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師兄還是他師兄
季塵度過了半年的平靜時光，每天就是釣釣魚看看書，悠閑愜意。
直到這天，突然有人觸動了洞府門口的結界。
“季師兄，是我啊，徐靈！”傳音陣中傳來徐靈的聲音。
“有事嗎？”季塵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問道。
“季師兄，我最近得了樣東西，恰好是師兄你需要的，特意來送給師兄。”
“我需要的？”季塵面色古怪。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見徐靈一面，看他到底整些什麼么蛾子。
不過他並沒有打開禁制放徐靈進來，而是自己走了出去，他這洞府一般是不讓外人進來的。
旺財也緊跟着季塵溜了出去。
“季師兄。”見到季塵從洞府出來，徐靈抱了抱拳。
季塵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
只見徐靈胸有成竹地從儲物袋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黑色丹藥，隨後看向季塵身後的旺財。
卻見旺財正在咬季塵的鞋跟，看都沒看他一眼。
不應該啊……徐靈心中疑惑，按理說這開化丹對獸類會有天然的吸引力，怎麼這隻狗一點反應沒有？
是這狗太傻了嗎？
徐靈無奈，只得解釋道：“前些時日我偶得了這粒開化丹，想到師兄豢養的寵物還是只凡獸，應當用得着。”
開化丹的作用，就是為凡獸開智，賦予凡獸靈性，讓其可以修行，成為妖獸。
季塵微怔片刻，正要拒絕，徐靈卻怕他不知開化丹的價值，連忙道：
“師兄別著急推辭，這開化丹也不是什麼高級丹藥，也就是其中一味藥材難尋，十分罕見，所以市面上幾乎見不到，才價值虛高了一些，師兄用得上儘管拿去。”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提醒季塵，這開化丹雖然不是高級丹藥，但可不便宜。
季塵想說還真用不上。
徐靈卻主動蹲下身子，將開化丹送到了旺財嘴邊。
這狗太傻了，還是我主動喂它服下開化丹，到時就算季塵不情願，也欠下了我人情……徐靈心中是這樣想的。
然而……
旺財銜住那粒丹藥，兩隻前爪在地上快速扒拉着，挖出一個坑，把丹藥吐裏面，再填土埋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別……”徐靈想要制止都來不及，滿臉驚愕與不知所措。
他耗費大力氣，還欠下一個人情才弄來的開化丹就這麼被埋了？
這傻狗，都喂到嘴裏了，也不知是好東西嗎？
徐靈急了，想要將開化丹從土裏刨出來，就見旺財抬起一條後腿，一道清亮的水柱澆在土坑上。
完了！
搶救不回來了。
徐靈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有些不能接受。
季塵無奈搖了搖頭，自己這個純良的主人為何會養了這樣一隻狗子？
他略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徐靈，待對方爬起身才道：“好意我心領了，有什麼事直說便是。”
徐靈聞言心中一喜，卻也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要那佈陣之法，旁敲側擊道：“半年前我研究師兄洞府門前的防護陣法，有幾處關鍵地方一直不得要領，想向師兄討教一二。”
原來是為了那陣法……季塵心中瞭然，只是不明白為何這些人有事不直說，都喜歡拐彎抹角。
“你說。”
“季師兄，這陣法乃是由諸多二品陣法組合而成，其中不乏一些屬性相剋的陣法，有些陣法屬水相，有些陣法屬火相，
師兄是如何做到令它們彼此之間不排斥，還能連為一體的？”
徐靈問的其實就是這組合陣法最為關鍵的一點，他問出來也沒指望季塵能為他解答，只是想藉此套出部分佈陣之法。
“這有何難？”誰知季塵一臉“你就問這？”的表情，隨意解釋道：“五行雖相剋，也可相生，你只需在佈陣之時……”
三言兩語間，季塵就將這問題解釋通透，聽得徐靈恍然大悟。
可隨即，徐靈就意識到哪裏不對……
季塵貌似很精通陣法！
否則如何能將一個複雜的問題講的如此透徹，深入淺出？
要知道無論是陣法，還是煉丹，但凡涉及到其中高深部分，那已經脫離了“技”的範疇，達到了“道”的層次。
道不可輕傳，往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即便是他父親徐德龍，平日在指導他習練陣法之道時，也更多是讓他自己感悟，因為很多東西無法用語言歸納並闡述出來。
除非這個傳道之人的層次極高，已經凌駕於他們所探討的“道”之上。
“難道……那陣法並不是季塵從別處學來的？季塵本身就有極高的陣法水平？”徐靈對自己這個猜測感到不可思議，決定再試探一下。
於是，他將自己這些年來鑽研陣法時遇到的一些難題一一拋了出來。
結果季塵都是不假思索就給出答案，而且總是三言兩語間便解釋清楚，直指關鍵。
徐靈聽得如痴如醉，徹底沉浸在陣法之道的感悟中，許多困擾他多年的難題都迎刃而解，他隱隱感覺自己有要再上一層樓的趨勢。
徐靈還待繼續問下去，就聽季塵道：“好了，就到這裏吧。”
說完，季塵帶着旺財就進了洞府。
徐靈這時方如夢初醒。
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身為四品陣法師的他，聽季塵講道片刻，竟有要突破至五品的徵兆。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不得的人物了！
“季師兄是什麼水平，七八品的陣法宗師？”徐靈思索着，“父親大人身為六品陣法大師，絕對沒有這般水準，甚至還差得遠。”
“季師兄起碼是八品陣法宗師，和劉易峰主同級，甚至……九品？”
徐靈被自己這個猜測嚇了一跳。
現如今整個修真界，也未必有一位九品陣皇！
“季師兄這等存在，為何要如此低調蟄伏？”徐靈不能理解，但他知道季師兄既然無意暴露身份，他也務必要替季師兄保守秘密。
“這或許是我的機緣，天大的機緣！”徐靈眼中閃動興奮之色，一個只有他知道身份的陣法宗師，甚至有可能是九品陣皇的存在，他若是能時常得到對方指點，那麼他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
“父親前段時間還感慨世事無常，他都成長老了，季師兄當年還是他的師兄，如今卻只是個築基弟子……”
“他卻不知道，他師兄還是他師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