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是枯木 他卻非逢春

適用bgm《阿拉斯加海灣》

自從那次遲月別樣的安慰過後，蘇離與遲月的關係，更是近了很多。

“趁着自習課，大家上講台這，把自己的個人信息核對一下，這個事關你們畢業證啊，都看仔細點！”張雨楠安排了大家，轉身跟蘇離交代着“仔細點，現在我得先去開會，千萬仔細點啊！”

蘇離笑嘻嘻答應，說著保證完成任務。

名單按着首字母順序排列。

那天，光很柔和。

夕陽西下，好看的很。

幾縷斜陽灑進來，打在蘇離身上，為他渡成了金身。

遲月上去時，很偶像劇化的，忘記拿筆。

正要轉身回去，蘇離先一步看到她的動作，輕笑“拿我的吧，省時間省力氣！”

遲月抬頭看他，忽明忽暗的臉上，滿滿的溢着笑意。

她道了謝謝，伸手去拿。

二人手指不經意相碰，遲月未曾敢看他的神情，迅速抽了手，寫下自己名字，把筆還給他。

這一系列動作快的蘇離甚至來不及去跟遲月再笑笑。

蘇離看着從前未仔細關注過的女孩，看着那裏緊靠的兩個名字，看着，憂傷的女孩。

“蘇離”

“遲月”

光還在，他們也還在。

“我有這麼可怕啊！？”

“當然！”

林意晚不客氣的回懟他。

“切！爺不跟你計較！”

下課鈴聲響起，他們仍舊未完成，趙梓婧與張湛爭奪着倒一與倒二的順序，只是為了趕緊跑去吃飯。

林意晚表示會等她，沒關係。

趙梓婧可是急了，表示她就得先去簽字。

張湛也不讓她。

二人的鬧劇，着實有趣。

其實到最後，倒也沒掙了個誰一誰二的，僅僅惹得大家樂呵樂呵。

...

幾次三番的接觸，蘇離對遲月溫聲軟語的。

常態的接接水，拿拿東西。

他們很好，一切盡在不言中。

“嘿！可是逮着你們了，班主任正找呢！”張湛風風火火跑來告知蘇離遲月。

他們到了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林意晚趙梓婧與汪鵬張旭已拿起了文件夾在熟悉稿子。

“下周11月29日，是咱們今年朗誦的時間，今年的主題緊跟建國70周年，咱們的文章，我選了選，還是用意晚的獲獎徵文比較好，意晚已經提前給大家打印好了，這次的人選，也是我精心挑選搭配的，大家抽着空閑時間，多多練習，爭取拿獎，但是別太有壓力，咱們...主要還在學習上啊！”張雨楠簡單介紹了屢朗誦比賽，剩下的便交代給了林意晚主持。

這本沒什麼岔子。

只是後來遲月才聽說，蘇離原本參加，是因為郁子辰也要參加，並且，蘇離能到這裏，郁子辰算得上是功不可沒啊，原先是張湛上，可偏偏他讀什麼都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這才換了蘇離，不負眾望，抑揚頓挫得很。

遲月低落的很。

但郁子辰因為風格不搭，最後還是退出了，遲月這才被推薦上。

好吧，儘管這樣，可遲月還是很開心。

可是，蘇離眸中的光，卻是顯而易見的暗了。

遲月敏感，早察覺了。

“你...是不是不太喜歡...這樣...安排啊？”

這...略帶哭腔是怎麼回事。

“沒有！我很喜歡，合作愉快！”蘇離不自然的笑笑，很假。

“遲月...嗯...我得先去數答案了...你先回去吧。”蘇離轉身，轉的落寞，轉的凄涼。

遲月抬頭看到郁子辰從班裏出來，心下瞭然。

明明大家都覺得郁子辰很假，偏偏蘇離卻喜歡。

“及時止損，這個詞不錯，小月兒，你覺得這個詞可不可以用到文章里呢？”林意晚拍拍遲月的肩膀。

遲月木木的點了頭。

表示自己知道了林意晚的提議。

林意晚沒辦法。

她只是想着，遲月這個妹妹，可別是喜歡了蘇離。

...

“...山河錦繡，共慶華誕！”

“恭祝祖國母親七十周年誕辰，吾輩自強，必要為祖國爭光，使之傲於世界之林！”

他們幾人說罷，合起鞠躬致謝。

...

台上幾分功，台下自有聽眾賞。

梁謙潤眼神未動，直勾勾看着站在左邊的林意晚，回憶翻湧。

“真像...”

他呢喃幾句。

“你看什麼呢？...嗯？咦？她不是上次那個樓道那那個...！”王偉傑話未說完，梁謙潤一手拍去。

“沒什麼。做題吧。”

“嘿！你這人...！”

......

“814班！814班！”

“一號評委8分，二號評委7分...九號評委...”

耳邊嘈雜聲不停，林意晚睡意濃的很。

她無心管結果了，只是想着為一天的不眠不休補補覺。

“評分了？沒聽到啊！”

餘下幾人忙着寫數學作業。

此刻正學到拋物線，熟悉的新朋友。

獨獨她一個人在瞌睡。

旁邊坐着的男孩朝她比了七。

奈何她困的很，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要。

那男孩也爽快，朝她笑了笑，才把自己記分的本子遞給她。

本上亂糟糟地，除了比分結果，還有他畫的幾條拋物線。

原來理科也學到拋物線了。

814，第五了。

林意晚心裏一陣惆悵。

又搞砸了。

看到排列，她也無心再繼續關心別班的結果。

把本子還給那男孩。

又開始暗自傷神。

那男孩疑惑。

動了動嘴唇，似乎是問“不舒服嗎？”

林意晚搖搖頭，也輕輕說了聲謝謝。

他自覺無趣，也扭了頭。

結束后，已經是吃飯時間。

她回到教室。

此刻劉妍瀟姍姍來遲。

“哇！意晚，你今天...好漂亮！”

確實，她禮貌的跟她說謝謝。

他們今天都很好看。

不管妝容如何，其實自信，就已經很好看了。

上天總是這樣，總是陰差陽錯。

她比賽時聚精會神，未看到台下熾熱的目光；她休息時，不再關心別班的節目，也未看到，身為班長的他。

那天夜裏她入夢很早。

但是，看不清夢中人的樣子。

“意晚，你認識程喻汌嗎？”劉妍瀟說話間，還寫了一個實詞。

“好像聽過名字。”林意晚不好掃她的興，淡淡應付。

“他呀！昨天和你們坐一起了。他...”劉妍瀟欲言又止。

程喻汌的為人，並非不好，只是情場上混的風生水起，裝的一副暖男樣子，實際上卻是個十足的渣男。

他昨天跟劉妍瀟打聽他們班節目的時候，劉妍瀟隱約覺得，他有什麼心思。

但如今面對林意晚，她並不好意思說出她的猜想。

“怎麼啦？”

“呃...沒事，沒什麼！”

見劉妍瀟不願意多說，林意晚也不好意思再問。

今天是周六。

是個放假都好日子。

郁子辰在等她。

她們雖然關係沒有很親密，但礙於坐過幾個月同桌，倒是還不錯。

蘇離在等郁子辰。

這倆人。

那三個人。

哎，是離愁啊。

林意晚長嘆，遲月怎麼辦。

“林意晚！能不能快點！我坐車呢！”蘇離聲音洪亮，震得她頭疼。

“麻煩死啦！我知道。”

“子辰，他太聒噪了！”

郁子辰笑笑。

“要不，你們先走吧。子辰，咱們下次再一起走啊。”

林意晚想着為蘇離解解圍，可郁子辰卻是不按套路出牌。

“蘇離，你先回去吧。我和意晚說好了。”

她不喜歡蘇離。

這一點，林意晚明白。

恰逢放假，tfboys出了新歌。

林意晚尋思着加幾個四葉草聊聊，便隨機加了一個。

沒過一會，qq上便出現了小紅點。

真快啊。

她一看，卻不是剛剛那個人。

她不清楚對方是誰，出於禮貌，也只是先添加好友。

“那個...你有看到我的杯子嗎？”

他此刻是個動漫頭像，風格很冷。

“那個...我是804班長，程喻汌。就是前幾天做你們旁邊那個。”

林意晚看到他的消息，只是簡單的表示自己沒看到，會幫他找找。

好低級的搭訕方式。

林意晚心裏鄙夷。

她壓根沒問任何人，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借口，沒必要去問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問題。

“不好意思啊，我們確實沒看到。不然...你明天去學校的失物招領那看看，沒準會有。”

“好吧！謝謝啦！”

“不用謝，我沒有幫到你，談何謝意。”

雙方寒暄幾句。

“林意晚。”

她發過他肯定早已經知道的名字，做足了場面。

那晚他們聊的很投機。

那一段時間，他們也聊的很投機。他們一起走過上學路，那天大雪紛紛揚揚，夜晚獨有幾分靜謐，她腳下打滑，他紳士地伸手，好像自此的12月15日，都變了顏色；他們一起看過流星，在同一片夜空下，他許願她長樂無憂，她許願...盼得故人見；他們一起賞過晚霞，說著以後要到重慶看看；臨近考試，他會為她寫下卡片，祝願她好好生活，希望慢慢相遇；她贈他書籤，陶公筆下之菊，隱逸飄渺，合了他們；他到她班裏值周，說著長空萬里...

程喻汌恰當的噓寒問暖，和能言善辯，以及為人處事，永遠的圓滑周到。

雖然林意晚知道他一開始的動機不純，但是也慢慢被那股子被人關懷的溫柔勁沖暈了。

覺得，他或許可以是一個好人。

也覺得，她或許，可以是萬分之一。

那段時間，是林意晚唯一沒有經常去想那個不知名姓的小哥哥的時候。

可是天不遂人願。

哪有那麼多可能會降臨在她身上。

程喻汌永遠只是抱着新鮮的感覺去跟她接觸，他們之間，林意晚引以為傲的那句“金風玉露”也跟個笑話似的。

那段曖昧的光陰，很短暫。

但是，也確實讓她感覺到了許久缺失的關懷。

所有人都以為她喜歡他。

可是林意晚明白。

她永遠不會喜歡他。

她等的人。

“不知名姓，盼望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