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望氣訣
不一會兒，法力在行遍路徑之後，便到了雙目之上，沈謙只覺雙目之中一陣暖流湧入，便知已經成了，心下不禁琢磨：“若是現在面前有修士，我望過去便能知道他是幾層的了，只是眼前並無修士，不知道看自己成不成。”
想到這裏他便低頭看向自己身上，卻發現並無感應。
按訣法所說，若是用這訣法看修士，自然便會生出感應，可以知道對方的修為，看來這望氣訣只能用於觀察他人的修為。
沈謙又運了幾次望氣訣，熟悉這訣法，發現這訣法比護盾術發動還要快，而且消耗法力極少。
他又想道：“葫蘆這次也改進瞭望氣訣，不知有什麼用。”
“還有，那老道說我看了這玉筒便會知道他並無惡意，應該是指我學了這個功法后便能知道他是鍊氣幾層的意思，而且他的修為應該比我高，否則這話便說不通。”
“若是他對我真的沒有惡意，不妨聽聽他說什麼，反正我本就是想和他接觸的。”
天色已晚，沈謙也不再多想，反正明天過去看一看老道的修為便知自己猜得對不對了。
一天下來他使用神識外放已用去不少法力，便閉目調息開始修鍊恢復法力。
※※※
既然已經決定正面接觸老道了，沈謙也就不再做一些無謂的準備了，所以直到第二天巳時，他才慢悠悠地走出客棧往城隍廟走去。
離城隍廟還有數十丈的距離，就見到空地上黑壓壓的都是人，看來昨天老道昨天顯出的手段還是很有效果的，畢竟無論是健康還是金錢，都是人們無法抗拒的誘惑，更何況還顯露出了火球術這種仙人法術呢。
沈謙繞過人群，便看見了正為人治病的老道。
一切都和昨天一樣，四個家丁垂手立於老道背後，老道坐在桌子後為人治病，只是在老道的身邊又多出了一張空椅子。
沈謙運起望氣訣，向老道望了過去，只覺心中霎時便起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並感應到了老道的境界——鍊氣七層。
只是他同時還望見老道的身上隱隱約約似有淡紅色的波動，這在望氣訣的訣法里卻未見提及。
此時老道也發現了沈謙，站起身向沈謙招了招手。
沈謙暗道：“這老道竟然是鍊氣七層的修士，足足比我高了四層，可見他昨日的確沒有騙我，若是他對我有惡意，昨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我走掉，只怕一個照面我就已經去見閻王了。”
他心中稍定，便舉步走了過去。
老道見沈謙走近，且不像昨日那般提防，也拈鬚而笑，對沈謙說道：“道友現在該知老道並無惡意了吧。”
沈謙也不答話，只是點了點頭。
老道又接著說道：“道友不妨在這邊稍坐，待今天事了之後再與道友詳談。”
說罷，便把手往他旁邊的座位一引。
沈謙正想近距離看看這老道治病的手段，便點了點頭，只是沒有直接坐在老道身邊，而是將那張空椅子拉到了桌子側面才坐下。
老道也不以為意，又繼續為那些人治起病來。
沈謙今日離老道比昨日近了許多，只是仍沒看出什麼端倪，只是覺得老道治病之時四周靈氣似乎有些混亂。
觀察許久仍沒有頭緒，他便也不再琢磨老道治病的手段，覺得這是一門治病的仙家功法也未可知，轉而又思索起老道身上的淡紅色波動。
這波動昨日尚未修望氣訣時並未看見，
可見一定是望氣訣的功效，只是望氣訣上並未記載這種情況，那八成就是葫蘆改進望氣訣路徑導致的了。
按照葫蘆改進功法的一貫效果來看，能看見這淡紅色波動定然是對自己有好處的，只是他無論如何想也想不出來它的用處。
“這淡紅色波動看來憑我目前的修仙閱歷是想不出什麼用了，不如先想一下這老道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沈謙忖道。
只是老道找他所為何事卻比猜那淡紅色波動的用處更難，沈謙每想出一個答案便立刻被自己推翻。
不提沈謙在一邊琢磨老道的用意，那老道在旁邊卻是忙個不停。
今日來的人又比昨日多上了四五成，且大半都帶了不止一件物事來給老道看，希望能賺到那十兩黃金，老道看病所花的時間不多，十之七八的時間倒是用於鑒定物品了。
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尤其不堪，竟用車帶了上百件東西給老道挑，眾人若非懾於老道昨日火球術的威勢，早就上前驅趕了，不過即便如此，後面人的埋怨聲也從未止歇過。
那商人模樣的人臉皮卻也厚，雖說一直在給後面的人作揖賠不是，但愣是等到老道看過所有物品后才離開。
今日老道的收穫比昨日又要多一些，除了兩塊靈石之外，還收到了一張符籙，這符籙就在那商人模樣的人帶來的物事之中。
申正時分，那老道又起身朗聲道：“今日到此為止，諸位請散吧，明日貧道依舊在此。”
剩下那些人也都知道老道的規矩了，便慢慢散去。
老道走到沈謙身邊，伸手往城隍廟正殿一引，說道：“你我去那邊一敘如何？”
沈謙應道：“好。”
於是老道吩咐家丁收拾桌椅后便往正殿走去，沈謙舉步跟在後面。
兩人走到正殿之中，老道說道：“道友一定在猜我找你究竟所為何事。”
“是，還望道長明示。”沈謙答道。
老道轉身望着城隍塑像，默然半晌，似在回憶什麼。
沈謙也沒有打斷他，便在一邊靜靜地等着。
“我壽元已經不多了。”老道突然道。
沈謙不知老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便沒有答話。
“你看我有幾歲了？”老道問道。
沈謙打量了他幾眼，說道：“我看道長大概七十左右吧。”
“貧道已經八十有二了。”老道嘆道。
“……”沈謙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沉默。
“你知道我們鍊氣期修士的壽元有多少嗎？”
“不知。”沈謙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鍊氣期修士的壽命其實和普通人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