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子側妃
幾十里的路程說遠不遠，半日之後，太子鑾駕就到了臨夏行宮。
隴右官員早已等候，侯君集、張士貴亦位列其中。
太子訓誡勉勵一番，讓眾人散去，一切如常，當他不存在即可。
站在大殿之外，李承乾遠眺群山，問身邊侍從道：“那是何山？”
太監看起來五十餘歲，並無陰柔，反而透露着幾分陽剛。此人是李世民賜給太子的隨身公公，高福。
“回稟殿下，此山名為兩界山，又道五行山，乃是我大唐暫時的邊界。西南原為吐谷渾，貞觀九年依附。繼續往西千里是已投靠突厥的高昌國。”高福回答道。
李承乾點了點頭，不知五行山下的猴頭是何模樣？
“聽聞五行山素來有妖魔傳說，請高公公將志怪故事收集一番，孤以作消遣。”
高公公領旨，又道：“是，奴婢馬上去辦。殿下，長安來了消息。”
“說，父皇母後身體如何？”
“陛下娘娘聖體康健，殿下勿需挂念。”高福道，“翼國公、鄂國公駐守宮廷，日夜不綴，陛下下旨褒獎，敕封門神。”
“陛下又言，太子荒唐，怎能驅使功臣國公為天子守門？兩位國公上書，言太子至孝，陛下遂不追究。”
聽了高福的彙報，李承乾心思微動，看來涇河龍王未死，也沒有發生李世民游地府事件。
只是，前日聞仲曾言，觀音去了泰山，所謂何事？
李承乾不解其意，便不多想。
隴右及蔥山之事由當地官員及侯君集處理，李承乾自認做好這個吉祥物即可。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他一有精神就進去《人皇紀》，修行雷霆之道。
……
話分兩邊，卻說那日觀音離了長安，去到東嶽泰山，拜訪天齊仁聖大帝。大帝訪友不得見，觀音入地府，與地藏王密談。
“你想暗害人主儲君？”地藏王非男非女，佛相莊嚴，懸坐蓮台之上。
觀音面帶恨意：“原本計劃以涇河龍王之死引李世民入地府，如今被那小兒破壞，我怎忍得下這口氣。”
“那李承乾身負一成人族氣運，因果極大，不可貿然動手。”地藏王道，“西遊才是大計，不可舍本求末。”
“師兄放心，西遊之事我已有計策，必讓那唐王入瓮。”觀音信心滿滿道，“至於李承乾，何不效仿封神故智？”
地藏王恍然大悟，笑道：“若論計謀，諸位師兄弟皆不如你，怪不得佛祖讓你主持大局。”
“師兄謬讚。”觀音略顯得意。
兩人商量完畢，觀音離去，先去北俱蘆洲，又回南贍部洲，像個勤勞的小蜜蜂，飛來飛去，真是辛苦。
……
大唐皇宮，一切如常，長安附近，風調雨順。
立政殿中，李世民與長孫皇后琴瑟和鳴，夫妻和諧。
“承乾還是有心的，知道有宵小想害朕，故讓尉遲、秦二位將軍守衛寢宮，以解朕憂。”李世民笑道，“前日他已到臨夏，你不必擔心。”
“遠在邊關，不知承乾受不受得了那裏的水土。”長孫皇后依然擔憂道，“二哥，要不三月後便召承乾回來吧。”
“那怎麼行。”李世民搖頭道，“這是他必經之路，若一直養在深宮，他日怎能扛起大唐江山？吃點兒苦也是好的，想當年……”
接着，李世民又開始回憶起他的光輝歲月，如何滅王世充，如何收服尉遲敬德，如何打下大唐九成江山，滔滔不絕。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李世民渾然不覺，門外有傳訊太監急得團團轉。
等到李世民口乾舌燥，那太監才敢入內。
“陛下，六百里加急。”太監將手中奏本遞上，低頭跪地。
李世民接過奏本，掃了一眼，大怒。
“混賬！速派太醫前去！”
長孫皇后心裏一驚，拿過奏本，看完后，只感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皇宮一時間氣氛緊張無比，各路人馬行色匆匆。
“聽說了嗎？魏王殿下就藩途中途座駕受猛虎驚嚇，以致落馬，怕是要廢一條腿呢。”
“哎，魏王殿下是除了太子外最受寵的皇子，皇後娘娘聽到這個消息都暈倒了。”
“幸好娘娘有上天眷顧，已經醒了過來，只是身體虛弱，比之以前更差。”
“長安城裏不少人再傳，說魏王墜馬、娘娘氣疾複發，都是因為陛下以前殺孽過重，冤魂索命呢。”
“噓，小點兒聲，你不要命了？”
……
立政殿，李世民見長孫皇后醒來才鬆了口氣，大太監在一旁輕聲道：“陛下，是否通知太子殿下？”
“不。”李世民決然道，“下道旨意，太子軍務在身，無詔不得回京。”
“遵旨。”大太監退步緩緩而去。
長孫皇后氣息遊離，顯然此次氣疾複發對她的影響非常大，身體比前幾日差了許多。
“陛下擔心有人想算計承乾？”長孫皇后在李世民的攙扶下，倚在床邊，顫聲道。
李世民眉頭蹙起，威嚴十足：“老四護衛數百，皆沙場老卒，血氣衝天，虎兕之流豈敢近身？先有涇河龍王之事，後有魏王墜馬，如今你又舊病複發，一樁樁一件件，這天下哪有如此巧合。”
“那將承乾留在隴右不是更危險？”長孫皇后淚眼婆娑，想起自己兩個最喜歡的兒子皆有性命之憂，不禁悲從心來。
李世民幫皇后順了順氣，道：“你也不要擔心，更不要哭壞了身子。承乾是咱們的兒子，大唐儲君，天資聰慧，定有自保之法。”
其實，李世民心裏大概有了猜測。從這些事情來看，那些宵小之輩僅是耍些陰謀詭計，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太子，都不敢正面爭鋒，顯然，對手忌憚他們的身份。
將其中道理言明，長孫皇後放心不少，又想道：“臣妾身子怕撐不了多久，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見到皇長孫出世。二哥，臣妾準備從官宦之家再選一女為太子側妃，馬上給承乾送去。”
“武士彟次女年方二八，容貌甚美，賢良淑德，臣妾看也是個好生養的，與承乾乃是佳配。”長孫皇后時常傳喚貴婦命女，一是皇后職責，二則是為諸皇子參詳物色。
這一世長孫皇后健在，李世民未臨幸洛陽，故與武家次女無一面之緣。
李世民深以為然：“一切按你的意思去辦，朕即刻下旨，封武家女為太子側妃，即日赴隴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