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向源頭進發
“我也只是稍微過了一遍。”
面對“急性子”的夏閻真,李原回答,“快進吧,前面也不太重要。”
以三倍速播放,視頻內的老哥講話聲音變得非常尖銳。
可以看到在有所發現后,此人心情相當不錯,說了一些無關工作的題外話。
比如終於可以回去休息了,肯尼斯這傢伙也該給他們放假了。
還有“三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之類的抱怨。
李原則是在旁邊解釋,研究院的各項工作已經進行了好幾年。
包括第一研究室的挖掘工作。
這位老哥口中的肯尼斯,是研究院的院長,森羅集團的股東,董事之一。
這位沉迷挖掘以及相關研究,在水源鎮各種挖掘的同時,也各種投資,這幾年還造橋造山洞什麼的。
大家還是挺喜歡這位老外的。
當然,手下的研究員就未必了,肯尼斯幾乎是揮動着鞭子趕着他們走。
996?不,007!
好在給的錢夠多,不然的話手下人早就暴動了。
看李原有些謝頂的腦袋,以及提起肯尼斯后一副“要不是給的錢多他已經死了”的語氣,顯然怨氣十足。
再加上現在出的事情。
如果能再相見,看李原的樣子,估計想要親手掐死這位肯尼斯。
就是不知道這位被李原認為的始作俑者還有沒有活着。
隨着李原的補充說明,陶鄂心裏給肯尼斯打上了BOSS的標籤。
如果他們能夠解決這位BOSS,會獲得什麼好處呢?
陶鄂已經開始研究任務之外的“劇情支線”,能得到的好處了。
當然,要量力而行。
情況不對就立刻風緊扯呼,也要以小夏的想法為主。
陶鄂看了夏閻真一眼,見他也是頗有興趣的模樣。
正常,超凡之力擺在眼前,又有多少人能不心動,視若等閑呢?
一開始沒打算去觸碰,無非是利弊得失的考量罷了。
視頻中,那位老哥還在繼續記錄。
只是哪怕加速,也可以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因為有所發現,期盼着放假和發獎金的欣喜之情慢慢澹去,臉上的笑容一天天減少。
幾個視頻過後,老哥臉色已經變得很凝重了。
“出事情了,小李生病,老王失蹤,我在半夜聽到一些古怪的聲音,不對,不對,有問題!肯定出事情了!”
一次基本的工作日誌記錄后,是一段語焉不詳的擔憂獨白。
接下來幾天,此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蒼白。
也可以清楚地看見眼白上佈滿血絲,看上去疲憊無比。
“有問題,失蹤了,失蹤了至少二十人!我們到底在挖什麼!肯尼斯還不叫停,還要繼續!這個老王八蛋會把我們所有都害死的!不行!我要走,我要離開!”
這是倒數第二個視頻了。
最後一個視頻打開,不再是原來驚恐的表情。
而是一張很平靜的面孔,但這種平靜下,帶着絕望,是完全認命,放棄治療,一心等死的平靜。
“今天……今天是幾號來着?算了,這個不重要,反正都要死了。”那位研究員對着鏡頭說道,“我們的挖掘工作觸怒了神靈,觸碰了不該觸碰之物,這是懲罰。
“已經無法離開這裏了,人數不夠了,陳哥他們是不是已經逃出去了?我不行了,到處倒是鬼打牆,還有怪物在追殺。蘑孤……
“肯尼斯!衣服撕破了!”
說到這個名字,此人臉上露出明顯的怒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這個傢伙一手造成了這一切,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不知道這視頻能不能同步到伺服器上,如果有人看見,我們的位置在水……啊,光,好亮,好刺眼,好溫暖。”
整個視頻,這人的話條理邏輯其實並不清晰,夾雜着很多亂七八糟的囈語。
而到最後,似乎已經完全瘋掉。
伴隨着最後那個所謂的“光”,手中的拍攝設備明顯掉落到地上。
鏡頭朝上,勉強可以看清,似乎是在狹窄的通道之類的地方。
緊接着,也不知道是誰踩上鏡頭。
黑色籠罩一切后,視頻停止了播放。
“呼……”
李原長出了一口氣。
陶鄂摸了摸手掌,掌心有着些許發汗。
“晃得我好暈啊,難受。”夏閻真臉色不太好看,開始的視頻還好。
後面就是偽紀錄恐怖片的毛病——鏡頭晃得和坐過山車似的,搞得夏閻真都有些反胃。
他琢磨自己做過山車都不會噁心。
恨不得自己的腦袋和畫面晃到同樣的頻率,來達到畫面靜止,不再搖晃的效果。
“下次這麼晃就不要給我看了,可以直接說結論。”夏閻真說道。
李原說道:“我怕你們不相信。”
“這有什麼好不相信的?”陶鄂說,“所以呢,破局的關鍵在哪?”
“當然是挖掘現場,那裏是一切的源頭。”李原說道。
“位置呢?”
“水庫……應該就是水庫。”李原說道,“位置原本是保密的,我沒有參與進去,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視頻中戛然而止的地址,前面是“水”,毫無疑問,指的就是水庫。
“看來是挖出了什麼東西,污染了水源,導致所有人都變異了。”陶鄂猜測分析道。
“嗯。”李原點點頭,也不見什麼驚慌之色。
在事情發生后,他們都沒有用過自來水管里的水了。
用的都是罐裝水。
五十多人的日常用水,哪怕水源鎮封閉了,光各種庫存的罐裝水也綽綽有餘,隨便用。
“怎麼說,要不要去水庫一探究竟,運氣好我們就能離開了。”
李原看向兩人問道。
主要是在問夏閻真,陶鄂只是順帶的。
“什麼時候?”
“明天早上。”李原說道,“我會帶上所有人一塊去。”
“所有人,為什麼?”陶鄂忍不住問道,“你以為是在搞團建嗎?”
“搞什麼團建,我最煩團建了,工作日除外。”
李原說出無數社畜心聲后解釋道,“帶所有人一塊去有兩個理由。
“一,我們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會不會影響到這邊,不如一塊去。”
梭哈,ALLIN了。
“第二個原因,這人說人數不夠了,或許一些事情,和人數有關。”
李原地解釋有理有據。
“隨便吧,反正是你救了他們。”陶鄂也只是隨口一問。
說到底,就算李原吧那些人帶過去當做炮灰,他也沒那個能力和立場去阻止。
兼濟天下這種事情,起碼的基本條件可是“達”。
現在陶鄂可“達”不起來,自己吃飽都很勉強。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早上九點準時出發!”李原鬥志昂揚地離開。
翌日,早上九點。
正如李原所說的,準時出發。
除了武裝越野車外,還多了三輛大客車,把研究院內的所有倖存者一股腦都裝上了。
走出了一個不成功便成仁的氣勢。
水庫在水源鎮的西北方向,和離開水源鎮的方向剛好相反。
一路是要上山的,各種盤旋的山道。
但道路很平穩,因為水庫勉勉強強算是一個休閑旅遊景點,下游一些的位置,其實有不少飯店在。
周末休息日,大壩附近也會有一些遊人。
現在的話,隨着靠近大壩的位置,開車的司機調轉方向盤,開始莫名其妙掉頭。
“停車。”
注意到這一點的夏閻真立刻開口阻止。
“又是鬼打牆?”副駕的李原問道。
“對。”
李原拿起對講機:“遇到鬼打牆了,按照計劃來。”
有人下車把所有車子前後連結上。
由夏閻真開車在最前面帶領。
鬼打牆是感知層面上的扭曲,不是現實。
有人帶領的話,會出現很難受的感覺,但保持好隊形和連接,依然可以正確向前。
就是開車的司機要自己和自己較勁對抗,遭受一些比暈車還要難受的折磨。
不去管後面臉色發白的司機,最前面夏閻真慢慢開車,來到了大壩附近。
再往上就是真的人煙稀少了。
“怎麼走,是繼續向上,還是開上大壩往另一邊?”夏閻真問道。
李原的眼睛是閉着的,避免被鬼打牆影響,他說道:“往大壩那邊。”
夏閻真拐彎上了大壩。
大壩倒不是很長,很快夏閻真就開車通過。
“滋滋滋……”
剛過去,對講機內傳來滋滋聲音,“過去了,鬼打牆已經過去了!”
可以聽出來司機壓着的興奮。
“好,繼續前進。”李原說道。
也沒有更換司機。
過了大壩,就是一條路,怎麼也不會開錯。
由往前開了一段路程,似乎已經看到了盡頭,左手邊卻出現了一條明顯新開闢的道路。
不是水泥路,但十分平整,而且頗為寬闊,大一些的工程用車子都可以開進去。
李原眼睛一亮,勐地坐直:“肯定就是這裏了!走,走!”
繼續沿着道路開了有半個小時,眾人來到一個面積不小的挖掘營地外。
一個碩大,往水庫方向傾斜向下的淺坑,周圍裏面都有各種帳篷、設施,包括挖掘機之類的。
但,空無一人。
連一點蟲鳴鳥叫都沒有。
最顯眼的,則是一個搭建好的四方“房間”,外面包裹着黑布,在淺坑最邊上也是最深的位置。
門戶洞開着,可以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向下。
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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