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從珊
「
叢珊今年剛剛19，是個地地道道的北京女，父母都是崑曲演，自幼便深受家庭環境熏，小小年紀便已經能歌善，到了中學的時，更是愛上了電影這門藝，夢想着成為一名表演藝術，她父母見狀倒也支，此時還沒有娛樂圈這個概，只有藝術團話劇團什麼，通常隸屬國家單，有着正經編，所以這時候的演員作風遠沒有後世那般烏煙瘴氣。
經過她不懈的刻苦努，從珊終於在她18歲的時候考入了中戲學，和梁功明的姐夫同屬一個學，成為中戲第二批錄取的學，與姜雯同在一個，謝勁給梁功明介紹從珊的時，明顯對自己欽點的這位女主角十分滿，介紹時那自得的模，分明是在對梁功明說快問我怎麼把她借出來，顯然是對自己能將這樣一個清純的女孩子從學校里借出來的行為頗為自，梁功明見此狀，說話自然也是撓他癢，撿着好聽的衝著謝勁說道：
「古語云清水出芙，天然去雕，從小姐生的果然極，尤其是這種恬淡如，清冽如歌的氣，更令其美的不可方，天生麗，清新脫，淡雅怡，活色生，叢小姐的，一顰一笑皆是韻味十，這是一種青春的美，不施粉黛模樣更美三，仿似她本身就代表着這世間極致的純，謝導選角的眼光果真老，晚輩佩服佩服。」
梁功明話剛說，謝勁還沒怎麼著，從珊的臉倒是紅的快要滴出水，真就如《牧馬人》裏所說的那，吹彈可破的皮膚仿似那剝了殼的二層雞蛋，嫩的仿似能掐出水，她長這麼大還沒被一個男人這般露骨的誇，這年代的人都比較保，夸人好看的詞不，最美貌的稱讚大多也只是說她美的跟個特務似，從沒有人對她這般誇獎，梁功明的話說的她如墜雲，渾身感覺輕飄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她本就對梁功明好奇的，剛才謝勁在介紹梁功明是《上海灘》導演的時，她整個人都驚呆，《上海灘》她是看過，那是她看過的最好看的電視劇，她對電視劇里的馮程程羨慕極，她打小就喜歡外邊偷偷流進內地的片，對香江也是嚮往的，對能拍出這樣片子的導演自是十分佩，因此現如今被這樣的一位大人物這般誇，怎不令她受寵若，此刻的從珊魂不知道早已經飛到哪，面對梁功明看過來的目光只能害羞的低下，不敢去望他看過來的眼睛。
謝勁聽他誇，亦是一陣哈哈大，坐在椅子上有些顯擺的道：「不瞞你，請從珊這丫頭我還真的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們學校有紀，規定大一大二的學生一律不準外出拍，為了把她借出，我可謂是煞費苦，找到了我中戲的老朋友金，想要他給我尋個方，可不管我怎麼軟磨硬，他始終都不肯答，說什麼規不可，禮不可，破了先例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什麼，最後我實在沒轍，便只能掏心掏肺的問他說：你也是個內行，女孩子身上的這種青春氣息可謂稍縱即逝，以後倘若演技成熟，這種氣息也就不復存在，你要我等她一年後再找她拍，但到時候她經歷了系統訓練染了科班氣還是我所追求的那個她么？所以老朋，將心比心的想一，如果你是，你會怎麼辦？合適的才是最好，所以你就別難為我，給我尋個方，成不？金山聽了我這，琢磨了好久才算是被我說服，他也是教表演，也明白這其中的滋味和感，所以我借從，還真的廢了好大的力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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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勁一邊說一邊還有些感，梁功明倒也能聽說他這話里的潛在意，就是說我對這部戲下了好大本，用了好些人，所以這部戲絕對不會是粗製濫造的作，我要拍的是精，追求的是絕對藝，所以小伙，有錢的話就砸過來，保准不虧。
幾個人說話，服務員開始將點好的菜品陸陸續續端了進，有松鼠桂魚、黃燜魚翅、油燜大蝦、草菇蒸雞、葵花鴨子、蔥燒烏參、蠶絲雜燴、鍋巴肉片、糖醋排骨外加一盅香氣撲鼻的佛跳，這些都是梁功明進門時另點，謝勁之前點的菜梁功明沒讓，為這梁功明還多給了店家十塊，謝勁早在服務員剛把菜端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傻眼，這雞鴨魚肉鮑參翅肚什麼，自己可沒點這，他就點了一些家常菜而，這年頭的干，還都有着做人的底，還有着捨己為人兩袖清風的品，公款大吃大喝他們是不會做，他正想偷偷出去對店家說一聲搞錯了的時，對面的梁功明拿起一瓶茅台一邊給他斟酒一邊道：「今個我做，請謝叔叔您吃個，我這做晚輩，第一次見面沒有要您請客吃飯的道，要不然等我回到香江的時候非得要我老師查先生罵我一頓不可。」
「查先生？可是寫射鵰英雄傳的那位？」謝勁被梁功明一句話轉移了注意力。
「，抱，我忘記說，晚輩的小說一直在查先生的明報上邊刊，從第一部的《極品家丁》開，到現如今晚輩的第二部小說《遮天，都是在查先生的明報上邊連載，我創作小說的時，時常會受到查先生的引導和教，受益良，因此查先生算是我文學路上的半個老師。」梁功明說得倒也不算是假，他在香江的時，因為小說初稿存在的一些問題沒少被金老爺子叫到辦公室里訓，時間長了金老爺子確實是教了他不少國學的東西。
，謝勁聞言倒吸了口冷，如果梁功明說得是實話的，那麼待會和梁功明的合作便一定得秉承着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哪怕不合，也斷不能玩虛，不然人家那邊可是掌握着香江媒體喉舌，如果到時候梁功明因為投資沒分到錢被香江那邊宣傳出，可真就成了國際醜聞，到時候誰都付不了這個責的。
梁功明之所以會扯虎皮做大，其實也是害怕被內地的領導給白嫖，謝勁他是相信，但是架不住上影廠是公家單位，現在可還沒有兩岸三地合作拍片的先，梁功明既然想做第一個吃螃蟹，就必須得讓對方清楚自己不是孤家寡人來，不然萬一內地給他吃個死螃，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謝勁在知道了梁功明是金庸的晚輩，態度明顯更熱情了幾，查先生無論是在香江還是內地於文學界都是泰山北斗的人，一點也不比他，因此他的晚輩也斷然不可小，酒過三，菜過五，桌上的幾人觥籌交錯，一邊說著拍電影時的一些趣，一邊說著北京飯店菜品的美，談話中謝勁原本是想着把話題往投資的方向引，但無奈梁功明只是一個勁的喝酒吃菜不接，終於再也沉不住氣的他只能開門見山的道：「聽我侄子，小梁你那邊可以拉來香江那邊的外匯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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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功明正在夾起一塊蔥燒海參放在嘴裏咀，他對今個北平飯店的菜品還是十分滿意，這年頭無論是食材還是調味料都是沒有任何添加劑，蔬菜糧食沒有轉基，瘦肉裏邊也沒有瘦肉，菜品的鮮味全憑廚師吊的高湯提，醬油啥的也是純純的大豆制，調味料是正兒八經的調味，不是谷氨酸鈉勾兌的各種化學物，龍國現在還不會玩那些食品添加，這玩意如今是歐美那邊的專，龍國人還享不了那個福，至於後世血栓里發現微塑料的事在這年代就更不可能，這年頭膠袋可是個新鮮玩，家裏有一個背出去比背個LV都有面，破了還得用膠帶粘，不像后，有那麼多的塑料污染。
梁功明把嘴裏的海參咽下，心裏暗道一聲戲肉終於來，他不能主動詢問謝勁要不要投，不然好像跟他上趕子巴結似，只有讓對方先開，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只見他語氣不慌不忙的回道：「我在香江和內地都有生，謝叔如果需要投，我是樂意效勞，無論是外匯還是人民幣都不是問，只是電影投資這個事我們說了應該不算吧？這個好像需要謝叔背後的上影廠開會討論后才能下的決定吧？謝叔你確定內地電影現在允許港商投資了？」
謝勁見到投資真的有，不由得喜出望，有些急切的打包票道：「別的電影廠行不行我不知，但是上影廠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絕對是可以，ZC方面你不需要擔，只要你投資進來的是港，我們就一定可以合，只要簽約的時候你那邊的是香江的影視公，我們就可以把這次的行為當做是香江對內地的一次投，這樣子賢侄你也不需要為投資是否有回報的事擔心憂慮，有內地這麼大的人口基數，老實說拍電影想賠錢還是很難，而且這麼大的行動到時候肯定是要見報，所以別的都不是什麼問，就是不知道賢侄那邊的港幣是不是充裕呢？」
梁功明聽得有些嘖嘖，這謝導還真是現實，從最開始沒說投資時候的小，到現在投資了后叫的這麼親熱的賢，不是說內地的長者都是很淳樸和善么？怎麼感覺面前的這位有點厚黑呀？
梁功明道：「不知道上影廠那邊需要的港幣投資數額是所少？投資回報率怎麼分？是兩家一起掏錢呢還是我個人獨資呢？」
謝勁聞，頗有些不好意，上影廠那邊可是一毛錢都沒有，當下只能舍下老臉豁出去道：「在我的預算里大約有個七十萬港幣就足夠，咳，嗯~~至於~~至於上影廠那，大概是不會有投資進來，那邊給我的原話就是ZC可以，但是資金自，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還得賢侄你那邊多想想辦，最好是能獨資，如果是獨資的話我這邊可以給你保證為你爭取最低五成的投資分成比，上影這邊則以提供演員場地拍攝器材宣發和放映的方式技術入股佔五成份，你看行不？如果實在不行錢不夠的話我再去托關係找朋友拉拉別的投資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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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個大導演吞吞吐吐一副小女兒神態不好意思的樣，梁功明心中升起一陣感，現在內地的導演還是太善良，還有着作為知識分子的清高和臉，不像後世里一些個導演為了拉投資臉都不要，騙了資方的錢后和演員搞個陰陽合同什麼的隨便拍個爛片敷衍人了，把資方當猴，要資方敢怒不敢，也不需要等到后，等到了九十年代香江電影最繁榮的時，香江的那些電影公司老闆和導演們就是這麼開始坑人，哪像謝勁這樣淳樸善良的導，生怕要的多了給的少，梁功明是知道《牧馬人》這部電影上上映后的票房，那可是用一毛錢的票價殺出了1.2億的票房的絕對黑，這還是沒有詳細統計的緣，真實票房數據只多不少。
「這樣，我投資兩百萬港，佔總票房的三成收，謝叔你覺得這樣如何？，現在龍國的戲院大多是國營，因此票房基本上就是利潤，不像后，票房會先被影院給分去一，所以梁功明覺得自己能拿個三成就已經很不錯，拿多了他怕有命拿錢沒命，賺個十倍利潤就得，賺多少是多，雖然現在沒人知道這部電影會有那麼恐怖的票，但真到了那個時，他真的要拿五，那不得被上影廠的人給恨死啊。
，整間屋子落針可聞的安，屋裏的三人現在已經全部被梁功明剛才的話給驚到了。
謝勁想的是：這孩子腦子不會抽了吧？多花錢少要，這是在變相的為支持祖國做貢獻么？七十萬港幣投資給他五成的投資回報比例不，硬生生的多給了一百三十萬港幣的投，還只要三成的收益分，這肯定是在做慈，他都有點感動的哭，這可真的是一個好孩，以後在內地的娛樂，這個孩子我罩，看誰敢上來欺負他？
謝遜想的是：不愧是我老大的老，這豪，這氣，簡直無敵，梁老大真給自己，給自己叔叔投資不，還這樣無私的多投資少要，自己能跟這樣的，真就是自己的福，雖然梁老大的行為有些，那麼多錢更要他覺得心，但他卻也更佩服起了梁功明的品，他也覺得梁功明是在做慈，畢竟投資的這些港幣其實是會被公家截留兌換成人民幣，之所以要港幣投資只是因為公家缺外匯罷，他也更為自己的叔叔感到開，自己叔叔終於不用再為投資在外邊天天給人說好話，而自己也終於可以擺脫混不吝的角色在家族裏抬頭做人了。
從珊想的是：這是真的么？那可是港幣，比人民幣值錢太多的港幣，想自己一個月撐死七八塊錢的開，二百萬港，自己得用幾輩子才能賺取那麼多的錢啊？現如今的演員還都是吃公家飯，拿着的是固定薪，從珊父母兩個人加起來一個月也不過一百多塊，就這已經是十足的小康家庭，眼前的這個，真的就像謎一樣，有才，還會拍電視，會寫，還那麼的有愛，還那樣的會說，肯定十分會疼人吧？如，如果他是我將來要嫁給的男，那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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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你確定你沒有在說笑吧？投資二百萬港，只佔三成的收，你確定沒說錯？」謝勁雖然很想直接滿口答應把這件事敲，但他卻更怕梁功明是說著玩，到時候資金不能到位的話那可就成笑話，只能再次開口向梁功明確認一遍。
「是，謝，你沒聽，二百萬港，我只拿三成收，就當是晚輩送給您的見面禮，今日一，你我叔侄脾性相，與其說我這筆投資是在投資電，不如說我這筆投資是在投資謝叔你這個，不然如果換做別，我是一分錢都不會投，這筆投資我會通知我香江那邊的公司儘快落實，只要您有，我們可以隨時簽協，簽完協議款子當天便可以到賬。」
謝勁聞聽此，心中一陣感，他從沒想到自己能有這麼大的面，能被人如此這般的看，這可是上百萬的情誼，他拿起桌子上的酒，親自給梁功明和自己的杯子斟滿了，舉起酒杯道：「小，叔謝謝，從今往，你就是我親侄，叔謝謝你能對我有如此這般的信，老實，我自己都不知道這部電影拍出來后是否能賺，但是叔向你保，如果這次叔拍戲賠錢，以後我一定在別的片子上給你找補回，你是個好孩，我不能讓好孩子吃，以後有，只要是我能解決，你統統可以給叔，我能辦的一定都給你辦。」
梁功明沒想到自己只是找個借口客氣客，身前的這位老同志竟會有如此大的反，心裏都有點感到羞愧，也舉起杯道：「謝，咱們都是一個圈子，我敬重，是敬重您的為，敬重您的作，敬重您個人身上那閃閃發光的品，不是為了想要得到您給予的好處才這樣，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我不圖您對我有什麼回，只願您能肆意施展您個人的抱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君子成人之，我在這裏先祝願謝叔新片大，馬到功成！！」梁功明說，一仰，便將杯中的酒給灌下了肚。
謝勁聞，感動的握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顫抖，在將杯中的酒也幹了之，大手不斷的拍着梁功明的肩，誇獎着他真是一個十足的棒小伙，也就是他沒閨，不然非得將梁功明抓去做女婿不可。
不過他雖然沒有女，但他卻覺得把從珊介紹給梁功明倒也不，看着身前頗有些金童玉女的兩，謝晉心中倒是升起了做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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