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提筆緩袁軍
是夜。
在下邳的某處府內,郭嘉正獨自一人在屋內點燈看圖。
說不擔心那是純扯淡,荀彧的事情給他敲了個警鐘,自己帶來的蝴蝶效應如果影響到了袁紹…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曹操的勢力範圍雖然比袁紹大的多,現如今還奉天子以令不臣,佔據大義,但是這看似有利的條件卻恰恰相反。
兗、豫、徐三州位於四戰之地,地處中原核心,曹操雖然聽取自己的意見將其他外圍的領地放棄,採用放養政策,只佔不守,具有天子名義,現今對各州的掌握程度十分之高,但是礙於兵源不足,目前的防守壓力還是過大。
“13萬打3萬…袁紹你是怎麼輸的啊?”郭嘉忍不住出口吐槽道,就算給你13萬頭豬都能把這3萬人拱死。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是袁紹真的聽取了沮授和田豐的意見,用消耗戰把曹操耗死。
“奉孝?”熟悉的聲音從郭嘉門外傳來,郭嘉一開門,“主…”話音未落,矮他一頭的曹操就連忙擠了進來,跟進了自己家似的跑到屋內擺的地圖面前。
“原來如此。”曹操站在地上看着地圖上的標記,開口說道:“咱們的同袁紹的決戰地點就是在官渡吧?”
“不知。”郭嘉慢慢悠悠的在曹操面前坐下,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的郭嘉特別喜歡逗逗這歷史上的梟雄。
“奉孝莫要打趣我了,你這地圖上不是明擺着的嗎。”曹操看着坐着的郭嘉沒有在意,反而嘆了口氣,說道:“剛才經我等統計,可戰之人不過三萬餘啊…”
“袁紹號稱幾十萬大軍,我們該如何抵擋。”
“哈…哈哈哈。”
“奉孝何故發笑。”
我笑那諸葛無…咳咳。
“連主公都這麼認為,他袁紹該當如何?”郭嘉停止了朗朗笑聲,起身打開窗戶散髮屋內的悶氣。
曹操沉思了一會兒,用低沉的語氣回道:“當速戰,攻其不備,隨後以不可阻擋之勢席捲九州。”
“非也…”郭嘉從窗戶那邊回頭說道:“早上我等且說過袁紹此人多謀無斷,謀士如雲的他必然會受其限制,待到此人進軍之際,我等早已佔據官渡險要之地。”
“哦?”曹操眼前一亮,覺得郭嘉說的很有道理,頓時感覺心中的一道迷霧被剝了開來。
“那之後又該當如何?”曹操連忙問道。
窗戶外響起一陣輕微的響動。
“黎陽、白馬二城為袁軍必經之路。”講到這裏,郭嘉不再說話,慢慢悠悠的打開摺扇驅悶。
曹操起初還聽的雲裏霧裏,但是很快就想通了。
幾萬打十幾萬,據守是次要目的,真正的主要目的還是擊潰袁軍!
“你是說,我等應在黎陽、白馬二地埋下伏兵?”曹操試探道,但語氣中帶着一股淡淡的決然。
郭嘉不語,曹操繼續說道:“袁紹此人進軍之時聽聞我方佔據官渡,必是心氣急躁。”
“然也,一鼓作氣,再而衰啊。”郭嘉一改往日洒脫之情,對着曹操說道:“戰爭,本就是一場豪賭,成王敗寇只在片息之間!”
曹操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沒有回答郭嘉所說的話。
出門后,典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
數十步后,悄然回首。
“由你全盤指揮。”弱弱的聲音飄到郭嘉耳內。
“嘉,領命!!!”郭嘉雙行禮回道,寂靜的府外好像被這句吼聲激動,細尖的蟬鳴開始不斷起伏,在這原本恬靜的狀態下開啟了獨自的奏鳴曲。
這是什麼概念呢…就好像是你拿着別人的全身家當去投資了一支你看好的股票,但是別人可不知道這到底值不值得,曹操也是如此。
對袁軍的伏擊必定要用到己方的全部兵力才能造成影響,萬一被察覺了…萬一沒有打過…那他曹操靡下數年的經營都將毀於一旦!
但他沒有辦法,郭嘉相信他…他也只能相信郭嘉。
良久。
原本漆黑的室內亮起一盞微燈,郭嘉又坐在案前望着上方擺放的巨大版圖,他捏緊右拳,喃喃自語道:“謝謝了…郭奉孝。”隨後提筆疾書。
……
“曹阿瞞,好大的口氣!”
鄴城主府內,袁紹召集一群文武議事,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只見他將手中的縑帛撕成兩半,紅臉拍案道:“按照汝等之意,立即進軍官渡!”
郭圖看準時機將地上的一半縑帛撿起——庶子袁本……
我的媽呀,這個真是小鳥撞槍口,又准又狠。
郭圖沒眼看下去,短短几個字間他感覺自己的罵人造詣都提高了很多。
逢紀從背後湊了上來,看了一會就開口道:“主公息怒啊~這一看就是激將之法。”
“曹軍肯定就等着我們往窩裏鑽呢。”
“逢紀!你休要胡言亂語。”坐在案下的沮授站了起來,就算沒有看到帛上寫了什麼他也能猜到大概意思。
“敵軍人數最多不過寥寥五萬,我軍當立即進軍官渡,搶佔有利地形!”
“哎呀呀,沮授,我本料你略有智謀,但哪成想你竟如此愚笨。”郭圖向著逢紀,對沮授說道:“如此低劣的激將之法汝豈會看不穿?”
“膽小鼠輩,汝難成大事也!”
“你所言為誰?!”
“你!”沮授頓了頓,又說道:“你們兩個!”
…
“肅靜,大堂之上相互爭執,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主公嗎。”袁紹此時的氣已經被他們搞的消了一半。
“為主公謀事,怎麼讓這小人胡言亂語。”沮授向上方的袁紹拱了拱手,說道。
“沮授?!”異口同聲的聲音傳來。
“好了,都把嘴巴閉上,容我靜靜。”袁紹擺了擺手,無奈的看着下方的三人。
武將末列的剛升職的將領不由得吃了一驚,合計着…自家主公這裏都是怎麼議事的嗎?誰說的大聲誰有理唄?
“罷了,明天再議吧。”袁紹以手撐額,用一股有氣無力的語氣說道:“沮授,你且把田豐喚來,我看看他有什麼意見。”
“其他人都退下吧。”
“這…唉,是。”沮授拱了拱手,隨着眾人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