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七章 鯊膽
與周志遠合夥的二老板也姓周,和周志遠是同鄉,鄭語桐叫他周叔。
一日,周叔跟周老大說:“你好眼力,你女婿不錯。”
周志遠得意道:“是不錯,不過,不是我好眼力,是我好運氣,我跟鄭弟指腹為婚,連日後生仔生女都不知,就先結下親家。”
周志遠把鄭語桐調到寫字間做職員,記帳核數,隨老闆一道買金、識成色、定款式、監製、定價等等。
等鄭語桐漸漸上道后,提升他做鋪面總管。
鄭語桐18歲那年,周志遠把女兒周翠英許配給他。洞房花燭,正式結為夫妻。
同業及左右店鋪頗為吃驚,周老闆真的招夥計為婿,依周老闆的門第,非得將女兒嫁予富家子弟才般配。
很多人稱鄭語桐為乘龍快婿,說他在周大福平步青雲,全倚仗有個做老闆的好丈人。
鄭語桐緣何得老闆器重,又緣何能娶老闆的千金為妻,只有老闆周志遠最清楚。
也許,確有指腹為婚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勤奮努力。
如果鄭語桐根器甚劣,就算周志遠認他為婿,也得不到重用——經營金鋪,可不比賣水豆腐那麼簡單。
對於鄭語桐的發跡,很多年後,人們一直津津樂道乘龍快婿這一話題。鄭語桐承認他非常幸運,終身不忘岳父的不棄賞識之恩,但他又說:
“所謂事無幸致,幸運不過只有一兩次,而不會永運存在,所以‘勤’最重要;其次,‘誠’也不可忽視,對朋友必須坦誠,不能具有爾虞我詐的心理。”
鄭語桐尊敬岳父周志遠,也深深眷戀妻子周翠英,但他不希望老是聽到別人議論他是乘龍快婿。乘龍快婿意味着他只是得岳父之恩澤,而非自己的努力。
若要想別人改變“乘龍快婿”的世俗看法,唯有靠自己努力。新婚後的鄭語桐,工作更加勤奮。周大福金鋪脫穎而出,成為同業的佼佼者。
當初,與周志遠同來澳門的堂兄弟周方普,見自己的周生生金鋪落在後面,暗暗較勁,一定得跟周大福比個高低。
1946年,收復后的香江開始恢復元氣。周志遠決定到香江開設分行,這副重擔,自然落在鄭語桐身上——他是周老大最信任、最器重的人。
周大福金鋪分行設在最繁華的中環,鄭語桐做經理,時年才二十一歲。
鄭語桐第一次負責全面,不免心裏緊張。
他趁金鋪還在裝修之際,抽空去別的金鋪偷偷取經。他悟性很好,往往溜個幾眼,就能洞悉出奧妙。
他每天工作10多小時,晚上睡在床上,仍在琢磨金鋪的事。
接洽生意,購貨定款,鋪面管理,記帳管錢,全都一腳踢。他現在回憶當時的情景,都為他年輕時的充沛精力而頗為吃驚。
10年之後,鄭語桐早已是經營金鋪的行家裏手,同業與夥計談起鄭語桐,莫下折服不已。
金鋪經營得有聲有色,規模不斷擴大,同業中的後輩稱周志遠為金王。
香江的發展遠景比澳門大得多,周志遠香江這邊金鋪大有起色,便把總行遷來香江,澳門的金鋪作為分行。
周大福的另一位老闆周叔,對鄭語桐的評價不亞於周志遠。
他年事已高,不想再泡在生意場上,就將股份轉讓給鄭語桐,安度晚年。
周志遠也有心成全女兒女婿獨立執業,也想退出周大福。
鄭語桐誠心挽留,周志遠便保留了部分股票,漸漸淡出經營。
鄭語桐成了周大福的老闆,鄭語桐的朋友便叫他新金王。
鄭語桐不承認他是金王,他認為,在富豪遍地的香江,周大福還稱不上什麼王。就算周大福的資產列同業之冠,鄭語桐也不會滿足做金王。
當時的首飾,通常是金銀兩種。鄭語桐看到香江的有錢人越來越多,人們越來越追求奢侈,珠主業前景將不可估量。
現在雖然還未形成熱門,如果等形成熱門再跟在別人後面,要想創出牌子,事倍功半。
鑽石是珠寶之王,價錢極昂,要做就做附加值高的鑽石生意。在西方,經營鑽石的珠寶店,都是赫赫有名的一流店,資本雄厚,信譽極佳,鄭語桐自然渴望做這個“一流”。
鄭語桐自覺周大福財力單薄,就把兩人合股改組為有限公司,擴股增資,鄭語桐仍是最大的股東。鄭語桐並不打算放棄金銀首飾生意,繼續增設分行。這一年,也就是1960年,公司盈利五百萬港元,名列同業前茅。
經營鑽石生意,遇到的最大難題是沒有鑽石來源。南非是世界最大的鑽石生產國,鑽石經營為英籍人開的戴比爾公司壟斷,戴比爾公司還控制了其他國家的鑽石,鑽石營業額佔全球的八成。
戴比爾公司出售鑽石很獨特,不是見錢就賣,而必須憑該公司發給的牌照才可批購。
戴比爾牌照控制為五百張,戴比爾公司定期對持牌者進行跟蹤核審,只容許持牌者自己使用,不準將批來的鑽石轉手倒買。
香江只有廖桂昌擁有一張戴比爾牌照。廖桂昌雅號是鑽石大王,嚴格講是鑽石表大王。
手錶的機芯來自瑞士,他買來粗石,經過精加工,再把成品鑽石鑲嵌在乎表上,一年只製做幾十塊鑽石手錶,每隻表的售價因鑽石的不同而下等,至少值百萬港元。
鄭語桐不可能在近幾年內申請到戴比爾牌照,他設想:廖桂昌做鑽石表,我做鑽石首飾,只要我能得到配石,近期內就無人與我競爭。
鄭語桐憑何得到戴比爾大亨的青睞,一下子給他10多張牌照?全球不少鑽石加工廠,經營了10多年,都得不到戴比爾的配石,只能承接珠寶商的鑽石加工業務。
原來,鄭語桐為涉足鑽石業務,查閱了大量的有關鑽石的資料。
為此,他特聘了一各英文翻譯,把英文鑽石資料翻成中文。一個奇想在鄭語桐心中漸漸明朗,他立即帶翻譯,輾轉飛赴南非。
南非的鑽石資源為國家壟斷,戴比爾把持着鑽石經營專利。佔地主之宜,南非的鑽石加工廠遍地開花,它們憑牌獲得戴比爾的配石。
想得戴比爾牌照,捷徑只有買下一間鑽石加工廠。功夫不負有心人,鄭語桐果真就買下一間鑽石加工廠,這間廠竟有10多張戴比爾牌照!
一石二鳥,鄭語桐既得10多張戴比爾牌照,又有自己的加工廠。南非加工鑽石有數百年歷史,香江的加工水平不可能一下子迎頭趕上。
當周大福珠主行一氣弄到10多張戴比爾牌照的消息傳開,香江鑽石大王廖桂昌大跌眼鏡。鑽石大王的尊號“禪讓”給鄭語桐。
鑽石、黃金是周大福兩大拳頭商品。鄭語桐並未忽略其他珠寶的經營,周大福的珠寶門類有二十多項,款式多得連鄭語桐也數不清。
鑽石使得周大福營業額大增,公司開始甲億元作為營業額的計數單位。
鄭語桐對鑽石忠貞不渝,摯愛難捨。他一直是香江的最大鑽石進口商。
他在1992年的一次記者招待會上說:“周大福每年進口的鑽石數量約佔全港的30,1991年本港共進口8億餘元鑽石,其中屬於本公司的有2億多元。”
周大福的鑽石來源,不再來自南非一地,還來自英國、美國、比利時等國。
周大福的鑽石首飾這般熱銷,是鄭語桐準確把握女人心理的結果。
女人愛美,鑽石的耀眼光芒,絕非金銀所能比擬。女人好顯示高貴,鑽石因其連城的價值,擁有它的女人,不是超級闊大,就是地位特殊的貴婦。鑽石可以保值,擁有鑽石,就擁有財富,鑽石不怕腐蝕、磨損、碰跌,便於匿藏、攜帶。
周大福的宣傳廣告,就是針對女人的心理而進行的。
周大福生意做大了,鄭語桐不可能事事一腳踢。他善於發現人才、使用人才。
他對部下的任命從不草率行事,一般都要經過幾年的考察。鄭語桐只受過小學教育,求賢若渴,尤喜歡大學畢業生。
他的人才標準從來都是德才兼備。他常常感嘆道:“我最重視人才,而真正有才幹兼可信賴的人,卻是最不容易找到。”
當時香江的金鋪有數百家之多,數周大福風頭最勁,獨佔鰲頭。這能把鄭語桐的成功,歸結於“乘龍快婿”嗎?
鄭語桐把他的成功歸結於。
“處世之道,必須守信用,重諾言,做事勤懇,處事謹慎,飲水思源,不應見利忘義。”
這就是周大福公司人人皆知的二十四字真言。
到第二代,情況起了變化,周志遠的三個兒子對繼承父業不感興趣,周志遠便把女婿鄭語桐立為周大福的掌門人。https://
周方普有一妻一妾,共生有六個兒子,其中三個兒子繼承父業,另三個兒子另尋發展,金鋪號仍叫周生生。
周生生為何要與周大福對立,港澳有多種傳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周生生的少掌柜認為周大福易手外族人,不合宗族嗣法。
又說鄭語桐以鄭家人自居,不願意參加在港周姓人舉行的家族性社交活動,據說一次宗族成員聚會,念蒞會者名冊時,對周性成員,皆有名有姓,念至鄭語桐時,卻稱“周志遠婿裕彤”,使得鄭語桐夫人周翠英大為不滿;鄭語桐入主周大福后,周大福蓬勃發展,引起周生生老闆的妒嫉。最後一說恐怕更近情理:在商言商,商場無父子,親友更無情。
周生生對周大福採用緊追緊逼的方針,你到哪裏設行,我不與你隔壁,就與你對面。
你賣什麼,我也賣什麼;你弄戴比爾牌照進鑽石,我也非戴比爾不二,決不讓你獨佔鰲頭。
周大福以“一口價”予以痛擊,周生生就高擎“不二價”反撲。
二周斗得難分難解,天昏地暗。這情形,就像百貨二強先施、永安競爭廝殺一樣,兩家都把生意做得盡善盡美,登峰造極。
論營業額,周大福略勝一籌;在鋪位上,周生生則遙遙領先——周大福擁有十家分行,周生生有二十間分行,數量超出周大福一倍!
是周大福財力有限,置不起店鋪物業嗎?非也。
從七十年代起,鄭語桐把重點放在地產上。如果說,珠寶業為鄭氏賺得第一桶金,那麼地產就是鄭氏的一座金礦。
鄭語桐投資地產,覺悟甚早。
珠寶業的盈利,為他投資地產提供了頗豐的資金,他不斷擴大規模。1965年的銀行危機,1967年的事件,使他的地產業受挫。
宮人紛紛拋售不動產,而搶購珠主首飾類的浮產,鄭氏受益匪淺,他審時度勢,結果把盈利壓在市道黯淡的地產上。
鄭語桐說:“投資要看準機會,盡量在最低點購人,最高點放出,總而言之,所有行業的興衰都在周而復始地進行着。”
鄭氏趁低吸納,地產回春,價值衝天。鄭氏的這番話,與其他成功的地產商如出一轍。
幾十年來,涉足地產的商人少說有數干,成功的只有幾百,而能成地產巨子的,屈指可數。
平心而論,鄭語桐、郭德勝、李兆集、李家成、陳曾西、王德惠、胡應項等,當時的資本並不比他人雄厚,他們之所能獲巨大的成功。在於他們的遠見卓識,勵精圖治。
減然,世上哪有地產常處低潮,可趁低吸納的好時機?若真是這樣,就無人敢做地產商。
地產常處旺市,地產商才大有作為。因此,趁低吸納,絕不是等低吸納。只要看準地盤和形勢,高位吸納也是有大利可圖。
今天的高價,就是明天眼中的低價一一這是充滿活力的地區的地產規律。
1970年,鄭語桐以一億三千七百港元的驚人高價,從太古洋行手中購得九龍尖沙咀“藍煙囪”舊址。
藍煙囪是太占的一間輪船公司,該地盤僅是一片破舊不堪的碼頭和廠房。
鄭氏在地盤上建新世界中心:麗晶灑店、新世界酒店、幾萬平方英尺大型購物中心、幾千個商業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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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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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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