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離去的熔岩（5）

半躺在椅子上處理傷口的武識逸顫顫微微的伸手想要去夠到沾滿鮮血自己帶回來的文件袋，還沒有夠到就被徐訥亭一把拿過：

“你嗓子傷到了嗎？都這樣了還不會講話讓人幫忙嗎？”

“你看看……”武識逸用虛弱的聲音指了指徐訥亭從裏面拿出來的照片和手機。看着她立刻打開就要看的樣子，他又補充道，“一個人，換個地方。”

徐訥亭不解的點點頭，轉身走入了一個房間。幾十分鐘之後她走回來，臉上帶着疑惑，驚訝以及一絲憤怒，她斟酌了很久，還是走到武識逸面前問了出來：

“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

“那個當初準備在tpa賽事空間站上刺殺我的人。”

“我不知道裏面提到的這些提前觀測濃度的事情……我不相信……但是一切好像都能說得通……”她的雙眼中露出了從未有過的複雜神情，不僅僅是困惑，甚至多了不安。

“你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

“你……你相信我嗎？”

“比起這個，你不覺得我們更應該商討怎麼面對現在這些，難道我們後面晚上就都不出門嗎？”

“所以你就是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們家一定也是參與了其中的，對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回來的時候接到了文贇革的電話，他那邊的狀況也很不好，我只是覺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討論。”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回答我？”

“如果我不信任你，我為什麼還要給你打電話，給你看這些。我出現在這裏就說明我完全信任你不是嗎？”

“但是你沒有第一時間打給我不是嗎？”

“這……這只是下意識的反應……”他遲疑了一下，“有時候，可能我潛意識中希望，在你救過我之後，我也能拯救你。而不是只能給你添麻煩。”

“你不能這麼想……你……你是準備公開這些嗎？”

“我不確定，你希望我公開嗎？”

“我也拿不準，但是我覺得現在公開不是一件好事，在我們真正了解這些之前……我是說，現在公開，我們只是一個工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現在只能增加混亂，整個道昌現在的秩序比紅區剛擴散的時候好不了多少。”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準備再去監獄一趟，和那個人談談。”說著武識逸就準備起身。

“現在？你的傷……”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他說著就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幾步之後他又想起什麼轉過頭來，“保持聯繫好嗎？我相信你，一直都是這樣，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

“注意安全，好嗎？”

武識逸離開之後立馬有聯繫了那個叫作戈多的律師，他說自己正在忙一個案子抽不開身，但是已經給看守打了電話，到了之後就說是律師會面就好。當他再一次坐到里卡多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分鐘之後了，面前的那個人看起來和一周之前沒有太大的分別，只是臉上多了一份自信和期待。

“什麼感想啊？看了這些。”

“為什麼給我看這些？”

“你看見了所有的證據不是嗎？你打贏了那場戰爭，你看見了情況毫無改變，你驗證了我們的猜想正確，不是嗎？”

“所以呢？”

“這是我想問你的問題，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呢？看見了這一切之後。”他把手銬在鐵桌上摩擦出聲響，“是你來公佈這一切還是我來？一個公開自己是偷渡並且參與參岩凈化站爆炸的嫌疑人的審判應該會頗受關注吧。”

“這就是你們一開始的目的嗎？”

“不……沒人能想到那麼遠，只是，那些公司的人完美的配合了我們的劇本。我在監獄裏的電視裏看見你們的授勛儀式，你當時看起來很不滿意這個現在的情況。”

“你到底想說什麼？”

里卡多搖搖頭說道：“你似乎並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是你找我，不是我有什麼想說的。你看到那些為止，我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這些公佈之後會發生什麼，沒人知道。順帶一提，從你這些傷口看來外面並不是很太平啊。”

武識逸沉默的陷入了思考，他依舊還沒有完全走出這些“真相”的震驚之中，每當想到這些，他總是不能正常的思考後續會發生什麼，而是被那些畫面，那些言語拖住了思維，陷入在一種不斷循環的困惑之中。

“所以你來做決定，我來說，還是你來說，距離開庭沒有幾天了吧。”

“我來……”

“你怎麼說？社交媒體還是站在證人席上？這些東西可是沒辦法作為證據交上去的。”

“我會的，你不用擔心我用什麼方式。”說完他就離開座位，敲了敲會面室的門。

“我要怎麼相信你？”

“你不必相信我，現在我拿着證據，不是你。你只需要關上你的嘴，正常的出庭，我可以找一個心理醫生給你出具精神病的證明，沒有人在乎你的最後稱述。你既然把這些交給了我，那就不要再想控制這一切。”

“你打算隱藏這個真相，是嗎？你個懦夫變成了和他們一樣的人，你根本就不打算說是嗎？即便是看了這樣的東西你依舊無動於衷，準備隱藏這一切？”

武識逸回應只是又敲了敲門，不知是對誰說道：”時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