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緩衝區1
第四章
S級哨兵……回歸?
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本沉悶的氣氛,瞬間被攪動得宛如劇烈翻滾的岩漿一般。
正在監獄外部守着的哨兵們,都注意到了通訊表的消息,臉上無不有震色。
原以為關押的至多是個A級哨兵,沒想到是S級。
“嘶——難怪軍部要重啟星火行動!”
由於過於用力的呼吸,腐爛潮濕的空氣直刺肺部,卻給宛如置身於夢境雲海之中的哨兵們,帶來了刺骨的真實感。
世上可沒有幾個S級哨兵。
“可小嚮導是C級啊,按理來說,只能把暴走時間延後,怎、怎麼還凈化到S級哨兵狀態穩定了?”
馮越瞠目結舌,連舌頭也快捋不直了。
眾人:“……”
媽耶!
太厲害了!
另一人回道:“哪是小嚮導的緣故?大概率是高等級的哨兵,那位能忍耐常人所不能忍耐的疼痛!”
傻子都能想到——
C級和S級的匹配度一定不咋地,凈化過程必定異常痛苦。
肯定不是小嚮導的原因。
馮越由衷的稱讚:“忍耐力極佳,頑強的精神和毅力,我們南部基地的哨兵,可比那勞什子的封燃強多了!”
李鄴苦笑了幾聲,並沒有說話。
隊友們認得S級哨兵的等級,卻不清楚謝絕的這兩個字,遠比這個S級的名號更加可怕。
那位?忍耐力極佳?
開什麼玩笑!
但除卻這個理由,誰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馮越:“不過小嚮導應該……”
說到此處,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大約是基因本能,令他們不願聽見嚮導的死訊。
樹林裏的濕氣漸濃,凍得人筋骨都在發疼。
原本好不容易露出樹梢的太陽,卻像是一顆巨大的深紅的眼球,根本沒能爬上來,又緩慢沉了下去,把遠天的顏色染得猶如臟污的殘血。
夜晚將至了。
也該回去了。
李鄴向通訊表內傳達道:“任務已完成,K111小隊請求返回基地。”
“……收到。”
“允許K111小隊返回基地,請走安全通道,不要從正門進入。”
李鄴:“了解。”
他們拋卻了報廢的裝甲車,打算徒步返回基地。
至於那位S級哨兵?
不好意思,人家實力強勁,根本不需要等他。
霧氣遲遲未肯散去,他們不知在這一片大霧當中迷路了多久。可晚上的野外處處都是危險,必須要趕緊回去。
路邊時而有深紫色的膨脹物,啪的一聲綻開——向四周噴洒自己的遺傳因子。
那並不是花,而是大畸變后的產物。
若沒有老道的經驗,很容易中招。
哪怕小嚮導沒有死,也無法從危險的野外返回基地,倖存概率不足10%。
又過去一個小時。
待他們快要精疲力竭時,所有人手上的通訊表都發出了滴滴的響聲。
李鄴不禁表情一沉:“有緊急情況!”
馮越:“什麼?難道又有畸變種出現了?”
眾人不禁面色凝重,仔細觀察着四周,屏住了呼吸,唯恐錯過任何細節,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忽而一陣大風颳起,不僅將藏匿在四周的危險殲滅,還吹散了籠罩在四周的霧氣,讓所有人的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了起來。
李鄴:“誰!?”
他的話音落下,眾人齊刷刷朝着上空望去,卻瞧見一個人影紋絲不動的立在上空,垂眸打量着他們。
殘忍、涼薄、裹挾着夜的危險。
那是他身上的氣息。
眾人身上汗毛四立,每一個毛孔都訴說著陰冷濕意。
大腦在發出警報,告訴他們決不能輕舉妄動。
謝絕:“你們……”
李鄴搶先說道:“剛剛就是閣下救了我們?我們迷路了一個多小時了,多謝!”
好強。
眾人無不這麼想道。
光是憑靠異能,就能紋絲不動的立在半空,世上根本沒有幾個哨兵可以做到。
謝絕:“別忙着道謝啊,我怕你們高興得太早。”
李鄴:“……”
眾人:“……”
謝絕似乎很滿意他們對自己的反感和厭惡,笑眯眯的問:“有看到誰過來嗎?”
李鄴微怔,又搖了搖頭。
他只聽過謝絕的名字,並沒有跟謝絕接觸過。
謝絕的長相又是軍部最高機密,李鄴沒有認出這是謝絕,還以為是哪個在野外執行任務的哨兵,偶然被他們碰上罷了。
而其餘的哨兵,更加沒能把他和STC1489監獄聯繫在一起。
畢竟那位閣下剛剛才瀕臨畸變,又強忍4個小時如凌遲一樣的痛苦……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站在他們面前?
謝絕嘖了一聲:“看來是救錯了,還以為在呢,浪費我的能力。”
李鄴:“……”
衝動如馮越,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已經快要爆發了。
你禮貌嗎!
如果不是誤會,他就會放任不管?
李鄴輕咳了一聲:“還是要多謝閣下為我們驅散霧氣,不然我們還被困在裏面。”
謝絕:“哦,這也是為了找人,不關你們的事。”
馮越:“……”
噎死人了!!
這種以折磨人為樂的大魔王個性,還真是讓人反感不適,每一句話都說得這樣讓人難受。
他似乎還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好似別人的厭惡就是他的精神養料。
謝絕對他們毫無興趣,便要很快就離開。
馮越念着同胞情,噁心的捏着鼻子提醒道:“喂,剛才通訊表發來了緊急通知,說S級哨兵正在……”
謝絕:“我發的。”
馮越:“???”
謝絕重複了一遍:“找人還不緊急嗎?我發的。”
馮越額頭青筋凸起,饒是他再冷靜,也被氣得夠嗆。
原以為是S級哨兵發出正在回歸的指令,是想為眾人報信息,哪知道竟為了什麼……找人?
等等!
S級?
馮越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S級絕不多見,終於把他和STC1489監獄裏的怪物哨兵聯繫在了一起。
更可怕的還有,李鄴和馮越同時想起了一件事。
能夠發出緊急通知的權限,謝絕不僅實力很強,或許連地位也不低。
難道是……
天干?
馮越詫異的抬頭,想要看清楚天乾的長相,又被李鄴瞬間死命的按住了後腦勺:“隊長,你……”
寂靜、落針可聞的寂靜。
“別說話。”
李鄴額頭滿是濕冷的汗水,比在場任何人都提前認出了謝絕。
這就是他們執行任務的對象。
李鄴渾身凜然:“請問閣下要找誰?”
謝絕表情得尤為散漫,緩慢湊近了眾人:“啊……也沒什麼,只是我的嚮導丟了。”
嚮導、嚮導……?
李鄴倒吸一口涼氣,立即反應了過來。
她沒死!???
不不不,謝絕也有可能說的是別人,不要妄加揣測。
她可是只有C級、C級啊!
那種危險而刺骨的氣息不斷逼近。
甚至哨兵之中已有人被他的能力影響,跪坐在地上強烈的嘔吐。
“嘔——!”
那是S級哨兵的領域。
擅自闖入他人領域,便會生出這樣的反應,只不過沒有哪個瘋子會在野外這麼做。
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謝絕微眯雙眼,笑得燦爛。
只是他的瞳孔根本沒有半點笑意,所有的感情都如寒風過境一般全數冷了下來。
“你們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
季沉嫣渾身發疼,猶如被卡車碾壓過。
S級哨兵的實力果然強大,將她也帶入了假性結合熱,還好很快便消退了。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傳來,季沉嫣忍不住摸向了後頸的牙痕,不由細思起來——
原主莫非也經歷過這種事情?
暫時刻印?
可尚處於發育期的嚮導,被強行的暫時刻印,不應該會遭到重創嗎?
等等!
殘缺嚮導?
季沉嫣低聲喃喃:“原主不就是……殘缺嚮導?”
十六歲的時候,她到底被誰強行的暫時刻印過?
腦子昏昏沉沉,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開始鑽心的疼了起來,像有電鑽在摧殘她的神經。
別想了。
現在該想想怎麼回基地。
季沉嫣全身疲倦的靠在樹榦上,凹凸不平的樹紋烙得她後背發疼,卻不知自己該如何離開。
“難道我要被困死在三級污染區域裏了嗎?”
不久之後,黑夜即將來臨,畸變種將出來掃蕩。
倘若她繼續留在這裏,一定會被畸變種所捕獲,成為它的一部分。
該怎麼離開這片森林呢?
正當季沉嫣焦急萬分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臂從背後將她拽住。
季沉嫣忽而驚恐,呼吸間吸入絲絲涼氣,剛從狼窩逃出的她神經根本無法放鬆,反倒比之前更加緊繃。
季安國:“你怎麼來這裏了?”
方才那麼一拉,使得季沉嫣身體趔趄,差一點摔倒。
好不容易穩住平衡,季沉嫣這才看向了他。
季安國渾身都穿着寬腫大的防護服,沒有一處露出來的地方,唯有從防護眼鏡里,才看得見褶皺的眼皮。
聽聲音,季沉嫣卻覺得十分耳熟。
“父……親……?”
季安國眼神微沉,背過了身去。
“跟你說了多少次,你是季家的人,應該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做無用功。”
季安國沉默良久,最終冰冷的對季沉嫣說,“你殘缺的嚮導基因,不可能通過污染區的輻射刺激而恢復,哪怕是十五年前有先例,也不會落在你的頭上,那個例子只是一個偶然的巧合。擅自跑到三級污染區,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季沉嫣:“……”
她沒有半點放鬆,反倒心臟緊緊提了起來。
遇到親人,卻不比待在危險區輕鬆。
季安國強硬的說:“跟我回去。”
季沉嫣小跑着跟上了他,雖然不樂意,但季安國是研究員,可以自由出入安全通道口。
不然的話,她便要走外城的檢測,留下記錄。
這就是明晃晃告訴謝絕,今天的嚮導是她。
兩人走了一小會兒,季安國又古怪的看向她:“你身上的衣服怎麼回事?”
季沉嫣:“……”
被人撕了唄,還能有怎麼回事?
季安國見她不願回答,臉色已有些難看:“你知不知道防護服破損會造成什麼結果?你就不能像你姐姐一樣,讓我省點心嗎?”
這質問的口吻,讓季沉嫣內心一陣難受,就像是被刀子生割一樣。
發現女兒在三級污染區域,卻一點兒都不關心。
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姐姐,把她騙到了這裏啊。
見季沉嫣不回答,季安國便擺了擺手:“算了,我這裏還有多一套的防護服,你過去穿上。”
季沉嫣:“是。”
季安國:“……”
兩人始終僵着,路上再沒有一句話。
幾個小時之後,季沉嫣回到了家裏。
暗淡的蒼穹,綿綿的陰雨始終下個不停。
巨大的機械和鋼鐵城市向外延展,像是人工造出的熱帶雨林。附近人類生活過的熱鬧氣息,和暗處的血腥味融合在了一起。
季沉嫣的家便是離野外最近的緩衝區。
緩衝區分為兩個部分——
研究室和暫住區。
這邊的研究室尚有正常牆體,屬於獨棟兩層的小樓。
而機械閘門一牆之隔的那邊,卻只是有低矮鐵皮搭建而成,像一個個隨意堆放的集裝箱。縱使是暫時居住區,也是活脫脫的貧民窟。
季安國的工作,是為進城的人做測試,判斷他們是否為畸變種。
至少表面是這樣。
季沉嫣洗了一個澡,梳理着今天發生的事情。
她穿過來大概三四天了,
但一直渾渾噩噩。
熱騰騰的洗澡水,讓季沉嫣宛如置身夢中,有種恍惚之感,可脖頸後面的疼痛,讓季沉嫣不得不認清這便是真實。
——這是個病態的時代。
——人人都在狂熱的追求着高匹配度。
60%的匹配度是如此難以達成,以至於哨兵在見到可以刻印的嚮導之後,便絕不可能放手。
季沉嫣臉色蒼白,低下頭為自己捧了一捧水,拍在了自己的面頰上。
“……失誤了。”
為了活下去,她給自己埋下了隱患。
還好,她沒有被看到臉,又戴着【防護面罩】,發出的聲音被扭曲過。
哪怕是查信息,也只會查出姐姐季盼的名字。
早在報信息的時候,季沉嫣便留了個心眼,報的全都是和自己相反的信息。
畢竟她是代替季盼過去的啊。
暫時刻印的消失時間是一周,在接下來的七天當中,她必須和對方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季沉嫣從浴缸里站起身,擦乾了身上的水珠。
但……
她不做那隻逃竄的老鼠!
季沉嫣打定了主意,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書房還亮着燈,裏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談話聲。
這麼晚了,到底是誰?
季沉嫣小心翼翼的探了過去,書房裏面遍佈着黑暗,只剩下那一盞昏黃的橘色的枱燈,照在季安國滿是褶皺的面頰上。
“長官,您為什麼要重啟星火行動?如果被嚮導保護協會的人知道了,一定會把事情鬧大。”
通訊器里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是在怪我選了你的養女?”
季安國:“……並不是這樣,我們是普通人,無能為力的普通人,是受到了基地和您的庇護才有現在的安穩。基地倘若需要,哪怕是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
“哼……那人選如果不是季盼,而是你的親生女兒季沉嫣呢?”
季安國瞬間僵硬。
裏面的人也沒再為難季安國,只是沉聲解釋了起來。
“你也知道謝絕的特殊,天干之一,S級哨兵。”
“讓謝絕有了羈絆,才是為那把槍上了安全栓。”
“槍口不可對準同胞。”
“所以拿到謝絕這把利器的人,必須是可以掌控的季盼。”
季安國不解的詢問:“S級哨兵不應該很特別嗎?為什麼還要這麼對待他?”
“正因為特別,S級哨兵也的確是人類共同的珍寶。”
“他手裏拿着槍,卻不為人類所開。”
“這就是我下令送謝絕進入監獄,並且重啟星火行動的理由。”
“還有疑問嗎?”
“沒有!長官。”季安國做了個立正的姿勢。
他年輕時也曾參軍,但而後為了基地發展,自願居住在危險的緩衝區,甘心成了一個冰冷又鐵面無情的檢測員。
裏面的人聲漸緩,帶上了疲倦:“季盼不知道自己參與了這項計劃吧?”
季安國:“當然。”
“謝絕已經回歸,並且在到處尋找這次為他凈化的嚮導。”
“我們的目的達成了。”
“你要小心引導他,讓他知道季盼的名字,千萬不能讓他生出任何的戒備心。”
“現在,引起謝絕注意的季盼,對我們至關重要。”
季安國:“是!”
並不是季盼自身重要。
而是引起謝絕注意的‘她’,才顯得珍貴。
對話戛然而止。
季沉嫣離得遠,再加上他們的談話聲太小,模模糊糊讓人無法聽清。
季沉嫣卻只聽到幾個簡單的音節,都是季盼的名字。
季安國很快便走到了門口,臉色難看的看向了季沉嫣:“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偷聽!?”
原來季安國早就察覺了她在附近,所以才刻意放低了聲音,不想讓她聽見?
季沉嫣一時間腦子空白,脫口而出:“爸爸……”
季安國被她這麼一叫,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她已經好久沒有叫過這個稱呼了。
季安國的語氣發僵:“……你別再像以前那樣,喜歡在野外做那些研究,今天又跑到三級污染區域了吧?再有下次我也護不了你。”
季沉嫣眼神閃爍:“嗯,好。”
她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一個猜想在內心落實。
難道季安國不知道她被季盼給賣了?
本以為是季安國授意,不然季盼絕不可能輕鬆的逃過軍部的注意,把人選換成她。
可看季安國的樣子,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是……誤會?
某種感情在緩慢發酵,像小蟲一樣啃食着她。
這並非是她的感情,卻像是親身經歷,真實到季沉嫣都有些毛骨悚然。
但有一點,不是季安國在軍部安排,那就是別人。
敵在暗,她在明。
季沉嫣渾身都有種緊繃感,無法徹底放下戒心。
那種感覺好似極強的正午陽光,正在炙烤着她的神經,濃烈得她呼吸艱難。
除卻躲過謝絕,還必須把這個人揪出來!
季安國並不知道季沉嫣的想法,但看到季沉嫣的樣子,又冷着臉說:“你的防護面罩呢?怎麼不戴上?”
季沉嫣睜着眼說瞎話:“不戴了,頭髮前面的劉海這麼長,本來就遮了臉,戴着更難看了。”
謝絕和李鄴都知道那個防護面罩的款式。
戴着就是明晃晃的引起嫌疑。
她現在這個造型十分陰鬱,披頭散髮像鬼一樣,說不準半夜都可以嚇死人。
季安國:“……”
難看?
女兒長得絕對不難看,反倒太過惹眼。
但他可不是因為難看,才讓季沉嫣一直戴着防護面罩的。
他不想讓季沉嫣受到任何關注。
咚咚咚——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季安國有些奇怪,這麼晚了究竟誰會過來。
“走,去看看。”
季安國披着薄薄的毛衣外套,和季沉嫣一起走到了樓下。
建築物外面刮著狂風暴雨,把樹都吹得東倒西歪,那些影子透過昏黃路燈照在牆壁上,宛如殺氣騰騰的怪物觸手,透着壓迫和不祥。
屋外的幾人穿着一身漆黑防護服,只有為首的人沒有戴上嚴密的防護帽,露出冷峻的眉眼。
季安國很快便認出了他的身份:“地支顧東樹……你們怎麼在這裏?”
十大天干,十二地支,乃是人類里的最強者。
這其中不光有哨兵,嚮導,甚至還有普通人。
東、西、南、北四大基地平分天干地支,形成一種絕對的平衡。
穩定才表示安全。
在這種末日當中,天干地支便顯得尤為重要。
謝絕就隸屬於黎明之城的天干,乃是南部基地——黎明之城的保護者,所以才會讓這麼多人對他上心。
而這個顧東樹,可是謝絕的瘋狂崇拜者,謝絕說東他不往西。
一個地支,卻對同級別的天干如此恭敬,簡直是有辱身份,自甘墮落。
季沉嫣自然不清楚這些機密之事,但幾大基地的天干地支她還是有耳聞。
顧東樹向季安國敬了一個禮:“季博士,打擾了。”
顧東樹將目光緩緩對準了一人,態度卻截然相反:“季沉嫣,我們接到舉報,有人說你去了三級污染區域,請你立即跟我們走一趟。”
季安國:“等等,是我讓我女兒去採集樣本……”
誰知顧東樹根本沒有聽,他將檢測儀放到了季沉嫣的額頭處,上面發出刺耳的滴滴聲。
“感染粒子超標,看來最近24小時內,你有近距離接觸過畸變種啊。”
頓時——
一把槍,抵在了季沉嫣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