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嚴叔
孫飛聽到這邊的動靜,轉過頭來看着捂着屁股向自己走來的肖承,再看看肖承身後在那鬼嚎的申凡,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笑罵道:“你個爛屁.股的。”
聽孫飛這麼說,肖承微皺的眉頭也是一展,走過來瞪了一眼灰頭土臉的孫飛,嘴角微翹,啐了一口:“你個死胖子。”
正午的陽光,從破碎的窗欞間透過,輕灑在二人身上,把這一幕渲染得一片斑斕。
……
跟已經趕到現場的其它各隊治安管交待了一下,肖承、孫飛找到了自己的電話皮包,又喊上後續趕來的洪峰小鵬,四人騎着挎斗子回了青塔所。
跟隊長陳實簡單彙報了一下現場情況,兩人就被獲批提前下班,具體報告可以明天再補。
交還器械,上交罰款,兩人一起走出了單位大門。
“咱倆洗個澡去啊?去去晦氣。”出了大門,孫飛一臉猥瑣的對着肖承發出了邀請。
“我可不跟你去。”肖承一樂:“跟着你沒準又遇上啥事。”
孫胖子一聽,氣急道:“可得了,我看你小子才是倒霉催的。”
接着話風一轉,又勸了一句:“你放心,地方正不正規,我看一眼招牌就知道,准沒事。”
“我不是怕地方不正規,我是怕你不正規。”
肖承雙手插兜,一臉揶揄地埋汰了孫飛一句。
“就這麼地吧。”沒等孫飛回嘴,肖承笑着繼續說道:
“我撤片兒了,你悠着點。”
說話間也不管孫飛的抱怨,肖承轉身揚了揚手,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肖承。”
剛走兩步,孫飛在肖承身後喊了一聲。
肖承脖子一扭,半轉身一臉疑問地看向孫飛。
“沒事,你路上別掉溝里。”
孫飛猶豫了一下,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說完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看着孫飛欲言又止的樣子,肖承微微一笑,也不追問,轉過身來,繼續朝着自己的方向穩步行去。
……
回到住所的肖承,簡單收拾了下自己,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聽筒內電話撥通的聲音響了許久,才有人接了起來,但沒有出聲。
“喂,嚴叔,我肖承。”拿着電話的肖承,一臉陽光。
“哦?是你小子,啥事?”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語氣明顯有些意外。
“我合計問問您晚上有沒有時間,想請您吃個飯。”
“行,晚上有空。”
“那太好了嚴叔,就我家路口的風味館,五點半。”
肖承聽對方答應了下來,有些驚喜,連忙定下了時間地點。
五點一刻,肖承走進了一家小飯店。
飯店空間不大,只擺了四張方桌,但勝在乾淨實惠,味道也還過得去,前來光顧的基本都是住在周邊的普通工薪階層。
但今天已經到了飯點,整個飯店卻是空空蕩蕩,沒有一桌客人。
跟老闆娘打了聲招呼,肖承熟門熟路的點了兩葷兩素四道菜,又要了一碗酸辣湯,再加一瓶凰城老窖。
提醒老闆娘菜先備着,肖承來到靠近門口一桌,靜靜地坐了下來。
五點三十分整,一名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推開店門走了進來。
“嚴叔。”肖承抬頭一看,正是自己在等的人,連忙站起身來招呼一聲,把中年人讓進了座位。
“走菜吧老闆娘。”
肖承扭頭對着後面吧枱喊了一聲,便轉過頭來:“嚴叔,您能有空可是不容易,今天單位事不忙吧?”
被肖承稱為嚴叔的,正是東陽城屬治安局行動總隊隊長嚴正,也是肖承父母的戰友加同事,和肖承一家關係很是密切。
“傻,要是事多能來嗎?”
嚴正兩條濃眉皺在一起,立着眼睛呵斥了肖承一句:
“再說了,你小子能主動給我打電話不容易,又說請吃飯,有事我也得來。”
“嚴叔,您這場面話可真是張口就來啊。”肖承嘿嘿一笑:“我可當真了。”
“哈哈,你小子。”
嚴正哈哈一笑,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順手脫下身上的黑色皮夾克,疊得板板正正放在一邊,再把自己的手包放在衣服的正中位置,整個過程一絲不苟。
“嚴叔,您還是這麼立正,厲害。”肖承看着嚴正的動作,開口恭維了一句。
“少跟我來這套。”嚴正笑罵了一句:“你什麼德性我還是了解的。”
飯菜陸續端了上來,肖承擰開白酒,站起身來走到嚴正一邊把酒杯斟滿,這才坐回自己的坐位,給自己也滿滿倒了一杯。
“嚴叔,來,敬您一杯。”肖承也沒說什麼花哨的話,只是對着嚴正端起酒杯,杯底貼着桌子伸了過去。
“來。”嚴正也沒廢話,舉起酒杯和肖承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這才拿起筷子。
肖承也是一大口進肚,又吃了兩口菜,張口說道:“昨天我去青塔所報到了。”
“聽老范說了,還說你賄賂他了,還說是我教的。”嚴正邊吃邊說道。
“沒有的事,都是正常的禮節。”
肖承解釋了一句,又說道:“只是兩條煙,范所要不是看你面子,是不會收的。“
“都挺順利,嚴叔您放心吧。”
說著又舉起了酒杯,兩人碰了一下,又是一大口下肚。
“我放心,我有啥不放心的。”
半杯酒下肚,嚴正略顯方正的臉上一片通紅,聲音明顯提高了一分:
“你小子有主意,當初我喊你到家裏來你不來,給你錢你不要,非得一個人在外面瞎混,我有啥不放心的。”
“呵呵嚴叔,我這性格您是了解的,不想太麻煩您跟我嬸。”
肖承也是喝得眼眶泛紅,話也明顯多了起來。
“了解,我太了解了,跟你爹一個德性。”
說到這,嚴正的語氣一頓,夾了兩口菜吃了起來。
肖承也沒接茬,只是再次端起酒杯:
“再敬您一個,知道嚴叔您輕易不願意和別人吱聲,這次為了我的事沒少求人,我幹了,您隨意。”
說著伸手用杯沿和嚴正舉起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脖把剩下的半杯白酒倒進了嘴裏。
“別喝那麼急,吃口菜壓壓。”
嚴正也是一口乾了剩下的白酒,邊吃菜邊念叨了起來:
“當年你要是聽我話繼續念書,這會兒早大學畢業了,有得是地方搶着要你,還用我到處給你張羅事兒?!”
“以後工作自己要注意安全,你小子脾氣太倔,遇事少鑽牛角尖。”
許是怕勾起肖承的心事,嚴正話風一轉,囑咐了起來。
“我說范所怎麼總跟我強調,什麼做事要穩安全第一,還把我發配到了沒啥正事的二隊,鬧半天是嚴叔您給出的招唄?”
肖承給嚴正面前的空酒杯倒滿了酒,聽嚴正這麼說,肖承一樂,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什麼話,那是怕你出事,讓你先適應適應。”
嚴正方臉一板:“我告訴你,你小子可別起什麼歪心事,這為人處事,到什麼時候都得走正道。”
“我起啥歪心事,我跟你說嚴叔,今天咱們所去青塔區棋牌一條街檢查了……”
聽着肖承在那一驚一乍,添油加醋的吹牛,嚴正也不反駁,只是配合著肖承的話語,時而吃驚,時而哈哈大笑。
“行啊小子,有能耐到哪都吃肉,也算沒給你老子丟人。”
“我告訴您嚴叔,昨天我去買手機…….。”
“還有嚴叔,我跟您說,咱單位有個胖子……”
“嚴叔,我們二隊隊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