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抉擇的不是文理

適用bgm《天空之外》

“這個分科表呢，大家一定要認真對待，回去仔細和父母商量一下，你們自己也要好好考慮一下到底適合什麼”粗狂的男聲喋喋不休，時任高一14班主任的國慶正安排着文理分科的事情，林意晚倒是聽得膩了，她可是從小學就抱着學文的姿態來的。

“這個啊，可是關乎你以後的事情，我個人建議呢，女孩子啊，如果學理科吃力的話呢，還是去學文科吧，畢竟，文科確實是要...”他一頓，像是卡殼了“呃，至少是能學懂的！”張國慶說罷，還是提了提尾音，覺得圓滿告成了。

林意晚在此時，已經把分科表填的滿滿當當了，這件事，是她唯一一件不用懷疑的事情，畢竟...理科成績確實還不如文科的一半要好。

他應該...是要學理的吧。

這樣的念頭，在林意晚腦海中一閃而過，只是依稀記得，那個說著紅樓夢的哥哥，看着就是一副理工男的樣子。

她此刻想起了以前看過那些青春文章，要不是女生為了男生去學理科的，要不是年紀第一的男生為了女生去學文科的，說到底，她還是打心底里鄙夷這些行為。

這麼重要的事情，豈能與小小牽絆在一起談論？

他們好久未見，自從小時候那一面，他與她便算是斷了聯繫，母親也帶着她出走過一段時間，換了號碼，搬了新家，小時候的事情，早已煙消雲散了吧。

不知道，他是否會在本地最好的高中里。

他們所在的，是個排不上幾線的城市裏的小縣城，不知名的很。

倒是這個中學，早幾年的時候有過些名頭，幾個地級縣也是搶着來的讀書的，那會年年也要出幾個北大清華的，但後來不知怎麼的卻是“沒落”了，林意晚後來和所有人聊天說起的原因，她認定了是因為這個校長管理方式不當，不懂得勞逸結合。但是，生在這裏，很多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也相當於是人家北上廣那些大城市眼中的小山村，所以這一輩的孩子，應該都是爭着往外面考吧，她唯一喜歡這所學校的，也就是它那個還算得上文藝的名字了——夕樺中學。

他要在這裏上學的話，應該也一定能考上吧。

她長到十五歲，明明根本與他算得上是素昧平生，卻還是在午夜夢回時想起他，大抵，是因為...

“《紅樓夢》，對！一定是因為《紅樓夢》！”

她這樣去強迫着自己接受。

“意晚，意晚，學文吧！”說話的正是她在班裏的唯一的知心好友宋熙晨，她們的結緣也算得上是離譜，一開始的軍訓的時候，兩人站在一塊經常因為走正步甩手的力氣太大而傷到對方，為此剛開始還互相埋怨着不懂禮貌，不知後來怎麼的卻成了知心朋友，想來，也是因為那幾封林意晚隨意寫的傷情小文章，巧的是，宋熙晨也愛這些。

友誼就是這麼奇怪，因為很簡單的一點小事，就能說定終生似的，女孩子也就是這麼奇怪，海誓山盟說的輕鬆，也認真的很。

“當然啦！”林意晚拍拍宋熙晨的腦袋，似乎是奇怪她會問一個很篤定的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歡文科了！況且...我的理科....慘不忍睹啊。”

兩個女孩子互相瞧瞧，最終也全部看着對方毫不客氣的笑出聲，半斤八兩，嗯，實在是半斤八兩。

很多同學，在經過一晚上的苦思冥想之後，班裏還是學理的居多，學文的人數寥寥，也算稱了林意晚的心意，反正...還是沒熟人的好。真奇怪，她一直是很奇怪，大概孤僻慣了，還是不習慣人多嘈雜吧。

選擇科目最後告別放寒假一氣呵成，基本沒給這幫半年的同學情誼畫了個圓滿的句號，也是，時光從來都是這樣，宋熙晨和她約定好了一起奮鬥，她怪開心的，第一次有這樣好的約定。

宋熙晨一心奔着中國傳媒大學，想要報考新聞，好站在國際舞台上，侃侃而談，嗯，林意晚覺得，她有這樣高的格局，實在是太宏大了，真厲害。

而她自己呢。

呃...隨遇而安隨遇而安，實在是不思進取的很。

這個新年，沒什麼太大的水花，和往常一樣，吃吃團圓飯，看看聯歡晚會，隔天去姥姥姥爺家裏拜拜年，去爺爺奶奶家裏拿拿壓歲錢，都是些過場，她深知，家裏的長輩，不怎麼喜歡她。

她幾次想問媽媽，是否還有羅瓊阿姨的消息，可最終還是沉默了，她們今年才回到本地，斷了聯繫這麼多年，秦榮又怎麼會知道。

喜氣洋洋的寒假過得很快，同學們再見面便就已經是分班前夕了，張國慶最後一次站在814的講台上宣佈着分班情況，也算幸運，林意晚還是留在了這個位置上。

只是，宋熙晨聽到她要跟着她們的魔鬼班主任張國慶去817班的時候，就不太好了。

林意晚對此，只是朝她投去了安慰的眼神。哎，看來，他們要好好過這三年了。

門外已經很是嘈雜，看來他們班效率還是慢，別班的人都早已等待着開啟新生活了。

林意晚和宋熙晨簡單告別，表示，永遠是好朋友，一起加油。

真好，這時候的永遠，還是真的永遠。不是年輕人隨意許出來的海誓山盟，而是真的想要永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