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狼狽至極
“是不是疑惑這位大能前後像是變了一個人？是不是疑惑這位大能肯為咱這種無名小卒服務？嘿嘿……”老黃不語，只是賊兮兮的笑了，手指搓了搓，看向雲響，像是一副要宰割的樣子。
雲響抿着嘴唇，做着艱難的抉擇，心裏盤算着自己那二十年的壽命，要留下多少，又要問些什麼，突然他心中一動，問道：“我可以用自己的情報和你交換嗎？”
“哦？”老黃倒是打量了一番雲響，語氣略帶嘲諷道：“你又能拿什麼情報跟我交換呢？又或者是，你又有多少情報？我對你的情報感不感興趣呢？。”
“不感興趣那便不交易，我也正好能夠對自己的情報做一個估量，，對我對您都是很有意義的。”雲響聽到老黃的話，並沒有因為老黃不屑的語氣而態度不好，反而語氣更加誠懇與溫和，就像晚輩對於長輩那種尊敬的語氣。
這倒是引起老黃的微微詫異，倒是語氣也柔和了些，不過還是毫不客氣的說道：“小子，沒必要來這一套，在夢境裏，可沒有人會因為你好聲好氣的說話而尊重，實力永遠是第一位。”
雲響心中不由得揣測夢境這個虛擬的地方，這裏應該是一整個的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叢林，剎那間，他整個人像是明悟了，腦海里清晰地出現了剛剛夢裁者給他展示的夢境規則，正數第三條不再模糊，清晰的顯現出，“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強者為尊，弱者淘汰”，這十六字恐怕就是夢境的箴言吧。
此刻雲響身上閃耀着金光，將周圍的一切照亮，引得周圍人一陣注目，眾人都明白這是點亮了夢境的一條規則，而遵守規則是在夢境最為重要的事情，明晰規則才能在這裏生存的更久更安逸，所以注視過來的人無不流露出羨慕與貪婪。
不過面前的老黃卻沒有任何的羨慕表情流露出來，有的只是微微有些驚訝，憑藉自己的隻言片語就能點亮規則，這小子還是有些慧根的。
“小子，你很不錯。”老黃如是誇到，用手指了指腦袋，讚賞雲響的聰明。
“還是前輩……”
“誇你你就接着，謙遜在這裏沒有屁點用，讓我覺得你很虛偽，我也不稀罕你那麼虛偽的尊重我，以後叫我老黃，咱們就是交易關係，整那些有的沒的……”
雲響的話還未說完，本想謙虛一下，沒想到老黃卻變臉，語氣粗重，雲響本以為尊重是相互的，創造其樂融融的景象，誰料卻遭到鄙視，被說虛偽，心中不由得一陣火大，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自己從夢裁者那裏得到的三個情報，老黃卻是一個都看不上，嘲諷的說道：“孩子就是孩子，我還以為能問出來什麼別出心裁的問題，結果不過是在夢境中問爛的問題，光是說拿這三個問題和我交換情報的，沒有上千也有上百了，真的，我對你們這些沒有腦子的都不抱有希望了。”蔑視的眼神，鄙視的神情顯露無疑。
雲響不由得一陣火大，“你tm不需要就不需要，你……”
砰！雲響話未說完，眼前一黑，小腹一痛，他便像一顆炮彈一樣飛了出去，這已經是他來夢境第二次被人踹飛出去，雲響飛出去的身體砸壞了對麵攤位，對面的老闆剛想發作，但是看到眼前冷着臉的老黃，硬生生止住了話語。
出手的正是老黃，但是雲響根本沒有看見老黃是怎樣出的腳，快，實在是太快了，只有一道黑影，沒有絲毫的防備，但見老黃從躺椅上站起身來，面色陰冷的說道：“敢跟老子這麼說話，反了你了。”
力道明顯的比絡腮鬍要強，肉體傳來的感覺要弱一些，一時間他也摸不清情況，只是這一腳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小腹，卻是全身酸痛起來，連骨頭都是咯吱咯吱的疼，如螞蟻蝕骨那般疼痛，雲響額頭瞬間疼出一片細密的汗。
“起來。”老黃的聲音很陰沉，冷得像一月的寒冬，凌冽，刺骨。
雲響咬着牙，晃動着身體，感受着疼痛，仇恨的站起身來，他不明白為何剛剛還能夠一同溫和交流的人，突然間變了語氣，變得粗暴，最後大打出手，為何這個人的變化會如此之快，他不懂。他又想起了那個絡腮鬍，此刻的老黃和他不過是一丘之貉，這裏究竟是什麼，難道夢境就是這樣？
此刻，他很想有一把和絡腮鬍玩勇敢者遊戲的槍，或許自己也能和老黃分個生死，或者是能夠給他一把刀，讓他立刻殺了眼前的人。只是他知道，雙方的水準差的太多，此刻人為刀俎，他為魚肉罷了。
“小子，今天看你是個孩子，手下留情了，要是別人，就廢了。”老黃盯着雲響說道，語氣中似乎還有些施捨和憐憫。
“那我還要感謝您沒把我打死，呵呵。”雲響冷眼相對，感覺他的話很可笑。
“那倒沒必要，畢竟對我出言不遜，我打了你，於情於理，不過，你還是要過來，讓我再抽你一巴掌，讓你長長記性，哦，這個你可以感謝我。”老黃說的很平淡，又顯得很無恥。
“……”雲響不願意再多言，忍着疼痛，轉身就要走。
“小子，我勸你還是讓我打了這一巴掌吧，不然我消不了氣，消不了氣后讓你沒辦法在這裏混下去，你要相信我有這個實力。”老黃看着雲響的背影這樣說道。
“那我為什麼要在這裏混下去？一場夢而已，來弄死我啊！弄死我，來啊！我直接醒過來，我反而解脫了。”雲響猛然轉頭，對着老黃喊道，語氣中的憤怒迸發出來。
雖然他知道這是一場夢，雖然他對夢裁者的半信半疑，但此刻他真的想要清醒過來，離開這個混亂，黑暗，不堪的地方。周圍的人冷眼旁觀着，有些人甚至嘻嘻哈哈指指點點的，不過不是對他們兩個人，而是完全像是看小丑一樣看着雲響，是對他的不自量力的嘲弄。聽到雲響話后，眾人更是轟然大笑起來。
老黃也笑了，不過是發狠的笑：“你大可以試一試，看看最終的後果，小刀，上一個跟我這樣跳的，怎麼樣了？”
“原本五十年的壽命，撐不過半年就死了，哈哈，當時可真可憐啊，還剩十年壽命的時候，求着我們放過他，當時您心情不好，所以他當天就死了。”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小個子，嘲弄的看着雲響，嬉笑着說著。
雲響不由得眉頭一抽，原本要離去的腳步不由得沉重起來，眼神慌亂起來，他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還是假，難道自己醒來都無法擺脫他嗎？還是有其他的方式，雲響不敢賭，原本生無可戀的他，原本覺得活的沒有意義的他，在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其實還是很害怕，或者說剛剛的硬氣，不過是強行裝出來的。
這裏讓他很不適應，就像是楚門的世界，大家對夢境的一切都瞭然於胸，而他卻是個小丑一般，在這裏跌跌撞撞的，被排斥，被調弄，這種感覺很噁心，他現在好像還擺脫不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雲響心頭突然冒出來這句話，心頭顫了顫……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老黃面前的，磨磨蹭蹭也好，不情不願也罷，老黃卻是利利索索的一巴掌抽他臉上，當即吐出來幾顆帶血的牙齒，下手不可謂不狠，隨後冷冷地一聲滾蛋。他立刻撥開人群，要衝了出去。
“哎，等等……”老黃再一次叫住了他。
雲響心想，如果他還要羞辱自己，那他非得要不惜一切代價，拼了命也要濺他一身血，於是緊攥着拳頭回望過去。
“你壓壞了人家的攤位，理應賠償。”老黃指着他將雲響踹飛后砸壞的攤位，卻將責任推給了雲響，那攤主自然是不敢找老黃要賠償的，聽到這話，自然是喜出望外。
雲響對於這種要立牌坊的事情厭惡至極，卻無能為力，抿着嘴，咬着牙，花了五年的壽命，將砸壞的東西進行賠償，只是交易時顯示的壽命本該是二十年的，卻是變成二十五年，不過他沒心情去想了。
算下來，他還有二十年的壽命，準確一點，是二十年二月零二天，小時忽略不計。
他就這樣搖搖晃晃的撥開人群，在眾人的嘲弄下。
他看到廣場中央的噴泉，一如既往的噴涌着，突然想要溺死其中，這樣，屈辱，不堪，自己就不會那樣痛苦了，望着水中的湛藍，他閉上了眼睛，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