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看爺爺
爺爺的墓地就在村南頭的地里,大大小小的墳塋連成一片。
爺爺墳上的封土還是新的,所以很好找。很大的墳塋旁邊種了一顆小松樹,四周的花圈經過幾次雨水的洗禮,顏色也變得淺了許多,就如同埋在裏面的人一樣,即使在世時活的怎樣的五彩斑斕,以後都會漸漸變得模糊,肉身化白骨,最後化作一捧塵土,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裏。
“爺爺,我來看你了。”顧欣然蹲在爺爺的墓碑前,反覆的擦拭着。
大理石的墓碑上刻着一行黑色的大字,先考顧安邦老大人之墓,奶奶的也是用紅色的字,先妣張秀秀,因為奶奶還在世,故用紅色。
“爺爺,我上了市重點高中,而且還去了體育特長班,開始我也想着軍訓完之後轉到普通班,好多人也這麼勸我,但是,經過一周的相處,我覺得體育班的同學挺好相處的,我也不打算轉班了。”顧欣然停頓了一下,想像着如果此時爺爺在自己的身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說什麼樣的話。
那個老頭兒肯定會說,堅定了自己的選擇,就一直走下去。人生啊,就是在無數的選擇中度過的,即使選擇錯了,那也是你人生中的一種經歷……
想到這,顧欣然苦笑着搖了搖頭,又繼續的自說自話。
“我的室友們可好了,陳圓圓是個熱心腸,李麗大嗓門,孟曉月相對比較內向,孔晨笑起來特別可愛,冷靜就是很冷靜,不怎麼愛說話。爺爺,我學唱軍歌了哦,不過跟你教我的不一樣,你當時是不是唱跑調了。”
輕輕的揪着旁邊的雜草,又想起爺爺訓人時的嚴厲,偷偷給她糖時的慈愛,眼眶有些發酸。
“爺爺,我打架了。不過你別生氣哦,不是我主動惹事的,是她們先招惹我的,我這也算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了。”看着冰冷的墓碑,彷彿記憶中的爺爺就站在眼前,笑呵呵的看着她,額頭、眼角和嘴邊的皺紋擠在一處,每一條皺紋讀顯得那麼的慈祥。
顧欣然一直在碎碎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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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時候淚水就溢出了眼眶,順着吹彈可破的臉頰流了下來。
“不跟您多說啦,一會兒要去小姑姑家看看奶奶,自從您走後,奶奶就去了小姑姑家,聽小表哥說奶奶這幾天的情緒好了不少,您不要惦念了,我們都會好好的照顧奶奶,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但是您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隔三差五的就來我夢裏,我怕時間久了,就忘了您長什麼樣子了,您要是耍賴不來,我就不讓您在我心裏排第一位了,我可是說到做到哦。”
又輕輕地,仔細的擦拭了一遍墓碑,才對着墳塋跪下磕了三個頭,才離開。
“然然啊,咱們可不能老是這樣啊,得讓爺爺走的安心不是?”與大哥顧欣宇並肩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大哥語重心長的說到。
“我知道大哥,我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爺爺不在了的事實,我好想他啊!”說著說著眼眶又開始發紅,鼻子也有些發酸。
“其實不只是你,我們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但是,我們每個人都要對面生離死別,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你越來越大,也要試着去接受這些。傻姑娘,爺爺走的時候沒受罪,活着的時候咱們都盡孝了,沒有什麼可遺憾的。”顧欣宇摸了摸顧欣然的短髮,心中卻也有着難以言說的悲傷情緒。
“嗯,會好的。”顧欣然這句話說給大哥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午後的陽光依舊炙熱,路兩邊的農田裏不管是農作物還是野花野草的,葉子都耷拉着,葉邊微卷,一個個沒了生氣。太陽儘可能的發揮着自己的威力,遠望過去,彷彿空氣都被烤的扭曲了。
回到顧欣然家,大伯和大娘已經回了自己家,二伯則是在奶奶那屋的床上躺着,二娘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顧爸爸和顧媽媽此時並沒有在屋裏,不知道弄什麼去了。
“哥,還玩結他呢?”自家老哥把玩着那把棕色的老舊結他,時不時的彈出幾個音調,比幾年前彈的中聽的多了。
“嗯,雖然有了幾把新的結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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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的還這把。”顧欣凱把結他放到一邊,但是一隻手依舊停在上面,不時地撫摸一下,被磕掉的那塊漆依舊沒有拿去修補,但是缺角的周邊已經被磨的很光滑,看來是經常撫摸吧。
顧欣凱的這把結他還是爺爺送給他的,這也是他的第一把結他。
初二上半年,顧欣凱突然就喜歡上了玩結他,當時磨着老爸老媽給他買一把,大家都認為他只是一時的興起,認為沒有必要。顧爸爸和顧媽媽就沒有同意。後來每次上街看到結他商行就走不到了,腳像是被502黏住了一樣,爺爺見他如此的痴迷,偷偷地給他拿了錢去買了一把。大家認為的一時興起,沒想到這一時就已經是將近四年的時間了。
顧爸爸朋友和生意上的夥伴送了他幾把,都是價格不斐的,但是他說還是最喜歡爺爺給買的這把。
“來,彈幾下?”又把結他拿了起來,遞到顧欣然的面前。
顧欣凱的結他完全是自學的,每次學完都要把顧欣然拉到屋裏給她表演,完了還信誓旦旦的說要教顧欣然。顧欣然那段時間可是被煩得不行,就因為她說過她相信老哥肯定能學成,這也大大地激勵了顧欣凱。那會兒顧欣然被煩的直後悔,自己幹嘛那麼多嘴。
“一起啊?”顧欣然接過那把舊結他,依舊有些泛紅的眼睛向上挑了一下,像是在跟顧欣凱宣戰。
“好嘞,等着我在去取一把。”顧欣凱說著就要去卧室拿結他。
“算了,還是去你屋吧,在把二伯和二娘吵醒了。”顧欣然看了一眼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二娘,又看了看奶奶的屋子,貼心的說到。
“對對,把二娘吵醒了又該批鬥我了。”顧欣凱明了,縮了縮脖子,他可不想被二娘罵。
兄妹倆出了客廳,順着迴廊到了顧欣凱的屋子,不一會兒,幾個刺耳的音符傳出,把海棠樹上的知了都嚇的住了聲。不多時,幾聲勁爆的音符在炙熱的空氣中炸裂開來,讓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