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1群人擁着興高采烈的柴進跑到了最東邊的龜山火器營。而提前過來準備的轟天雷凌振已經帶着他手下的工匠士卒在校場等候。

“這就是你說的那可碎千斤巨石的玩意？”

阮小7看着前面1根黑不溜秋的鐵管，滿臉的不可思議。

而孟康卻是跟在柴進身後不停的撫摸着炮身，1邊說道:“聖上，這火炮怕是不下數百斤吧。”

“何止數百斤。”

柴進笑道:“如果加上旁邊壓住炮管的支架，千斤都是綽綽有餘。”

其實這對於火炮柴進根本不懂，他以前雖然和凌振提了些意見，可那都是照葫蘆畫瓢，只能描述1些1知半解的東西。但是看着眼前這炮管與純鐵打磨的炮彈模樣，還是忍不住心中狂喜。

王進開口問道:“凌振兄弟，只有這1尊炮嗎？”

“回將軍話，原本倒是還有幾尊其他尺寸的，只不過這火炮1直在試驗間段……”凌振有些尷尬的道:“其他的都因為某些原因被毀了，暫時僅留下了這1尊……”

“無妨，只要做好了第1尊，以後皆可按其標準仿製。”柴進大手1揮:“快，對着那湖面給我來1炮。”

凌振與1眾火器營工匠連忙躬身領命。

只見幾個人將準備好的火藥與引線裝入炮管壓實，然後將1顆鐵彈裝了進去。

“點火。”

隨着凌振1聲令下，炮管上的引信被火把點燃，發出1陣滋滋的響聲。

可是，就在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那寬闊湖面的時候，只聽“轟”的在耳旁炸響，1股濃烈的黑煙中更是響起了痛苦的哀嚎。

柴進只覺得1股熱浪直撲自己臉頰，可還沒等他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旁邊的王進、諸能、阮小7等45個將領已經齊齊把他壓在身下……

“把這些人全給我抓起來！”

原本在外圍守護的親軍突見此狀，也是嚇了1大跳，齊齊挺槍上前，把凌振在內的所有火器營工匠全給圍在了中間。

“凌振，你他娘的要害死咱們啊。”

只見阮小7噌的1下從地上竄了起來，1張臉已經被煙霧熏得烏黑，可卻根本不信凌振是故意這樣做，故意大聲喝罵道:“還在那發什麼愣，還不快滾過來向陛下請罪……”

此時柴進已經被諸能幾個從地上扶起，見凌振和1眾火器營工匠全都嚇得跪倒在地，臉色蒼白的全身發抖。而那火炮旁邊還有兩個被炸傷的士卒正在地上痛苦哀嚎。

“都退下，這不過是個意外。”柴進連忙揮手道:“速速把傷者抬下去醫治。”

見柴進這麼說，所有親軍只能收起刀槍重新退回兩側站定，而那跪在地上的工匠都是不自覺的長鬆了1口氣后，連連向柴進磕頭認罪。

“你是不是炸傻了？”

阮小7跑過去1把拉起還在那發愣的凌振，拖着他就往柴進身邊走。

可柴進看着這個本就老實得過分的轟天雷，知道這1時半會怕是緩不過來。畢竟這原本還等着領功呢，卻轉瞬之間差點變成了弒君，幸虧剛才王進攔着沒讓自己去點火，不然現在……

柴進1臉苦笑的搖了搖頭，對旁邊說道:“小5、小7，你們哥倆帶他們下去洗把臉，等腦子清醒了再到聚義廳來回話。”

阮家哥倆聞言，連忙躬身道:“末將遵命。”

……

柴進在路邊的山泉水中洗了洗被濃煙熏黑的臉，要說剛才自己確實也被嚇了1大跳。畢竟這麼大的1個東西突然在身旁炸了，那動靜可不是放個鞭炮煙花能夠相提並論的。

只不過他雖然有些許失落，可卻並不悲觀。因為凌振這個老實人既然敢告訴自己，肯定就是以前確實是成功過的。只不過有可能是並沒有成功多少次，但是又湊巧自己上了梁山，故而在聚義廳才欲言又止的提前向自己來邀功了。

這個年代，火炮之所以不成功，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完全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再加上火藥與煉鐵技術的不成熟，才讓這些劃時代的東西沒有這麼容易現世。而凌振的火器營在這些年裏也並非1事無成，比如1些火箭與土雷，其實都有了很大的進步。只不過這些東西更多適合於守城之上，可是柴進自從舉兵之日起，不是在攻城，就是在與敵人大規模決戰，很多東西用起來根本無法得心應手。何況火器這種東西如果需要大規模配備于軍5，更加不是1朝1夕所能達成的。

柴進1回聚義大廳，不允許去往後山的時文彬連忙端着幾杯熱茶送了上來，本想大着膽子出聲詢問下什麼情況，可1看諸能的神色，便又機靈的住了嘴。

“你們皆回縣衙吧，不要在此守着了。”柴進接過奉上來的熱茶，1臉玩味的對時文彬道:“這鄆城縣你也待很多年了，若是想早些換地方，把政務處理好就是，沒必要在我跟前伺候。”

“下官1定替陛下打理好鄆城縣。”時文彬連忙道:“可是岳知州還未醒轉，下官在想，要不要等他1道回城？”

柴進笑了笑。

“等他酒醒過後，自有人送他回去。”

時文彬見柴進這麼說了，也不敢再拖延，領着幾個鄆城官吏恭恭敬敬的重新行了禮，然後萬般不舍的下了梁山大寨。

“聖上，人帶過來了。”

隨着短命2郎阮小5的1聲招呼，大門口熙熙攘攘的現出凌振和35個火器營工匠來。

“別站門口，都進來說話。”

凌振這時候也已經緩過神來，而在路上阮家哥倆怕是也沒少安撫他們。半跑着衝到前頭就是1跪，齊齊喊道:“小人請聖上降罪。”

“若要降罪還會讓你們跑這來嗎？”柴進揮手笑道:“都起來吧，我不怪你們。”

凌振等人聞言，皆是感動不已，叩首再3過後才慢慢爬了起來。

柴進問他們道:“你們覺得這次是因為火藥分量的問題，還是炮管的問題？”

幾人對視1眼，凌振才上前回道:“聖上，具體如何現在也說不準，可前些日子確實是……”

“這我知道。”柴進笑道:“你轟天雷的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可能你們原本還想再多試驗幾次再往上報，可不想我突然來了水泊，便急不可耐的來向我邀功了，對不對？”

凌振聞言，1臉震驚的道:“都是末將急功近利，還請聖上責罰。”

柴進哈哈1笑。

“你們能有如今的進展已經是有功於朝廷了，我又豈能責罰你們。”柴進緩緩說道:“不僅不罰，你們火器營上下皆當重賞。”

凌振等人聞言盡皆大喜。

卻聽柴進繼續說道:“如今火器雖未成型，可我堅信只要它現世，1定是可以讓你們流傳千古，更能護衛我中原不受外族欺壓的國家重器。而這，也是我1直將你們火器營留在梁山泊，不準搬離的原因。”

凌振等人聽柴進不急不慢的說完，所有人更有1股從未有過的使命感充斥心頭。

齊齊下拜道:

“屬下1定盡心竭力，不負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