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魔王即我
第八十二章
這裏是獵人世界。
要麼當獵人,要麼當獵物。
與西索分開后,神座出流朝着城市的主幹道走去,觀察世界,沒有着急去找網吧。他身若琉璃,屬於乍一看是標準的男性,年齡不大,有喉結,骨量未發育成熟,越看越美,越看越雌雄莫辨的類型。
凡是盯着神座出流看超過五分鐘,人們便會懷疑自己的眼力,分辨不清楚對方的具體年齡、性別……
一切皆為混沌,一切皆為追求人類之完美。
雖然神座出流沒有切實達到這個境界,但是他的才能讓他脫離人類社會又隱隱凌駕於人類社會之上。
他一身黑西裝,白襯衣,學生看他像校園裏讀高中的優等生,時髦的都市女郎看他像是富二代,職場社畜看他像是空降的職場精英,汗流浹背的輟學打工人看他像是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即的高級學者。
人人看他,從他身上看到不同的職業折射。
神座出流無視尾隨自己的人,走走停停,抬頭看天空,計算星辰,左右看建築,計算尺寸,低頭看地面,計算重力,腦海里構築出一個星球模型。
他走的每一步沉穩有力,間隔精準,對肌肉的控制達到怪物的級別,落地又輕盈無聲,經過的路面沒有留下任何腳印,直接駭退了一名尾隨的黑市成員。
“聽說頂級殺手走路不會留下痕迹……”
這位黑市成員無惡不作,只停留在對付普通人的層面,有幸聽老大的老大形容過頂級殺手的風采。
對了,他的老大和老大的老大都死了。
就在九月友客鑫拍賣會的混亂風波結束后,不少人從友客鑫市逃回來不久,死於黑/道紛爭,六個大陸的黑/道組織失去各自首腦,亂成一鍋粥。
緊接着,尾隨“火紅睛”的人一個個掉隊。
路上出現了奇怪的霉運景觀。
一人踩到香蕉皮,摔得發懵,尾椎咔嚓斷裂。
一人被樓上的花盆砸得腦袋開花。
一人被十字路口剎車失靈的貨車撞死。
一人走着走着,掉進了虛掩着的井蓋里,“噗通”一聲,在強烈的水流沖刷之下,人沒了。
這些人里運氣好的重傷,運氣不好的當場暴斃。
路人們目瞪口呆:“這是節目現場嗎?”
電視劇里的炮灰都不敢這麼演,死得太敷衍人了!
神座出流所經之處,留下多個哀嚎的聲音,“超高校級的幸運”持續發力,放在和平世界裏早就嚇得人停止跟蹤,這個世界的人不一樣——膽量奇高。
“站住!”
有一名身強力健的光頭男人沒死,滿臉鮮血地爬起來,掏出一把手/槍,槍口對準神座出流。
神座出流沒有停止腳步,目光始終向前,彷彿沒有聽見四周的抽氣聲和躲避的人群。
光頭男人目光閃過凶光,詭異的厄運阻止不了他對金錢的渴望,而且活着的火紅睛擁有者比死人值錢!他的槍口向下移,對準腿部,不敢傷害要害。
槍法自認不錯的光頭男人扣下扳機!
“嘭!”
跟蹤神座出流未死的他,本來回家養一養就能康復,但是他一開槍,慘叫聲驚天動地,右手似乎握住的是手榴彈!他被自己的手/槍炸斷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要是換作“黑之十三號”在現場,縱然是冰山級別的高冷神色也會綳不住,浮現一絲笑意。拿槍對準神座出流,不亞於對準一位行走人
間的死神,你不死,誰死?這種高精密的武器出什麼故障都正常。
光頭男人無愧於狠角色,手斷了,他仍然沒有放棄,滿臉扭曲地拔出一把刀,朝着神座出流衝去。
路上,他摔了一跤,摔斷了腿。
他再次爬起來。
距離又近了一點,他的左手在顫抖,肌肉抽搐,他發出野獸的嘶吼,拿短刀投射向神座出流!
短刀在半空中被鳥群一撞,一隻鳥分成兩半,鳥群驚惶不安的分散分走。一輛飛馳而來的警車碾壓過孩童踢來的石頭,迸發出尖銳的破開聲,飛來的石頭打中去勢不減的刀柄,刀子劃出不可思議的弧度,尖頭轉換,朝着反方向飛回去。
“唰”得刺入光頭男人的左眼珠子,穿透大腦。
光頭男人的眼眶流出血水,忘記了疼痛,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嘴裏喃道:“這不可能……”
神座出流在他的瀕死之言下回過頭。
這張臉沒有人類的感情,眼底有着絕對理性帶來的猩紅之光,美麗殘酷得讓人過目難忘。
“體質不錯。”
說完,神座出流繼續走,平淡至極,黑色的長發在小腿處搖曳,就像是死亡的色彩。
身後的光頭男人轟然倒下。
從始至終,神座出流沒有做任何攻擊行為,以先行者的身份替群主探路,卻不斷有人面色驚恐的死去,不到片刻,這裏就形成了連環死亡現場。
當天,這場事件轟動,媒體爭相採訪目擊者。
電視機里的媒體激動地說道:“有人看見紅色眼睛的少年經過這裏,想要傷害他的人統統死去了,這是詛咒的力量!他是窟盧塔族的復仇者嗎?!”
酒店裏,西索眯起眼睛,戾氣被滿滿的困惑蓋住,魔術師碰到了一個大謎題:“這種力量該如何破解?”
幸運?
西索不了解異世界的力量體系,代入念能力,假設對方是一名覺醒“幸運”力量的念能力者……
“應該要付出代價的吧。”
西索預感這份“幸運”不是白得來的。
否則,神座出流不該是【二階】,應該是【三階】!
滅國不在話下!
另一邊,庫洛洛·魯西魯看到了熱門新聞,感興趣地說道:“俠客,你認為對方也是復仇者嗎?”
俠客笑道:“我說的不算數,得問他。”
在友客鑫市,沒有得到獵人執照的酷拉皮卡應聘成為一位黑/道家族小姐的保鏢。在保鏢同伴的幫助下,他強行打開精孔,獲得了念能力。之後,酷拉皮卡大部分的時間浪費在摸索念能力的過程中,還要分心去尋找火紅睛的下落,基礎不牢,進展緩慢。
失去西索的相助,又失去命中之友旋律,酷拉皮卡仍然憑藉撿漏的方式,抓住了與四名陰獸一戰後重傷的幻影旅團的十一號成員——窩金。
可是沒有過多久,酷拉皮卡開掛般的復仇之路就戛然而止了,他直接被庫洛洛·魯西魯抓了出來。
庫洛洛·魯西魯一開始不知道金髮少年的目的,問酷拉皮卡願不願意加入幻影旅團。
幻影旅團有殺死老成員,頂替號碼加入的傳統。
酷拉皮卡不明所以,在能卧底仇人身邊的情況下,他選擇隱忍,同意加入幻影旅團。再然後,酷拉皮卡在皮膚紋上蜘蛛紋身的過程中眼白佈滿血絲,肌肉緊繃,那份異樣的神采沒有逃過瑪奇的觀察。
瑪奇感覺到酷拉皮卡瞳仁與眼白的不協調,一出手就在近距離下摘掉了酷拉皮卡的黑色美瞳。
一雙火紅睛在幻影旅團大
本營里暴露了。
隨之暴露的是恨意。
在無法無天的幻影旅團看來,不用解釋,屠殺過窟盧塔族的所有人全部明白過來。
“這雙眼睛?”
“是窟盧塔族的倖存者吧?”
“團長——哈哈哈哈!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嗯,我也沒有想到,挺吃驚的,這小子潛力不錯,再加上能殺死窩金,我才會對他網開一面。”
蜘蛛頭子是理性與感性的矛盾體,既希望團員一個比一個強大,提高生存率,也希望團員永遠不會死在敵人的手裏。在庫洛洛·魯西魯的一聲令下,紋身中止了,酷拉皮卡成為了幻影旅團的階下囚。
“飛坦,交給你了。”
落到飛坦手裏的敵人,不存在保守秘密的狀況。
死,或者生不如死!
酷拉皮卡遍體鱗傷的活了下來,窟盧塔族的殘念匯聚在他身上,保護着遺孤的最後一口氣。
當庫洛洛·魯西魯打開電視機,讓酷拉皮卡聽見媒體說的內容。酷拉皮卡瘋狂掙紮起來,神智失常,金髮里全是污漬,那雙火紅睛流出血淚。
“快逃——快逃啊啊啊族人——!!!”
“天上的太陽,地上的綠樹——這個世界不會有神來庇佑我們啊啊啊啊啊啊!!!”
酷拉皮卡的癲狂之語,未能打動任何人的心。
聚集在此地的團員,早已經歷最殘酷的流星街,從小就沒有家人,連最簡單的共情也辦不到。
庫洛洛·魯西魯說道:“酷拉皮卡,你不是唯一活着的火紅睛擁有者,那就不珍貴了。”
庫洛洛·魯西魯面帶微笑,剛站起身,佩戴的耳墜突然滑落下來,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俠客不再沉迷玩手機,驚訝道:“團長,你這對用液態礦石製作的耳墜是不是太重了,耳針斷裂了?”
庫洛洛·魯西魯看着地面,手指摸向耳洞。
如果掉一個耳墜,算是巧合,怎麼會一次性掉兩個耳墜?
“液態礦石……”
……
一名富商的家裏,神座出流伸出手,電流和信號從他的掌中晶片里釋放出來,連結上桌上型電腦。
無數公開的知識被竊取。
無數私密的網站被破譯。
以一己之力,他再次挑動世界的網絡秩序。
數個小時后,神座出流的電腦燒出青煙,沒能堅持住多久,在念能力者不講道理的遠程攻擊下黑屏了。
神座出流說道:“這個世界對我的惡意比較大,今天儲存的幸運值用完了。”
任何人把幸運透支完畢,下場就是變得不幸。
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
神座出流隨時抽出一本富豪家收藏的書籍,上面赫然是《介紹世界七大美色》的時尚雜誌。
神座出流走出富豪的家裏,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這個世界明面上的知識里沒有克蘇魯神話,但是人類社會只佔一部分,另一部分是黑暗大陸。”
“不排除黑暗大陸里有克蘇魯神話。”
“群主,我去幫您問來自黑暗大陸的拿尼加。”
“群主喜歡七大美色嗎?”
……
[私聊]
[【群主】銀之鑰:出流總是那麼懂事。]
[【群主】銀之鑰:我喜歡,化身會幫我收集一套。]
[【群主】銀之鑰:這會是我的旅遊紀念品。]
[【群主】銀之鑰:不過,你拿
了西索的門票,至少要活到觀戰的那一天,稍後再去找拿尼加。]
神座出流止步,目光定格在枯枯戮山方向。
會死嗎?
那就留到下次再死吧。
不幸的狀態會為他增加辦事的難度,無法輕易對拿尼加進行許願。
[【二階】神座出流:群主準備怎樣旅遊?]
[【二階】神座出流:以我的力量,無法以裁判的身份保證他們公平對決。]
[【群主】銀之鑰:公平的意義有很多種。]
[【群主】銀之鑰:讓雙方感到“公平”,出流在現階段做不到,自然是由我來保證“公平”。]
[【二階】神座出流:群主,這裏尚未調查清楚。]
[【群主】銀之鑰:無礙。]
[【群主】銀之鑰:跨世界建立聯繫不是很難的事情。]
混沌海上,阿撒托斯的宮殿外,猶格·索托斯不知何時來到這裏,時間已經被祂的力量佔領,失去意義,長發與時空的曲面一起泛起波瀾。
祂手持長笛,指尖按在笛孔處,伴隨着一聲類人的悠長呼吸,吹奏起一曲完整的《黑暗奏鳴曲》。
只能讓人類瘋狂的樂曲被無限增幅。
那美妙到極致的樂曲擴散開來,阿撒托斯宮殿裏的音樂團集體瘋狂,如痴如醉,名為“阿撒托斯”龐大軀體一部分肉塊也被音樂喚醒,不存在的音樂細胞“律動”起來了!偉大的造物主聽到了取悅自己的笛聲,那裏面包含着阿撒托斯喜愛的元素。
不想動腦,朦朦朧朧,盡情歡愉……
系統發出飄飄然的聲音:“宿主……我感覺好舒服……有氣流飄過我的身體……啊……這就是天堂嗎……”
猶格·索托斯垂目,手上的是用系統捏成的長笛。
金色光球可以變化成多種多樣。
“這不是天堂。”
“這是魔王譜寫的樂章,當我吹奏之時,魔王即我,我即低維世界的音樂家。”
“多虧了你,又讓我連接到一個世界。”
“安心聆聽——”
“以及,阿撒托斯冕下,請不要為我伴奏,今天您是聽眾。”
險些被混沌之音帶偏了的猶格·索托斯及時控制住了笛聲,沒有陷入混亂。
……
異世界的樂譜,三柱神之一的萬物歸一者親自吹奏,用藝術之神的境界升華笛聲,帶來的何止是美妙到瘋狂的音樂,更是對造物主最佳的安撫。
一曲盡。
笛子的尾音環繞着混沌宮廷,綿綿不絕。
猶格·索托斯已經消失。
阿撒托斯伴隨着永不停息的尾音,在之後睡得更香了,疑似一位被哄得開心的老父親。奈亞拉托提普嘆為觀止,眷戀又發狠地說道:“主上,剛才的樂譜我背下了!等我發揮穩定,能把其他外神也吹得神魂顛倒之後,我就來找您吹笛子!”
主上五音不全的原因找到了。
一定是主上讓泡泡繼承了全部的音樂天賦,導致大家統統不大行!
嘖,沒想到泡泡也懂得討好主上,還以為這傢伙無動於衷,不在乎主上的孤獨。
果然每一個外神都愛主上呢~。
……
這一天過去。
諸天萬界,又出現了一首金(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