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官渡
官渡大營內。
“昨日我軍大捷，以千餘之師折數萬餘眾，獲良馬四千六十有餘，諸位切勿怠慢。”
曹操坐於大營內，下方是一眾謀士、武將。
探騎將戰報交歸與曹操手中后就二步並三步的走出了敞開的帳簾外。
帳外不遠處嘈雜不斷，三萬曹軍正在上頭的領導下搬運弓弩、兵甲，搭建自己的休息營帳。
一切都井然有序，雖嘈不亂，那降了的袁軍正在一片空地蹲坐着，周圍滿是曹軍騎兵，他們正在等着兗州派兵前來押送這些俘虜…去當苦力。
郭嘉坐於曹操身側，低頭沉思不語。
“袁軍驚慌，行軍必受其限，我等可加以鞏固陣營。”下方的程昱見郭嘉不語，用着穩重的聲音說道：“現我軍已收攏陣營，又有天險可抵，袁紹想要渡江可謂是異常困難。”
程昱在大軍渡橋后便將橋樑銷毀，扎入了先前就規劃好了的防守陣地內。
“稟主公。”一陣陌生的悅耳聲響起，誘使郭嘉抬頭望去。
只見一位模樣年輕的男子拱着手從謀士位列中走了出來，單手別於後背，昂首跨步的走至大營中央。
劉曄，劉子揚。
此人先前奉於廬江太守劉勛帳下，在孫策向劉勛結盟之時，識破了孫策的偽盟之意，后因進言未納，在廬江淪陷后就隨同劉勛一同投奔了曹操。
“曄入伍奔赴官渡之際，觀其孩童擲石於河突有奇想，遂仿其形，得器一輛，可於空中墜石至於百尺之地。”
郭嘉本來聽到這個名字還有點熟悉，直到劉曄提到石頭這個東西才想起來這個是誰。
他是霹靂車的祖宗，拋石機的創造者。
“竟有此奇物能擲巨石於百尺？”曹操面容激動的說道。
“是也，屬下將其名為拋石機。”
“快快引見。”曹操直接從案上站了起來，跟着劉曄走了出去。
四周的武將、謀士紛紛嘩啦啦的跟隨其後，程昱在帳內等了會後才跟郭嘉一同走出帳去。
帳外陽光明媚，不由得讓剛接觸到它的郭嘉一陣頭暈眼花。
一種領導來視察的感覺瀰漫在曹軍士卒四周，一個摸魚的曹軍百夫長正巧被郭嘉看到。
他正啃着饅頭坐在羽箭的空箱上看着牆頭那邊的士兵搬東西，感受到有人在看他，這名百夫長一側頭就看見了郭嘉。
不認識郭嘉？你開什麼玩笑。
這百夫長心中一驚，以為郭嘉要跑來殺雞儆猴，連忙以手遮面跑開。
“看啥呢。”程昱對着郭嘉說道。
“有人給我表演雜技。”
“哪裏？簡直是目中無人！”程昱沒等郭嘉回話就走到了郭嘉剛剛看的附近開始找人。
這…這不對吧？程昱怎麼還當真了…郭嘉內道禍事，只希望那個人能跑快一點了。
……
除了趙雲和程昱不知道跑哪裏了外，曹操一行人都跟隨劉曄到了試驗場地，隨後劉曄令人將拋石機組出。
組畢，安石。
卡在下方的長桿突然猛的一甩，機械不由得向前挪移了半步，足見氣力之強。
晴空無雲的天氣好似響起一道平地驚雷，撼動異常。
軍中突然騷亂不止，四周人頭紛紛涌動，雖早有預備但曹操一行人還是被其聲勢嚇住。
……
幾日後。
“曹孟德！！！”
袁紹領十萬於眾止於官渡以北，與曹操隔岸向望。
“袁本初，你且要做甚啊？”曹操站在木牆上，對着對岸的袁紹喊話道。
“待我生擒你，定要挑筋抽骨，讓你不得好死！！”袁紹指着遠處的曹操滿面怒容，聲勢洶洶。
曹操看着十萬之眾皆列陣在岸，不由得呼吸急促，他將手捏在木牆之上，內心憤憤不已。
“敗軍之寇，也敢大方狂詞？”郭嘉見曹操不語接上道：“我觀你四下為何少那一將？”
袁紹知道那個人說的是什麼意思，頓時氣的心中發梗。
“二軍主帥相談，汝眼裏可有尊卑之序也，莫非無從禮之輩，方敢在此大方狂詞？”郭圖徐徐而來好像在講什麼相聲一樣，一邊做着動作一邊說道。
袁軍原本低迷的士兵被這一句話給逗樂，紛紛發出笑聲嘲諷那牆上之人。
郭嘉見此哈哈一笑，郭圖立馬接上道：“何故發笑啊，莫非被我說中乎？”，那身後的袁軍又發出一陣嘈雜之聲。
“我笑汝等不遵天意，枉自為寇！我笑我軍奉旨剿賊，連潰汝方，其人還嚶嚶狂吠，在我軍面前耀武揚威！我笑那無義無德無禮的雜耍悅眾之徒還引以為傲，沾沾自喜。”郭嘉一改往日洒脫，直指十餘萬袁軍而怒聲喊道：“倘若爾等尚有餘智，即刻割首自刎以謝聖上！”
郭圖聞言啞口無聲，逢紀見此連忙開口：“汝…”
“汝何汝，莫非汝也老眼昏花，耳已失聰，未曾觀那討賊檄文，未曾聽聞聖上之言？！”
“休呈口舌之利，今…”
“汝既已知吾利，豈不是與那無義吾德之人同為一屋，倘若吾為汝身，有何顏面苟延殘喘，當即刻就地自裁，以表吾心！”
曹軍聽不懂裏面的門道，只知道自己是聖上所派的討賊之師，而袁紹亦是那征討對象。
“四世三公之輩，祖上所積之德皆因汝劃地自封而餘威掃地也！”
郭嘉的嘴巴跟個機關炮一樣的說個不停，袁紹最終忍無可忍直接將全軍壓上。
與此不同的是曹軍滿臉紅光，興奮不已，袁軍萎靡不振，聲氣低微。
“放箭！！！”郭嘉高舉令劍放聲言道。
周圍曹軍張弓搭箭，嗖嗖不斷。
漫天箭雨背對着烈陽投下密密麻麻的點點黑影，籠罩在了袁軍上方。
數不清的渡河袁軍紛紛倒在一片血河裏中。
“舉盾，舉盾！”
迎面而上，袁軍抬盾擋住飛來的箭矢。
半個時辰后，屍橫遍江的袁軍終於成功在二岸之間搭起幾道小橋。
袁紹身後那一眼望不到頭的士兵受到面前的情景影響紛紛嘶吼着衝來。
“郭奉孝！”曹操在亂糟糟的城牆上找到了郭嘉，連忙把還在指揮的郭嘉給拉了下來。
比曹軍更加密集的袁軍箭羽一輪又一輪的飛來，射倒了木牆上的大片曹軍，一節一節的木牆上也插滿了箭矢，活脫脫就像刺蝟一樣。
郭嘉在箭雨過後連忙抬頭，只見袁紹的步兵正舉着火炬渡橋而來，雖風勢可滅，當仍然有些人拿着點燃的火炬跑到了曹操的木牆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