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武當山
“哎喲，凌雲，沒被打壞吧，讓為師瞧瞧。”武當山門前，一位老者抓着趙凌雲的手緊緊不放，他的眼睛四處掃動，把趙凌雲渾身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放心，師父，我沒事兒，好的很！”趙凌雲笑着回答。
這位和顏悅色的老者正是武當山掌門：張晉中。他拉着趙凌雲，立馬轉身上山，嘴裏還不住地念叨着：“都怪為師，早知此番兇險，說什麼也不讓你去啊！”
“師父，我真的沒事兒……”
武當山上，幾個小道士也早早站在道觀門前，等候着。
“你們知道嗎？趙師叔今天回來了。”
“我聽說了，這番一過，恐怕趙師叔就被賜姓了。”
“我一早就看見師爺下山等候了，聽說那妖人張廉實力非同一般，師叔險些丟了性命。老平，你差點就沒師父了。”
“這什麼話！”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小道士皺眉道。“我師父法力高強，怎會有事？”這是趙凌雲唯一的徒弟：周平。
“師父！”周平突然大喊道，在遠處的山路上，一高一低兩個身影並排行走，周平一見此，便立馬迎過去。
“徒兒。”趙凌雲看着自己的徒弟，笑着說道。“臨近中午，你先和其他弟子準備午飯，我有師與師爺相談。”說罷，趙凌雲撇了一眼張晉中，老道長立刻明白趙凌雲的意思，隨即點頭道：“是啊，平兒，你們先去準備午飯。”
周平也明白，師父此行非同尋常，恐怕事情未盡，立馬點頭跑開，招呼眾弟子散開。
趙凌雲隨張晉中穿過道場，來到內院，之間內院大門正對的是一間清幽的單間。
“師父，您說的變數我見到了……”趙凌雲面色嚴肅。
張晉中也收起了笑容，他點點頭，回答道：“這幾天我在山上一直沒閑着，那天直到你走後我才發現這卦象之中的端倪，這變數其實也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還請師父明示。”趙凌雲立刻拱手說道。
張晉中嘆了口氣，他搖搖頭：“你說的變數是在指江楓這個人，但他只是變數的表象。你知道張廉所為的真正目的嗎？”
趙凌雲盯着張晉中，生怕自己有半點疏忽。
“當年，青蓮山的道長之位本應是張廉的，他是我們這輩人的翹楚，其天賦連為師都望塵莫及。但偏偏是這樣的人，卻因為一個卦象，壞了自己的道家修為。”
“這卦象里的內容才是真正的變數，我猜到了張廉的問題，我同樣嘗試在內景中演算，但其結果屬實是我不曾見過的：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這意味着張廉所問內容事關天下走向。”
“我雖不能攻破這股力量，但我猜的到：這世界恐怕要毀了……”
“為……為何？”趙凌雲聽后，冷汗頓出，他實屬沒想到：這變數竟是如此之大。
“你還看不出來嗎？在那一卦之後不久，張廉失蹤，不見音訊。而他今日之所為顯然都是為了改變這一結果，但你我都清楚：這是逆天而為，必然反受其害。”
趙凌雲點點頭，少時，他講道：“天命不可違這自然是每個術師都知道的，張廉是如此強大的術士，他應該比所有人都清楚此舉就是飛蛾撲火，他絕不會犯傻。所以……他一定在卦象之中看出了轉機。”
“沒錯。”張晉中看着趙凌雲，笑着點了點頭。“他看到了轉機，但他卻並沒有能力將其攻破，所以只能做此冒險。而如今我們也知道：他猜錯了，他所做的並不是轉機，而真正的轉機……”
“江楓。”趙凌雲直接脫口而出。“是他！”
“沒錯，就是他……嚴格地說是他體內的存在。”張晉中補充道。
趙凌雲低下頭，沉思着，現在回想起江楓的情況，就可以全然理解了：江楓彼時的強大並非是本身力量的暴漲，而是一直隱藏在他體內的特殊存在……這又使趙凌雲回想起了師父曾說的那位紅眼高人，果然……他的出現就是卦象之中的變數。
“倘若要救時間，必須要知曉這江楓體內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趙凌雲自言自語道。
“不可！”張晉中聽到后立刻出口制止，他站起身看着趙凌雲。“不可算此卦……你會迷失在內景里的！像我們這些隱世的道人，本就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事，何苦再趟這條渾水了，既然已經有了轉機，那麼結局就一定會有變數，萬萬不可冒此風險啊！”
趙凌雲笑了笑，他嘆了口氣，壓着聲音說：“我現在才明白：張廉不是什麼妖人，他是真正的豪傑，敢於為天下付己身。師父，您總說‘舍一毫而利天下不為，’但您卻又總是把一切算得清清楚楚，總會在異人界危機時果斷出手。”
“術師無非就是趨吉避凶，我們擁有這能力，知曉這結局，卻不能也不願出手改變，那又何必明理，何必修道呢？這一次，我不僅要……”
“夠了！”張晉中一聲暴喝，直接打斷了趙凌雲，他出手抓住趙凌雲的手臂，抬手一揮，趙凌雲整個人直接飛出了內院。
道場之上，幾名道士正在練功，卻見一個身形直接飛來，定睛一看，發現這竟是趙凌雲。
這令眾人非常詫異，不住地七嘴八舌起來。
“師弟，你幹什麼了，惹得師父這麼不高興。”
“凌雲，你可真夠絕的。師父已經好幾年沒發過這麼大脾氣了，被直接扔出院子的你可是頭一個！”
“抱歉，打擾到諸位師兄了。”趙凌雲站起身，拱手賠禮。
“你個死牛鼻子！你是驢啊，這麼倔！”張晉中甩手走出內院，對着趙凌雲怒目而視。
隨後，張晉中立刻對在場的眾人道：“從今日起，賜姓趙凌云為張，待我羽化之時，接任武當山掌門！”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不虧是凌雲，我就知道！”
“祝賀趙師弟……不，應該是張凌雲，來日你就是掌門了。”
這些人都是為趙凌雲慶祝，可唯獨趙凌雲，他愣在原地，雙眉緊皺，他知道：無論如何，師父都不允許自己赴這場龍虎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