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前輩，救命
修鍊無歲月，轉眼間距離韓立入門已經有了一年多。
這一日，洞府靜室中孫火睜開眼睛，隨後取出早已黯淡無光的銅板。
接着，右手握着銅板，口中默念：天靈靈，地靈靈，三清老爺快顯靈。
說著，便以最快的速度，如同拋硬幣一般，朝上一拋，然後再用手接住，隨即打開。
只見此時他手中躺着的銅板，一半金光閃爍，一半漆黑如墨，幽深駭然。
見狀，孫火眉頭一皺，沉思許久，嘆了口氣，接着面色凝重的起身，然後收起銅板。
走到修鍊室最裏面一面石壁前停了下來，接着，無比熟練看都沒看往其中一塊稍微有點凸起的石塊上輕輕一按。
頓時，轟隆隆一聲悶響，面前牆壁向上升起，片刻兒，一條僅用一人通行狹窄幽暗的通道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世俗的機關術，因為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所以即便是高階修士的神念若不細查，也很難發現。
闊步進入通道后，頓時，身後的牆壁轟隆一聲落下恢復如常，看不出絲毫問題。
望着幽黑的通道，孫火取出月光珠照明。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了下來，此刻他的面前已經沒路了，而是一面牆壁。
手掌往牆壁上一按，隨後，只見牆壁從下到上逐漸出現光亮，與此同時，一股精純濃郁天地靈氣如找到宣洩口一般，蜂擁而入，令他精神一震，原本有些煩躁的內心，安靜了下來。
片刻兒，他的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間與前面的靜室一模一樣的靜室。
唯一不同的是，靜室中的天地靈氣濃郁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讓元嬰修士都要眼饞。
而在靜室中央有着一個石墩，石墩上是白茫茫一團亮光，而整個靜室的天地靈氣都來自那團亮光。
“只能賭一把了。”
孫火走到石墩前，雙手結印往上面打入幾道靈光，將禁制解開，接着就見柔和的白光之中，有一塊數寸大小的白色玉石，在光芒中閃爍不停。
讓人吃驚的是，一眼看到，在這半透明的玉石中，竟有一隻拇指大的青色小牛，在玉中搖頭擺尾的活動個不停，一副活靈活現的樣子。
倘若元嬰修士見到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這塊靈眼之玉，因為這塊靈眼之玉即便在靈眼之玉中，也屬於極品的存在，是能夠與靈眼之樹媲美的化形之玉。
也正是依靠此物，他才能夠修鍊如此之快，但跟自己小命一比，就差遠了。
取出一個玉盒將靈眼之玉放入其中，貼好符籙后，靜室中靈氣頓時消減大半，而後，他便原路返回。
……
不知道什麼原因，三師兄以韓立天賦太差為借口，不再願意教後者制符之術，將其打發到了葯園，讓其回了老路，反而收下了杜東。
對於孫火不得不感嘆劇情的修正能力，簡直絕了。
不過，如今的葯園歸他管理，也就避免了慕沛靈與韓立的接觸，這一年多兩人根本沒碰到過，也讓孫火稍微鬆了口氣。
他對慕沛靈的確有所好感，畢竟朝夕相處後者也是一位大美人，他不可能不動心，但他也清楚慕沛靈的修道之心，雖然差點，最大的目標便是結丹期，但也算的上道心堅定之人，也曾暗示過，不到結丹期不想談論男女之事。
至於孫火他也是這麼想到，修仙界只有達到結丹期，才算的高階修士，才不會被人隨便當成炮灰。
葯園距離孫火所在的洞府並不算太遠，因此，他也沒用靈舟，而是選擇直接遁光。
十多分鐘后，孫火的身影停在了葯園前深吸一口氣，接着取出一道傳音符，然後打入葯園之中。
……
與此同時，正在靜室內閉目修鍊大衍訣的韓立。
忽然他神色一動的睜開雙目，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馬上他周身青光一閃，人就化為一道青虹直接從靜室中飛遁而出，直奔洞府外的葯園而去。
片刻后，他將葯園內的傀儡以及傳音符一收，人就站在茅屋之前。
隨後，看了一眼手中的傳音符，沉吟了一下后，一轉身走進一間茅屋內坐了下來，並給自己沏了杯茶，一副不慌不忙的從容樣子。
最後，才慢悠悠取出掏出一塊黃色令牌，一道光華射出，將葯園四周的濃霧緩緩散去。
“見過孫師叔。”
韓立一看到外面的孫火，面色恭敬道。
見狀，孫火心中不得不感嘆對方“影帝”級別的演技。
“我有一物希望您能夠看一下。”
孫火走入葯園，神色浮現一抹緊張之色。
聞言，韓立眼眸微垂，寒光閃爍，袖袍中雙手淡金色雷芒閃爍不定。
倘若孫火真的看穿了他的身份，他絕對不介意讓對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但如此一來，落雲宗恐怕就很難待下去了。
以孫火在落雲宗的地位，必然徹查，到時候他想要隱瞞下去可就難了。
看到韓立默不作聲，孫火強忍住心中擔憂以及背脊冒躥不止的寒氣，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個錦盒。
將錦盒打開，一張殘破近半黃色符紙來出現在盒子中。
看到符紙后，韓立微微一怔，心中擔憂稍微放下大半，然後上下打量了一圈孫火，似乎在尋找與孫二狗的相似之處。
半響，在後者緊張無比神情之下，露出似笑非笑表情來，然後，一隻手掌拿起錦盒中符紙，另一隻手一翻，竟也多出了半張符紙出來，
接着，將兩片符紙對到了一起，裂開處完全吻合，一絲縫隙都沒有。
孫火心中的最後一絲擔心，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毫不猶豫沖韓立恭聲行禮道。
“晚輩孫火，拜見前輩。”
“說吧！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韓立目光停在“破鏡重圓”符紙之色，眼眸浮現一抹追憶之色，隨後才不緊不慢道。
“先祖，晚年曾經學習書畫，臨終前曾經畫了前輩一副畫像，弟子幼年曾經有幸見過一次，可孫家遭逢大難，全族死傷無數，畫像也遺失，沒有畫像晚輩實在不敢與前輩相認，還望前輩恕罪。”
孫火不可能認韓立為主人。
“你是孫二狗第幾代後人。”
“晚輩是先祖第七代玄孫。”孫火不加思索的回道。
背後寒意消失，知道安全上沒什麼問題。不得不說韓立還是念舊的。
“當年孫二狗發誓，孫家自他起，就世世代代奉我為主，但當年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並未在天南，所以你們孫家從未真正做過我的僕從，我也沒對你們孫家提供什麼庇護。現在你作為孫家後人也進入了修仙界，那當年的誓言，就不一定算數了，但看在當年你先祖的一點情分上，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韓立似笑非笑道，從剛才孫火稱呼上，他就知道對方不會再認他為主。
也是對方怎麼說也是落雲宗天之驕子，心中自然傲氣無比，怎麼可能再認他為主。
“一是我直接給你一點好處，比如一些丹藥或者法器之類東西，但從此你我各不相干，不要指望今後我會如何照顧你。另一條路，就是你仍願意繼承先祖的誓言，繼續奉我為主，但我會在你身上種下禁制，以保證不會背叛我，同時也會交你一些事情去做，會有些危險也說不定，但是作為補償，我會盡量提高你的修為，對你的修鍊進行指點，並提供一些你想像不到的好處給你，不會虧待你的。估計只要你的資質不是太差的話，結丹還是有希望的。”
“晚輩，可否拜前輩為師，晚輩自認天賦尚可，應該不會丟前輩的人。”
聽到這話，韓立眼中浮現一抹意外之色。
“哦！”
“你可知老夫的境界？就要拜我為師？”
“結丹後期，前輩來落雲宗想必是為了凝結元嬰吧！”
話音一落，孫火就感到一股宛如刀芒般目光落到他的身後，讓他寒毛倒立，心神驚顫。
“你是怎麼猜出來得？”
許久，韓立才面無表情收回目光，道。
頓時，孫火宛如從水裏撈出來一樣，但還是硬着頭皮道。
“晚輩，推測出來的。”
“前輩帶給晚輩的壓力，僅次於兩位太上長老，遠遠勝過幾位師叔，師伯，所以絕非尋常結丹修士，所以晚輩才推測出來的。”
孫火這句話可謂漏洞百出，但韓立並沒有多問。
“你天賦的確不錯，可老夫不會收徒，你走吧。”
韓立擺了擺手道，並沒有說讓孫火隱瞞身份的事情。
“若晚輩有寶貝能幫前輩一臂之力，前輩能否收晚輩為徒。”
孫火咬牙道。
誰願意當舔狗，但事關小命，他又能怎麼辦。
“哦！”
聽到這話，韓立有些驚訝。
聞聲，孫火取出玉盒，然後將其打開。
頓時，一股濃郁清靈之氣，讓韓立為之一振，眼中閃過一絲冰冷殺意。
殺人奪寶，他又不是沒幹過。
不過，畢竟是故人之後，他這種念頭只出現了一瞬間。
“此物想必應該能夠助前輩一臂之力。”
“靈眼之玉，沒想到你一個築基修士竟然有如何機緣，不過，難道你就不怕老夫殺人奪寶嘛！”
韓立毫不遮掩眼中的火熱之色，有此物在至少能夠節省他十多年的時間。
“晚輩若是一炷香內內，沒有傳音回去，那麼前輩的身份必然暴露，雖然未必會對前輩造成多大影響，但也是晚輩能做的極限了。”
孫火苦笑道。
“更何況，即便前輩不殺晚輩，晚輩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實際上，若不是每一次想要將屍魈之事告訴落雲宗，凶吉銅板所佔卜的卦象都是九死一生，他也不會選擇韓立這條路。
聞言，韓立一愣，隨後手掌閃電般出現在孫火肩上。
接着，後者就感覺一股龐大難以抗衡的神念湧入體內，將身體中一切都看了個遍。
“原來如此，你被人下了死禁。”
韓立收回手掌，驚訝道。