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尊父命庶子戍邊防（15）
寶釵無言以對，賈路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又問道：“你該不會是真的想去九邊吧？”
賈路輕嘆一聲，忽然唱道：“請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已忘了的古老言語。
請用美麗的顫音輕輕呼喚，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只有長城外才有的清香，誰說出塞歌的調子太悲涼？
如果你不愛聽那是因為，歌中沒有你的渴望……”
一曲唱罷寶釵方問道：“這是什麼？詞不詞曲不曲的……”
“歌~好聽么？”賈路笑道。
“好聽倒是好聽，只是……怎麼聽着有些怪怪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歌。難道這是路兄弟自己寫的？”
“是啊，寶姐姐見笑了。”賈路恬不知恥的答道。
“想不到你還通音律……”
說到這裏，寶釵突然想起了賈路的生母是娼妓，忙轉了話頭：
“你那歌里唱什麼‘歌中沒有你的渴望’，難道路兄弟真的想去九邊么？”
賈路嘆道：“想去又如何？不想去又能怎樣？”
寶釵嗔道：“你少在我這裏弄鬼！你若是真不想去，肯定能想出法子來！”
賈路呵呵笑道：“怎麼你也這麼說我？”
寶釵輕嘆一聲道：“你這一去可就不知道幾年才能回來了，難道就真沒有什麼讓你挂念的？”
聽了這話賈路的神情不禁有些凝重起來，好半晌終於說道：
“我就是有些擔心……若是等我回來了，寶姐姐是不是已經出閣為人婦了……”
任寶釵再有涵養聽了這話不禁也一下子羞紅了臉，啐了一口道：
“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卻只拿這些瘋話來打趣！”
說著轉身也去了。
“我這是關心你……”賈路對着門口小聲滴咕了一句。
若是按着原着的走向，林黛玉最終會咳血而亡，寶釵則是要嫁給瘋瘋癲癲得了失心瘋的賈寶玉。
而後寶玉突然頓悟，考了個舉人就算報答父母養育之恩了，然後看破紅塵丟棄妻子的出家當和尚去了，留下薛寶釵獨自苦苦支撐着搖搖欲墜的榮國府。
賈路確實有些不捨得讓薛寶釵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可他還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可以理直氣壯的逃兵役。
總不能為了不去九邊狠下心來敲斷自己一條腿把？
而且他現在這個年紀、這個身份地位想來影響整個賈府實在是痴人說夢。
說不定在九邊還真能立上點什麼功勞，到時候再回來就有話語權了。
或許立軍功要比靠着科舉更快捷一些。
退一萬步，就算這幾年他在九邊並沒有什麼建樹，這邊賈府倒台了，大不了把秦可卿悄悄接走，自己能抱得美人歸也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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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一份各家權貴應徵入伍的名單和各自安排的去處的摺子送到了李玗的御桉上。
《仙木奇緣》
李玗拿起來隨手一翻，赫然發現賈路被安排到了宣德城去了。
宣德城，顧名思義，是為了像那些蒙古韃子們宣揚大虞的大德，是個興建了不足百年的城鎮。
說是城鎮，不如說宣德城就是個軍事要塞，是一個在長城以外的堡壘，插入草原的一顆釘子，也是九邊上最靠北、最危險的一處所在。
按說兵部應該知道這些世家子弟的年紀才對，李玗還特別提過一嘴，盡量照顧這些子弟們的感受，別太苦了他們。
再細細看了一回，被分到宣德城的便只有賈路一個人……
看着在下頭垂手侍立的兵部尚書彭文驥，李玗忍不住問道：
“彭卿家，朕的本意是讓他們在軍中歷練歷練，看看是否有可造之材，可不是將他們發配充軍去受苦遭罪的。”
彭文驥忙說道：“臣明白。”
李玗又問道：“我聽說榮國府的這個賈路才十五歲年紀，為何把他安置到宣德城去了？”
“這……”彭文驥也沒想到李玗會知道一個榮國府庶子的年級，只得照實說道：“回皇上的話，這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的意思。”
“太上皇？”李玗心裏頓時就不痛快了。
可當著彭文驥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只得說：“知道了，名單我已看過了，擇日便讓這些子弟們赴任去吧。”
彭文驥說道：“是。臣已請欽天監的五官保章正看過日子了，二月初二便是黃道吉日，大利出行。”
李玗點點頭道：“很好，就這麼定了。你退下吧。”
他本來還對李晉又要插手這種小事而心生不悅呢，可轉念一想大概就明白其中原委了。
上次李昭玥特意跑來求自己別讓這個賈路去九邊，顯然李昭玥和賈路是極熟悉的，不然李昭玥那脾氣才懶得管這種閑事呢。
這話她自然是先去跟李晉說的。
李晉非但沒有答應，反而要把賈路發配到宣德城那種鬼地方去，其意自明。
八成是李晉看賈路和李昭玥走得太近了才故意這麼乾的。
想到這裏李玗不禁心裏有些想笑，李晉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麼做事還和小孩子一樣？
同時心中不禁又有些好奇起來，這個賈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因將大明宮掌宮內相戴權喚來說道：“將榮國府的這個賈路給我傳進來，朕有話問他。”
“唯。”戴權答應一聲便要去。
“且等等！”李玗叫住了戴權說道：“伺候更衣，朕要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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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西角門。
賈路走出來，果然見一個長隨打扮的精壯青年站在門口。
“你找我？”賈路打量了一眼這個高自己一頭的男子，用儀錶堂堂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您就是賈路賈三爺？”男子問道。
“正是，你是？”賈路飛快的搜索了一遍記憶，似乎並不認得他。
不知為何賈路突然有些緊張，而且他的腦子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自己打不過這個陌生的男子！
“在下劉椿，我家老爺久仰賈三爺青年才俊，有意結實，劉某奉我家老爺之命請賈三爺小坐片刻。”
“敢問尊老爺貴姓？找我有何見教？”賈路試探性問道。
“我家老爺說，是有關賈三爺所做的壓縮軍糧的事。賈三爺請吧。”
劉椿說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雖然動作很客氣，卻透着一股壓迫感，大有你不去我就把你綁了去的意思。
軍糧？賈路的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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