最頂尖的煉體法門，尤其是對於骨骼。
張福林早就已經把虎魔煉骨拳練到了骨子裏，但缺少天龍練神拳的輔助，他只能不斷的壓制體內的虎魔，修身養性，讓自己不至於被虎魔控制成為殺戮機器。
實際上他的修行早就已經達到了足夠高深的地步，門檻早就被他打穿，如今天龍練神的神意在他的腦海之中紮根，一步就讓他通天。
良久之後等到張福林控制住全身的狀態，他的皮膚都好像舒展開了狀態，比之前好像年輕了十歲。
原本看上去五六十歲，如今再看大約只是處在四十來歲的中年狀態，頭髮都變得烏黑髮亮，不再像之前那樣摻雜着半邊銀絲。
他望着張明圖，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心中也掀起了無邊的波濤，虎魔煉骨和天龍煉神居然在他手中湊齊了。
而這一切源於面前這一個不過十八歲的青年。
他深深的懷疑面前的青年是一位絕世高人，可是剛才的試探又讓他明白，張明圖應當就是一個才洗髓換血第一次的人物。
張福林有些把握住不住了，同時有點懷疑人生。
他低頭再去看桌面上那簡單的用酒水勾勒出來的痕迹，那痕迹隨着水跡的乾涸、擴散，已經不成樣子了，完全看不出天龍練神拳的痕迹。
再去看的話，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特殊和異樣。
而張明圖在一邊心中已經在暗笑，剛才天龍練神拳當然是他畫出來的，為了讓張福林快速的理解練成，他甚至還煉化了小金身上部分的契機，混合一滴小青的經血，一同在剛才張福林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融入張福林的軀體。
同時還把自身關於天龍戀神權的部分禮物，混合活門之中的醍醐灌頂大法一同輸入張福林的腦海之中，這才能夠讓他一舉達成龍虎平衡。
而這一切張福林完全都無知無覺。
“你願意跟我學武嗎？”
“我一直都在練武啊！”
“我練的這個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啊？和我腦海里夢到的那個老頭教的那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